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月餅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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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著兔子氣球的紅繩,和郭玉宸肩並肩往書店走,橡膠底在瓷磚地上蹭出 “沙沙” 聲。他還在講剛才廣場歌手跑調的事。
        “宸宸,陪我去買月餅。” 我猛地拽住郭玉宸的手腕,轉身就往巷口衝。兔子氣球 “噗噗” 撞在鏽跡斑斑的消防栓上,他踉蹌著跟上,變形金剛鑰匙扣狠狠磕在我膝蓋,疼得我悶哼一聲。
    “月餅?姐姐,你沒吃月餅嗎?” 少年清亮的嗓音裏滿是困惑,卻聽話地攥緊我的袖口,外套布料被他揪出深深的褶皺。
    糕點店的暖光如融化的蜂蜜流淌出來,裹挾著濃鬱的蓮蓉甜香。玻璃櫃裏的月餅整齊排列,像等待檢閱的士兵。我指著蘇氏和廣式的盒子,語氣幹脆:“各要 20 個。” 郭玉宸蹲下身,仔細數著包裝精美的月餅,路燈透過玻璃櫥窗,在他睫毛上投下蝶翼般的影子。“姐姐,你買這麽多月餅吃得完嗎?” 他捏著印著玉兔圖案的包裝袋,指尖無意識揉搓著,把可愛的兔子耳朵都揉得發皺變形。
    我目光掃過他鼓囊囊的褲兜,那裏的形狀棱角分明 —— 八成又是團皺巴巴的零錢。“你錢帶夠了嗎?” 我話音未落,他就 “嘩啦” 一聲把硬幣拍在櫃台上,五角幣沾著掌心的汗漬,滾落在木紋縫隙裏,發出清脆的聲響。硬幣上方,他亮晶晶的眼睛透著少年人的驕傲:“肯定夠!”
    付完錢往回走時,夜色更深了。唐聯倚在門框上,指間香煙明明滅滅,猩紅的火星與他紅發相映,煙霧繚繞中,他脖頸處朱雀紋身若隱若現。我從郭玉宸手中接過月餅袋,帆布包帶子勒得掌心生疼:“宸宸,我到時候把錢還你。”
    少年卻不在意地擺擺手,從書包掏出個油紙包,硬紙包裝在月光下泛著溫暖的焦糖色:“姐姐,先吃桂花糖!” 他指尖沾著糖霜,小心翼翼地剝開包裝,露出裏麵裹著糖桂花的糯米團,像捧著顆會發光的月亮。
    “嗯,好甜!” 糖霜在舌尖化開時,桂花香混著夜風湧進喉嚨。我把半杯奶茶塞給他,奶茶杯壁的水珠滴在他t恤上,暈開朵灰白的花:“在門口乖乖等我!”
    提著月餅走上台階時,唐聯的銀鏈在霓虹下閃了閃。他掐滅煙頭的動作突然頓住,火星濺在鞋尖上:“老大?” 喉結滾動間,眉骨的月牙疤跟著跳動,墨鏡滑到鼻尖,露出瞳孔裏映著的、我帆布包上的太空人鑰匙扣。
    “你在這裏上班嗎?” 月餅袋勒得掌心發疼,廣式月餅的油滲過包裝紙,在虎口燙出暖痕。
    唐聯慌忙站直身子,紅發散在額前,銀鏈上的朱雀吊墜撞在鎖骨:“是啊,這裏缺人,所以我在這邊盯著。”
    “其他人呢?” 酒吧裏隱約傳來酒杯碰撞聲,唐聯身後的玻璃門上,“中秋快樂” 的貼紙被藍光映成冷紫。他搓了搓指尖的煙漬,指甲縫裏還留著下午擦鋼管時的鏽跡:“他們在別的場子。晚上哥和雨哥會來這邊轉一圈,老大你要不再等等?”
    “不用,我還沒吃晚飯呢!” 我晃了晃手腕,兔子氣球擦著唐聯的紅發飄過,氣球繩上的金屬扣碰響了他的銀鏈,“給,這月餅你拿著,到時候給他們也分一點。” 蘇氏月餅的酥皮在袋裏簌簌響,像極了郭玉宸剛才數硬幣時,五角幣碰撞的脆響。
    “啊?老大,這不太好意思吧……” 他伸過來的手懸在半空,袖口翻折處的朱雀圖騰隨著動作活泛起來,鴉青色的羽毛邊緣蹭過我手背,那片皮膚因常年握刀磨出了暗黃色的繭,指關節處還留著未愈合的淡粉色疤痕。
    我將印著玉兔圖案的紙袋塞進他懷裏,“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夜風把郭玉宸的奶茶吸管聲吹過來,他正蹲在台階下用力吸著杯底的珍珠。
    “今天中秋節,你們總不能連塊月餅都吃不上吧?”
