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蕭無咎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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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家?”
    皇帝聽得一頭霧水,“這又關謝家什麽事?”
    三公主上回在皇覺寺偶遇了蕭無咎與楚明鳶後,總覺得當時氣氛不對,事後使人打聽了,才知道楚、蕭、謝三家換親的事。
    這兩天,三公主每每思及此,就懊惱不已,惱自己錯失了機會。
    這不,她今天一聽說蕭無咎被袁瀚告狀的事,就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父皇,定遠侯府的大小姐原來是謝雲展的未婚妻。”
    三公主將打聽到的消息大致說了一遍,也包括謝雲展下湖救起楚明嬌的事。
    袁瀚聽得津津有味。
    “謝雲展現在人就在外頭,父皇若是不信,把他招來一問便知。”三公主指了指門外。
    皇帝瞥了一眼緘默不言的蕭無咎,見他沒有否認,知道三公主所言八九成為真。
    皇帝也來了興趣。
    姐妹換親,這事簡直就跟話本子似的。
    “高廉,你去把謝雲展叫進來。”
    皇帝一聲吩咐,禦書房裏服侍的中年內侍連忙出去喊人。
    不一會兒,身著一襲大紅飛魚服的謝雲展步伐僵硬地走了進來。
    方才三公主說的那番話,他在外頭聽得斷斷續續,但也猜出七七八八了。
    皇帝指著三公主:“你再說一遍。”
    三公主半點也不嫌麻煩,又複述了一遍。
    末了,故意問謝雲展:“謝雲展,本公主沒冤枉你吧?”
    倒是他謝雲展,那天在皇覺寺沒對她說實話!
    想著,三公主心底的火氣就蹭蹭地往上冒。
    那天是蕭無咎與楚明鳶相看的日子,她本有機會阻止兩人定親的。
    蕭無咎本來可以當她的駙馬的!
    謝雲展微微垂著頭,維持著抱拳的姿態:“回皇上,三公主殿下所言不虛。”
    他菲薄的唇角繃緊,心裏惱上了這不識趣的三公主。
    皇帝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謝雲展。
    姐妹換親多少有些荒唐,讓人不得不猜測其中另有內情。
    這件事的源頭是謝雲展,蕭無咎那會兒甚至不在京城,自是清白無疑。
    那位,問題就來了——
    謝雲展與那位楚二小姐是有了私情,還是,當日落水隻是一樁單純的意外?
    “父皇,”三公主咋咋呼呼地又道,“您給評評理,定遠侯府是不是欺人太甚?”
    “照我看,蕭無咎與楚大小姐的婚事就不作數!”
    皇帝知道女兒對蕭無咎的心意,並不接這話頭,看向了另一側的蕭無咎,唏噓道:
    “你年少金榜題名,春風得意,偏在親事上多舛。”
    “可見這人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
    “蕭無咎,可要朕給你作主?你若是願意,朕給你做媒。”
    皇帝的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
    三公主眼睛一亮,心跳怦怦加快。
    “蕭無咎,你聽到沒有?父皇會給你做主的……”三公主朝蕭無咎挪了半步,伸出指頭去捏他的袖口。
    手卻落了空。
    蕭無咎恰在這時往前了半步,避開了三公主。
    從容地作揖:“是臣與楚二小姐無緣罷了。”
    “幸得定遠侯厚愛,又以大小姐相許。”
    “幸得”這兩個字就表明了他的態度,他對他與楚明鳶的這樁親事滿意得很。
    皇帝的神情有些複雜。
    方才有那麽一瞬,他還真起了招蕭無咎為駙馬的念頭。
    有他當駙馬,好歹賞心悅目,將來的外孫定也好看。
    “我知道了!”袁瀚突然激動地撫掌,指著蕭無咎的鼻子。
    “前日與你一起去四方賭坊的那位小姐,是不是楚大小姐?”
    “該不會是你與楚大小姐早有私情吧?卻推了謝雲展出來當惡人?”
    袁瀚覺得自己真相了。
    連謝雲展也驚訝地抬起了頭,愕然地看著蕭無咎。
    蕭無咎麵不改色,對著皇帝深深作了一揖:
    “皇上,小國舅這般討打,也別怪臣那日下了重手。”
    的確。皇帝不由生出一種心有戚戚焉之感。
    隨手拿起案上一個小巧玲瓏的碧玉筆托,朝袁瀚擲了出去。
    “哎呦!”
    袁瀚的額角被那筆托砸了個正著,慘叫了一聲。
    原本就青紫的臉又添了一個腫包。
    “袁瀚,你胡說什麽!”三公主憤憤地為蕭無咎鳴不平。
    “蕭無咎在西南整整三年,前幾天才剛回京呢!”
    “謝雲展下水救人那天,蕭無咎根本就不在京城。”
    “父皇,袁瀚確實討打!”
    三公主狠狠地瞪了袁瀚一眼。
    小國舅竟然往冰清玉潔的蕭探花身上潑髒水,實在可恨!
    皇帝越看越覺得這不著調的小舅子簡直人憎狗厭。
    他失望地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阿瀚,你在當值的日子跑去賭坊嬉戲,還有理了?”
    小舅子竟然到今天還沒想明白自己前日為何不見他,簡直朽木不可雕也。
    袁瀚領著金吾衛的差事,卻堂而皇之地去了四方賭坊。
    不罰他,何以儆效尤?
    “……”袁瀚嘴巴微張,肩膀耷拉了下去,像鬥敗了公雞似的。
    半晌,他才擠出一句:“他……蕭無咎也去了啊。”
    憑什麽罰自己,卻不罰蕭無咎?!
    姐夫實在不公!
    皇帝又一次被這蠢人氣笑了:“蕭無咎有當值嗎?”
    對哦。袁瀚這才慢一拍地想起,蕭無咎這次是進京述職來的,直到現在,皇帝還沒決定把他安到哪個位置呢。
    這會兒蕭無咎就是個閑人,隻要不去青樓妓坊,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沒。”袁瀚艱難地擠出了一個字。
    心裏更憋屈了:那他今天來禦書房,豈不是變成專門來討打的了嗎?
    皇帝懶得再理小舅子,挑眉又看向蕭無咎:
    “朕倒是沒想到,你還有去賭坊賭一把的興致……”
    這與他印象中那個懷珠韞玉的蕭無咎,不太一樣。
    謝雲展之前被蕭無咎踩得脫臼的手指又開始生疼,暗暗冷笑:他這小舅舅就是個慣會裝模作樣的!
    從前他就聽外祖母說過,蕭無咎在外頭沒少結交三教九流的朋友。
    麵對皇帝探究的目光,蕭無咎鎮定自若地答道:
    “回皇上,臣是聽聞四方賭坊開了一個賭局,賭今年春闈的狀元,臣就去湊個熱鬧。”
    他淺淺一笑,刹那間猶如寒溪漱玉,令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