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成了朱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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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萬一他沒來呢?” 秦雨突然將甩棍砸在沙發扶手上,震落的皮革碎片掉進我裙擺血漬,“靠你們六個怎麽護著姐姐?你們能擋得住青龍的甩棍啊?啊?” 他工裝靴碾過滿地狼藉,碎玻璃在腳下發出絕望的呻吟,“你們真是要把哥氣死了!”
“雨哥,就算詹洛軒不來,不是還有鄭逸呢嘛!” 阿聯突然拔高聲線,耳釘撞在我鎏金裙擺上。
“鄭逸?” 秦雨的甩棍 “當啷” 落地,金屬回聲裏,他後頸尾羽刺青劇烈顫動,“高三那四眼啊,戴金絲眼鏡那個 ——”
“嗯哼。” 阿聯聳聳肩,指尖蹭過褲兜邊緣的彈弓。
“鄭逸認識姐姐?” 秦雨的聲音陡然發啞,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碎玻璃。
“不然呢?哪有這麽快就結束了?”磊子指著滿地的狼藉說道,“鄭逸進門時,青龍那寸頭老六正拿鋼管砸桌子,把酒瓶一個個往地上摔呢!玻璃碴子濺得到處都是,那動靜,這他媽要造反了!看他進來,認出老大的那一刻,眼鏡片後的眼神一冷,寸頭那臉‘唰’地一下白了。身後那幫狗腿子,原本還耀武揚威地攥著甩棍,這會兒全跟篩糠似的,連掏家夥的膽子都沒了!” 磊子猛地一腳踹飛腳邊變形的鐵盒,鐵皮撞上牆角發出刺耳的刮擦聲,“這些碎玻璃?全是他們裝模作樣砸的!就想著嚇唬嚇唬人,真等鄭老四眼神掃過去,一個個屁都不敢放!”
磊子越說越激動,大步走到秦雨麵前,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雨哥!你好好想想!沒了陳斌和周龍又怎麽樣?有鄭老四在,青龍那幫人敢動真格?寸頭老六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他能做得了什麽主?你倒好,不分青紅皂白就衝我們發火!”
秦雨被推得踉蹌著撞在剝落的牆皮上,後頸尾羽刺青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他盯著地上閃爍的玻璃碴,喉結劇烈滾動卻沒再出聲。
“還有,那老六的一隻手都被詹洛軒廢了,你說他還會來惹我們嗎?哥,雨哥,你們今兒個咋回事?” 磊子抹了把額角的汗,鞋子碾過碎玻璃發出細碎聲響,“平時多沉得住氣的人,今天怎麽跟炮仗似的一點就著?青龍那幫孬種敢真動手,詹洛軒動動手指就能把他們按在排氣筒上烙!鄭老四跟寸頭老六不過是替詹洛軒跑腿的,真鬧大了,這青龍眾人全部都得給老大陪葬!!!詹洛軒的手段,他們自己心裏沒點數麽?!”
阿聯扯了扯脖子上的銀鏈,鏈尾朱雀吊墜撞在鎖骨上叮當作響:“就是嘛哥哥們,青龍那事兒都擺平了,不如合計下假期咋過 —— 昨兒我瞅見新開的錄像廳放《英雄本色》,要不咱……”
“這不是擔心姐姐嘛!” 秦雨突然蹲到我麵前,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陰影,“你單槍匹馬去見青龍,萬一有個閃失……”
“唉,你們成天就知道凶我們!” 磊子叉著腰,褲兜露出紅繩,“哪有當家的像你們這樣 ——”
話音未落,王少突然開口,聲線沉得像浸了水的牛皮:“對不起。”
“啊?” 磊子張著嘴愣在原地,喉結上下滾動著說不出話。阿聯下意識抓緊脖子上的銀鏈,鏈子在他指間晃得飛快,發出細碎的聲響。
“對不起姐姐,” 王少低下頭,後頸的舊疤輕輕蹭過衣領邊緣,“我不該跟你發脾氣。” 他的聲音有些發悶,手指無意識地揉著衣角。
我衝他笑了笑,擺擺手說:“沒事,我都說了沒事了。”
“姐姐,我也對不起,” 秦雨往前湊了一步,語氣裏帶著歉意,“我剛才太衝動了。”
“都別道歉了,” 我無奈地說,“咱們都是自己人,哪用得著這麽客氣。”
“就是就是,” 磊子這才反應過來,拍了下手說,“事情說開了就好,咱們沒跟青龍吵起來,自家人倒先爭起來了,這像什麽話!”