    唐聯低頭盯著紙袋上蹦跳的玉兔,喉結在泛著胡茬的脖頸間上下滾動。酒吧霓虹透過他額前的紅發,在銀鏈上切割出藍紫相間的光痕,鏈尾墜著的朱雀恰好壓在月餅袋的封口處,仿佛兩隻沉默的獸在月色裏對望。
    “沒有…… 我們從傍晚就守在這裏,根本沒時間買。” 他突然抬起頭,被夜風撩起的紅發下,那雙總藏在墨鏡後的眼睛亮得驚人,瞳孔裏映著我帆布包上的太空人鑰匙扣,“謝謝老大,你真的……” 聲音戛然停在喉間,像被突然掐斷的煙蒂。
    我替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領,“不用謝,”既然你們叫我一聲老大,總不能讓你們在中秋夜裏,守著空酒瓶過吧。”
    唐聯突然把月餅袋抱得更緊,紙袋邊緣的酥皮簌簌往下掉,碎渣落進他皮帶上的火焰扣縫隙裏。酒吧裏傳來開瓶器 “哢噠” 的脆響,他喉結滾動著,銀鏈在鎖骨處劃出冷光:“好,老大,那我會把月餅分給他們的。”
    他轉身將月餅塞進迎賓台的雕花櫃子時,紅發掃過玻璃上的 “中秋快樂” 貼紙。我看見他牛仔褲後袋別著的蝴蝶刀,櫃門關上的瞬間,蘇氏月餅的油滲過紙袋,在雕花木板上洇出個暖黃的月牙。
    風吹得我手腕上的紅線驟然一緊,半空的兔子氣球像被驚醒的雀兒,扯著線繩上下跳動。氣球表麵的光膜在霓虹與月光間切換色彩,映得唐聯紅發上的碎鑽耳釘明明滅滅。
    “對了,把這個氣球給你哥。” 我解下纏在手腕的紅繩,金屬扣環還留著郭玉宸掌心的溫度。
    唐聯見狀,垂在身側的手忽然揚起,指尖先輕輕拂過氣球表麵的光膜,才小心翼翼地接過紅繩。他屈指將繩結在迎賓台的鐵藝鳳凰喙部繞了兩圈,雕花欄杆上的銅鈴被紅繩勾住,隨著氣球的晃動發出細碎的 “叮鈴” 聲。
    我看著那隻兔子氣球,對唐聯說:“你哥看見這兔子,準得罵你幼稚。”
    唐聯忽然低笑出聲,喉結在泛著冷光的銀鏈下輕輕滾動,指尖無意識地繞著鏈尾的朱雀吊牌打轉,金屬碰撞的輕響混著酒吧裏隱約飄出的音樂。
    “哈哈,我才不管呢 ——” 他仰頭看向氣球,額前的紅發被霓虹燈光染成深淺不一的紫色,墨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尾那道月牙形的舊疤,“你看它圓滾滾的樣子,充了氣就敢往天上飄,倒有點咱們朱雀的勁兒。”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注意安全!” 我衝唐聯揮了揮手,手腕上的紅繩隨動作晃出弧線。兔子氣球的光影落在他紅發上,銀鏈與銅鈴碰撞出細碎聲響。
    “好的老大,你也注意安全!” 唐聯抬手扶了扶墨鏡,眉骨的疤痕在霓虹下若隱若現。他身後的 oon 招牌藍光忽明,映得鐵藝鳳凰雕塑的尾羽泛著冷芒。
    “走了郭玉宸!” 我轉身往巷口走,帆布鞋蹭著地麵落葉發出 “沙沙” 聲。遠處糕點店的暖光勾勒出少年蹲坐的剪影,他正把最後一顆珍珠吸得 “滋滋” 響。
    “等等我!姐!” 郭玉宸突然跳起來,變形金剛鑰匙扣 “哢噠” 撞在膝蓋,晚風裹著桂花香湧來,將他t恤後擺吹得鼓鼓囊囊,像隻正要起飛的紙鳶。
    吃完中秋團圓飯,整個人像團棉花癱在沙發裏,眼皮還掛著下午盹著時壓出的褶子。《福州月?中華情 ——2012 年中央電視台中秋晚會》的藍光映在茶幾玻璃上,胡夏的《那些年》正唱到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他深藍色西裝裏,藍白格子襯衫在屏幕裏晃成模糊的光暈。
