"汪汪汪！"
    狼犬的狂吠聲在管道裏撞出回音，紀小凡眼皮重得像灌了鉛。
    鎮定劑在血管裏橫衝直撞。
    左胸的雷印卻像被潑了汽油的火堆，越燒越旺。
    "操，這他媽比宿醉還難受...…"他剛撐起半邊身子就栽進汙水裏。
    濺起的泥點子糊了大頭博士一臉。
    阿樂的機械爪"哢哢"彈出鋼針，戳著他太陽穴："再睡就給你開顱放氣！"
    "放你大爺..…."紀小凡甩甩頭，突然聽見混凝土碎裂的"哢嚓"聲。
    三十米外的拐角處，三隻機械狼犬正用等離子切割器熔穿塌方石塊。
    猩紅的電子眼在黑暗裏掃來掃去。
    小斌突然從昏迷中彈起來，活像詐屍："我操！白骨精！"
    "閉嘴！"大頭博士一巴掌把他按回地上，眼鏡片上閃過監控畫麵。
    "完犢子，六個白骨士兵，帶的是神經毒氣彈。"
    紀小凡摸到腰間隻剩半管的猩紅藥劑，液體還在"咕嘟咕嘟"冒泡。
    他舔了舔後槽牙上的血："再來一發？"
    "再來你人就炸了！"博士一把搶過藥劑，"精鉑境藥劑是用雷髓殘渣配的，你當是脈動啊？"
    阿樂突然豎起機械耳："有動靜！"
    眾人瞬間屏息。
    頭頂生鏽的管道上，傳來"噠、噠"的腳步聲，輕得像貓。
    "哢嗒——"
    一顆金屬球滾到紀小凡腳邊，突然"嗡"地展開成六邊形屏幕。
    畫麵裏是個紮高馬尾的姑娘，穿著改裝的防彈校服，耳垂上掛著兩個會轉的電磁線圈。
    "要命就閉嘴。"姑娘的唇釘在監控畫麵裏閃閃發亮，"往2點鍾方向爬十五米，有個檢修井。"
    紀小凡還沒開口，屏幕"滋啦"變成雪花。
    遠處突然傳來機械狼犬的慘叫，監控畫麵裏爆開大團藍色電火花。
    "電磁脈衝彈？"大頭博士眼鏡差點掉進下水道，"這丫頭哪搞的軍用級..…."
    "爬不爬？"阿樂已經叼起小斌的後領，"不爬我先把這累贅扔過去探路。"
    十五米外，生滿青苔的井蓋正在微微震動。
    紀小凡剛摸到邊緣，井蓋突然"砰"地被頂開，伸下來一隻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
    "磨蹭個屁！"姑娘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
    紀小凡抓住她的瞬間，左胸雷印突然"刺啦"竄出電弧，順著兩人接觸的皮膚爬過去。
    "嘶——"姑娘猛地縮手，卻見那些電光在她指尖繞了個圈，乖乖鑽進了耳墜的電磁線圈裏。
    "有意思。"她眯起眼睛，"難怪骨緣親自追你。"
    井蓋下方是條垂直的維修通道，壁上全是抓痕和幹涸的血跡。
    姑娘腰間的登山扣"哢嗒"連響，把眾人像串螞蚱似的扣在安全繩上。
    "跳！"
    失重感襲來的瞬間，紀小凡看見頭頂井口閃過白甲反光。
    下一秒，姑娘按動腕表，井口"轟"地炸開團紫色煙霧。
    隱約傳來白骨士兵的電子音警報："警告...…神經毒氣泄露…..."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姑娘拽著安全繩在管道壁上連蹬幾下。
    落地時馬尾辮甩出個漂亮的弧線。
    "他們自己的毒氣彈。"
    眾人摔進堆緩衝海綿裏。
    紀小凡剛要道謝，突然被冰涼的金屬物頂住下巴——是把改裝過的等離子切割槍，槍管還冒著藍煙。
    "姓名，雷印來源，和骨緣的關係。"姑娘的唇釘幾乎戳到他鼻尖，"錯一個字，我就把你做成烤串。"
    阿樂齜牙要撲，被大頭博士死死抱住："自己人！都是反抗軍的！"
    姑娘冷笑："反抗軍可不會用人工雷髓。"
    她突然扯開紀小凡衣領，雷印的紫光立刻照亮了整個空間。
    那些蔓延到鎖骨的紋路裏，有細小的電光像血管般跳動。