“我的錯,我的錯,磊子哥!我的磊子哥!” 秦雨猛地撲過去,雙臂圈住磊子的腰,校服外套拉鏈刮過對方皮帶扣發出刺耳聲響。他後頸的尾羽刺青蹭著磊子沾了油垢的衣角,聲音悶在對方肩窩:“剛才不該衝你嚷嚷!”
“哎喲雨哥,使不得使不得!” 磊子雙手撐著他肩膀往後躲,靴底碾過碎玻璃發出 “哢嚓” 聲,“你這熊抱能勒斷我肋骨!”
“哈哈哈哈哈……” 阿聯笑得肩膀亂抖,指尖銀鏈轉出一圈圈白光,吊墜在鎖骨間撞出清脆的響聲。
秦雨猛地瞪大眼,後頸的刺青隨著吞咽動作微微起伏:“等等 —— 你們剛叫姐姐‘老大’?” 他踢翻腳邊的碎玻璃,聲音陡然拔高,“合著現在是姐姐當家了?”
磊子用力點頭,工裝褲兜的紙片晃出一角:“可不就是嘛!”
話音未落,秦雨突然 “撲通” 一聲跪坐在地上,對著我就開始拱手:“老大!剛才是我不對,嚇到您了!您隨便打我罵我都行!”
“秦雨你鬧夠了沒有?” 王少皺著眉拽他胳膊,“起來!地上全是玻璃碴子!” 秦雨卻扒著王少的手不起來,仰著腦袋喊:“哥,我這不是激動嘛!”
我用鞋尖碾過打火機的金屬外殼,齒輪在靴底發出 “哢嚓” 的空轉聲。故意把尾音拖得像融化的糖:“小雨想當老大呢 ——”
“我沒有!哥!” 秦雨的耳朵尖 “唰” 地紅透,慌忙朝王少擺手時,袖口滑到腕骨,那裏有道淡色的月牙形疤。他的喉結劇烈滾動著,眼睛瞪得像受驚的小鹿:“姐姐才是正兒八經的老大!我就是個端茶倒水的!”
“那你趕緊買創可貼去啊!愣著幹嘛呢!” 王少的目光釘在我膝蓋滲血的傷口上,眉頭擰成繩結,指節無意識蹭著我的裙角。
“嗷嗷!” 秦雨的喉結猛地滾動,視線掃過我膝蓋傷口,突然像被燙到似的彈起來,“等我一分鍾!” 他的聲音撞在剝落的牆皮上,人已經衝出包廂門。
“行了,徐磊,唐聯,你們叫人把這裏收拾幹淨了,既然這是我們的場子了,好好打理,別成天懶懶散散的,像什麽樣子?” 王少揚了揚下巴,語氣帶著慣有的利落。
“遵命哥,我們立馬去辦,保證比青龍的人幹的好!” 磊子扯著嗓子應和,生怕聲量蓋不過包廂裏殘留的低音炮回聲,“我這就喊保潔隊來,從天花板的彩燈到馬桶水箱都給您擦出反光來!”
阿聯晃了晃銀鏈,吊墜在射燈下劃出銀圈:“可不是嘛!青龍那幫人擦茶幾能留下三圈指紋印,杯子底的水漬能擺成北鬥七星!咱得把這包廂拾掇得跟新開業似的,沙發縫裏塞根頭發算我輸,不然哪配得上姐姐當老大!”
“好了,你們先回去吃飯吧,先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啊!” 我掃了眼牆上閃爍的霓虹燈時鍾,指針正劃過飯點。
“還是老大關心我們!” 磊子的嗓門震得麥克風支架直晃,他勾著阿聯的脖子往門口退,紅發小子的銀鏈在門框上撞出脆響,“那我們先撤了 —— 拜拜哥!” 兩人推搡著出門。
包廂門合上的哢噠聲裏,王少的指尖突然蜷進後頸衣領。我盯著他指節蹭過月牙形舊疤的動作,那道泛白的紋路在昏暗燈光下忽明忽暗,像條突然靜止的銀魚。
“那個…… 老王,” 我的聲音撞在貼滿隔音棉的牆麵上,突然有些發飄,“對不起啊,我不該衝你發火。”
他喉結猛地滾動了一下,茶褐色瞳孔裏晃著隔壁包廂透來的紫紅光斑。“姐姐,” 他突然往前半步,皮衣袖口拉鏈擦過我手腕的動作輕得像片落葉,“我們不說這個了。”
暖黃射燈突然閃爍了一下,照亮他睫毛在眼瞼投下的陰影。
“都過去了,好嗎?” 他的聲音沉下來,帶著種把碎玻璃揉進棉花裏的溫吞,指節還停在舊疤邊緣,那裏落著點沒拍掉的牆灰,像片微小的蝶翅。
“好。”
“快快快,貼上!” 秦雨撞開包廂門時,碘伏瓶在掌心晃出深褐色漣漪,創可貼盒子被捏得沙沙響,“哥你的車鑰匙 ——” 金屬鑰匙往王少掌心一拍,鑰匙環上的鎏金小熊掛件撞得叮當作響,“大奔洗得比青龍堂擺酒的禮車還亮堂!輪轂縫裏的瀝青都拿牙簽摳幹淨了!”
上完藥後,走出 ktv 大門時,暮色正把梧桐樹染成深紫色。秋風卷著落葉撲在裸露的腳踝上,我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聽見自己的牙齒在風裏打顫。
王少突然轉身走向摩托車,“姐姐,” 他把書包塞進我懷裏,“中午怎麽把書包扔我家馬桶上?”
“啊……我這不是著急忘了嘛!”我想起自己瞞著王少偷摸出去談判,換衣服太急把書包落在了浴室。
秦雨在我們後麵憋笑憋得肩膀亂抖。
“好了姐姐,我開車送你回家吧,不騎摩托了。” 王少把摩托鑰匙拋向秦雨,金屬鑰匙在暮色裏劃出弧線,鑰匙環上的鎏金小熊掛件撞得叮當作響,“小雨把我摩托開回家去!”
“得嘞哥,那我先撤了!” 秦雨跨上摩托,引擎轟鳴卷著他拖長的尾音:“姐姐,拜拜~~” 摩托車尾燈竄進巷口時,車尾綁著的藍色抹布還在晃,像麵歪扭的小旗子。
“走吧,姐姐。” 王少的手掌搭上我肩膀時,掌心溫度透過皮膚滲進來,他另一隻手拉開轎車後門,“手臂這麽涼,去車上把衣服換了!”