    "艸！"姑娘突然撒手後退，"你的雷印是活的？"
    沒等紀小凡回答，頭頂突然傳來沉悶的爆炸聲。
    生鏽的金屬樓梯開始劇烈搖晃，灰塵簌簌落下。
    "鐵麵來了。"姑娘臉色驟變，拽起紀小凡就往通道深處跑，"那瘋子拆了半個南城區就為抓你！"
    通道盡頭是扇鏽蝕的防爆門，上麵用紅油漆畫著個被閃電劈開的骷髏頭。
    姑娘把掌心按在識別器上，門縫裏立刻滲出藍光掃描她的虹膜。
    "歡迎回來，蘇靈。"機械音響起時，紀小凡看見她校服背後露出一截金屬脊椎，正在發光。
    門後是個改造過的地鐵站，月台上堆滿改裝武器和電子設備。
    二十幾個穿拚湊裝甲的人同時轉頭，有人手裏的扳指"當啷"掉在地上。
    "我日.…..雷印者？"一個紮髒辮的壯漢聲音發顫。
    蘇靈把紀小凡推進去，反手鎖死三重防爆門："全體戰備！鐵麵帶著電磁牢籠下來了！"
    紀小凡突然腿軟跪地，雷印的光透過t恤一閃一閃。
    月台中央的蓄水池突然"咕嘟咕嘟"沸騰，水麵映出的紫光在天花板上扭成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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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吸收情緒能量！"大頭博士撲過來往他脖子上紮針，"都他媽別盯著看！"
    蘇靈突然拽開博士，從腰間抽出根帶倒刺的短棍。
    "忍著點。"她說完就把短棍插進蓄水池，十萬伏特瞬間貫穿紀小凡全身。
    "啊——！"紀小凡的慘叫在站廳裏撞出回音，雷印的光卻漸漸穩定下來。
    蘇靈拔出發紅的短棍，棍尖還在滴落融化的金屬液。
    "暫時壓製住了。"她抹了把汗，突然扯開自己後頸的頭發。
    那裏嵌著塊微型雷印，隻有硬幣大小，紋路卻和紀小凡的一脈相承。
    沒等眾人反應，整個地鐵站突然劇烈震動。
    防爆門上的監控屏幕閃過刺目紅光，畫麵裏，三個白骨士兵正用激光焊槍切割門鎖。
    後麵站著個兩米高的鐵甲人，麵甲上刻著血紅的"vii"。
    "電磁牢籠充能完畢。"鐵麵的電子音帶著奇怪的顫音，"交出雷印者，饒你們全屍。"
    蘇靈突然笑了。
    她按下腕表某個隱藏按鈕，地鐵站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
    牆壁上的應急燈全部變成紫色，照亮了月台盡頭那節改裝車廂。
    車頂上架著門鏽跡斑斑的等離子炮。
    "知道為什麽選這個站當基地嗎？"她跳上車廂，炮口開始聚集藍光，"因為下麵是舊時代的軍用反應堆！"
    鐵麵突然暴退，但已經晚了。
    等離子炮射出的不是能量束，而是團包裹著閃電的紫色霧球。
    那玩意碰到電磁牢籠的瞬間，整個地下空間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所有電子設備同時冒出青煙。
    "跑！"蘇靈拽著紀小凡跳進軌道檢修車，"反應堆泄露的輻射會讓雷印暴走！"
    檢修車衝進隧道的刹那，紀小凡看見鐵麵的裝甲縫隙裏鑽出無數紫色絲線，像活物般纏住了三個白骨士兵。
    那些絲線接觸到士兵的瞬間，裝甲裏立刻傳出非人的慘叫。
    "他們在.…..融化？"小斌的尖叫被隧道風聲撕碎。
    蘇靈死死按住紀小凡後頸的雷印："別看！那是情緒具象化輻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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