書包拉鏈扯開時,碘伏瓶滾到腳邊,我捏著 t 恤和九分褲往車裏鑽。膝蓋的傷口蹭到褲腰時,我忍不住齜牙咧嘴,聽見王少在車窗外輕敲玻璃:“慢點換,我替你盯著。”
暮色將車窗浸成濃稠的墨藍,我扒下裙子的瞬間,後腰傷口被布料牽扯,鑽心的刺痛讓眼前炸開密密麻麻的金星。血珠順著脊椎蜿蜒而下,在臀部洇濕一片深色痕跡。車窗外,王少正倚著車門,修長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煙盒,月光勾勒出他側臉冷硬的輪廓,後頸那道月牙形疤痕在陰影裏若隱若現。
“老…… 老王……”我蜷著身子,顫抖的指尖在車窗上敲出細碎聲響。聲音發顫的同時,冷汗已經順著脊梁滑落,滴在滲血的傷口上,帶來一陣鑽心的灼痛。
王少聞聲轉身,眉頭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他隔著玻璃與我對視,我抱緊雙臂,咬著下唇示意他看我的後背。
他迅速打開車門又合上,防止冷風灌入,目光掃過後腰猙獰的傷口,喉結猛地滾動了一下。
“別動。”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打開醫藥箱時,金屬扣環碰撞發出輕響,碘伏瓶在掌心晃出深褐色漣漪,棉簽被他抖落在紙巾上。當冰涼的碘伏觸到皮膚時,我疼得渾身一顫,後腰肌肉瞬間繃緊。
“嘶…… 老王……” 我抓著座椅皮革,指節泛白,“你說我這背後的傷都好幾天了,怎麽還沒好?”
他指尖的動作頓了頓,棉簽在傷口邊緣碾出渾濁的汁液:“天氣太熱,你這傷都化膿了。” 月光透過車窗斜照進來,照亮他睫毛投在眼瞼的陰影,也映出棉簽上沾染的黃白色膿點。
“啊?那…… 那你別幫我擦了……” 我窘迫地想轉身,後腰卻被他掌心按住。他的手掌帶著皂角和消毒水的混合氣味,指腹蹭過紅腫皮膚時,我聽見他倒抽一口涼氣。
“別動。” 他把新的棉簽蘸滿碘伏,力道卻放得更輕,“不擦怎麽愈合?” 棉簽擦過傷口最深處時,我疼得悶哼出聲,他突然俯下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後頸:“忍著點,姐姐。” 喉結擦過我耳廓的瞬間,我聞到他發間殘留的、今早替我處理傷口時沾到的碘伏味道。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王少將碘伏棉簽扔進廢紙簍,金屬盒蓋合上時發出輕響。他盯著我後腰剛貼上的紗布,突然伸手按住我肩膀:“算了我給你穿,等會又擦到傷口了。”
我背對著他跪坐在座椅上,聽見身後布料摩擦的窸窣聲。他將 t 恤套過我頭頂時,指尖蹭過後頸絨毛,薄荷味的氣息突然湊近:“抬手。” 月光從車窗斜切進來,照亮他手腕上的銀鏈。
t 恤緩緩拉下時,布料擦過紗布邊緣,我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他的手掌立刻覆在後腰,隔著棉質衣料傳來穩定的溫度:“疼?” 指腹輕輕按了按傷口位置,確認沒有滲血才繼續往下拉。衣擺蹭過臀部時,他突然頓住,從後視鏡裏看見我泛紅的耳根,喉結滾動著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怎麽樣,舒服了嗎?” 他替我理平袖口的褶皺。
“嗯。” 我捏著 t 恤下擺答道。
“這個假期好好養傷,” 他突然伸手揉亂我頭發,指節蹭過我耳垂時帶著微涼,“天氣也稍微涼快了,應該好得快些。”
車窗外的梧桐葉被秋風卷得沙沙響,他打開車門時,路燈照見他腳邊散落的棉簽棍,每根上麵都沾著幹涸的碘伏,像極了他剛才替我擦藥時,在紗布邊緣按出的整齊指印。“走吧!回家!”
“姐姐,你在後麵睡一會,很快就到了啊!” 他坐進駕駛座時,皮衣拉鏈摩擦發出輕響,轉頭看我時,袖口露出的金屬鉚釘正對著車頂燈。
我點點頭,鼻尖突然嗅到後座殘留的皮革味 —— 和他替我擦藥時俯近的氣息一模一樣。
大概睡了一個小時,額角撞在車窗上的鈍痛把我拽醒。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王少正蜷在副駕座椅上看我,膝蓋頂著中控台,褲子膝蓋處磨出的毛邊,和我書包肩帶的磨損痕跡出奇相似。
“啊?老王!” 我猛地坐直,後腰傷口牽扯得發疼。
“怎麽了?到家了,姐姐。” 他指尖敲了敲車門鎖,路燈透過車窗在他後頸月牙疤上投下光斑,像極了剛才擦藥時棉簽滾過傷口的弧度。
站在車外,夜風吹透 t 恤,涼颼颼的布料貼著後腰的紗布,讓新換的創可貼邊緣微微發顫。
“姐姐,回去慢點,別想太多!” 他俯身看向我時,皮衣拉鏈隨著動作滑下寸許,露出鎖骨處未消的紅痕 —— 像是被什麽東西碾過的淤青。
路燈的光斜斜切過他眉骨,在眼瞼下投出深灰的影,睫毛卻在陰影裏微微顫動,像停在瓷瓶上的蝶翅。後頸那道月牙形疤痕被夜風一吹,泛出淡粉色的肌理,和他捏著車門把手的指節顏色一樣,連指腹蹭到的碘伏痕跡都在燈光下透著微光。
鼻尖突然撞上他皮衣領口的皮革味,混著若有似無的雪鬆香,他盯著我耳尖看的那幾秒,喉結在緊繃的脖頸間滾了滾,下頜線繃成冷硬的直線,卻在我瑟縮時,無意識地把皮衣下擺往我這邊拽了拽,仿佛想用那點溫度裹住我後腰的傷。
我被他盯得耳尖發燙,“啊呀,知道啦!你別這麽看著我啊!”
“哈哈哈哈,姐姐,你這熊貓臉真可愛啊!” 他突然笑出聲,指節蹭過我眼下的淚痕,那裏的睫毛膏早暈成了黑眼圈。
我慌忙湊到車窗前一照:左臉眼線糊成墨團,右頰腮紅暈成猴屁股,嘴角還沾著口紅印子,活像被踩扁的調色盤。“我靠老王!你也不提醒我!我……”
“額鵝鵝鵝,姐姐,你怎麽樣都好看,” 他突然發動車子,引擎轟鳴震得落葉簌簌往下掉。
我看見他儀表盤旁的車載香薰在晃,透明瓶裏的液體隨著震動漾出漣漪,和他剛才倒碘伏時藥瓶裏的顏色別無二致。“快回家吃飯去吧!我也得走了!餓死了!”
“拜拜~~老大~” 車窗搖下時,他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長,舌尖抵著後槽牙的銀飾,在路燈下晃出冷冽的光。喉結隨著尾音震顫,連帶皮衣拉鏈上的金屬扣都跟著輕響,像是在應和他拖長的語調。
“噗……” 我被他逗笑的瞬間,他猛地從後視鏡裏剜來眼,嘴角卻壓不住上揚的弧度,露出半截犬齒。
車尾甩出的風卷著枯葉撲到他臉上,幾縷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他卻不管不顧地歪頭衝我挑眉,後槽牙的銀飾在夜色裏爆起顆火星,像極了他剛才替我擦藥時,棉簽碾過傷口最深處,突然迸出的那滴碘伏。
“路上慢點!”
引擎轟鳴驟然拔高時,他踩下油門的腳踝猛地發力,皮靴底蹭過踏板的聲響混著排氣管的熱浪,把最後聲 “遵命” 燙成了尾煙。紅色尾燈竄出巷口的刹那,我看見他後頸的月牙疤在皮衣領口忽隱忽現,像道被晚風揉碎的銀線,而他剛才俯身看我時,睫毛上沾著的碘伏結晶,此刻正隨著車身顛簸,在後視鏡裏晃成了星子。
路燈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後槽牙突然嚐到點鹹澀 —— 是剛才疼出的冷汗,還是他指尖蹭過我耳垂時留下的溫度,早就分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