    我卻對著茶幾上沒吃完的蓮蓉月餅發怔 —— 明明睡了一下午,此刻後腦勺卻像塞了團醒著的棉絮,太陽穴突突跳著跟生物鍾較勁。
    “早點洗洗睡了,後天要去杭州了,早點休息!” 媽媽裹著帶水汽的浴袍從浴室出來,發梢的水珠在地板上洇出星點濕痕。
    “好。” 我踢開沙發邊的盒子起身,硬紙板磕在踢腳線發出 “哐當” 響。
    躺在床上時,月光從窗簾縫隙爬進來,在天花板描出窗欞的影子。枕頭邊的手機屏亮了又暗,2305 的數字像枚圖釘紮進視網膜。熬夜的慣性泛上來,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手機殼邊緣的細痕。
    突然翻身下床關緊房門,耳機線在黑暗中劃出銀弧。《節奏大師》的啟動音剛響就被按成震動,屏幕藍光映得玻璃窗忽明忽暗。克羅地亞狂想曲的前奏炸開時,指尖在屏幕上砸出密集的點觸,窗外月亮不知何時鑽進雲層,隻有耳機裏的鋼琴鍵在耳膜上敲出火花。
    淩晨一點,第 27 次失敗提示彈出來,我盯著 “差 3 個 perfect” 的字樣喘粗氣。指關節因點擊泛起紅痕,在藍光下格外明顯。難道我的手速還不夠快嗎?窗外穿堂風刮過,把書桌上的紙吹得嘩啦響,未通關的遊戲界麵在深夜裏晃成模糊的光。
    “嘿!我就不信了!” 指尖在棉質睡褲上蹭過,汗漬在布料上洇出深灰的指印。第 28 次點擊啟動鍵時,手機殼邊緣的細痕硌得指腹發疼,屏幕藍光把指甲縫裏的皮屑照得透亮。
    克羅地亞狂想曲的前奏如驟雨砸落,拇指與食指在屏幕上交替點觸,像兩柄錘子敲打繃緊的琴弦。第 15 秒的三連音段落,指腹因過度摩擦打滑,漏按的藍音符在視網膜燙出殘影,氣得我用牙咬住下唇。窗外的風突然撞在玻璃上,窗簾縫隙裏的月光晃了晃,恰與屏幕 bo 數清零的紅色提示重疊。
    “嘖。” 我把手機砸在枕頭上,指關節哢哢作響。
    “滋滋……” 機身突然震了震,qq 消息提示燈在黑暗裏明明滅滅。秦雨的頭像跳出來時,屏幕藍光映得他備注名旁的月餅表情格外清晰:“老大,你給的月餅真好吃,謝謝,中秋快樂!”
    “滋滋……” 第二條消息跟著彈出來,王少的酷帥頭像晃個不停:“姐姐,你的月餅好甜,甜到牙疼!”
    “甜才好呢!” 我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回複,指腹的紅痕蹭得鍵盤發黏。剛按下發送鍵,秦雨的對話框又跳出朵桂花表情包,而王少的消息已經飆到第二行:“姐姐,這麽晚你還沒睡啊?”
    “沒呢,我玩遊戲。” 打字時,耳機線纏上了手腕的紅繩,冰涼的金屬插頭蹭到皮膚。還沒等消息發出去,王少的消息已經 “叮咚” 落地:“你送我的兔子氣球太可愛了吧,我到時候拿回家,現在綁我車上了!”
    屏幕上跳出他剛拍的照片:紅色繩結繞在方向盤左側,兔子氣球垂在儀表盤前,圓鼓鼓的肚子映著車內頂燈,耳朵尖蹭得後視鏡晃出虛影。
    “這兔子被你綁車上,不怕交警查啊?” 我笑著打字,指關節按在 “?” 鍵上發疼。
    突然想起上午瞥見爸爸電腦屏幕上的奔馳車圖,鍍鉻車標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報價欄裏“58.8萬”的數字刺得眼睛生疼——和王少發來照片裏的方向盤紋路、中控布局,竟像照鏡子般重合。喉結不自覺滾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媽呀,他一個高中生怎麽可能買得起那麽貴的車?記憶突然翻湧,那天在廣場快餐店吃飯聊天時他模糊提過的“搞投資”,此刻卻在腦海裏嗡嗡作響,混著車載收音機裏漏出的跑調歌聲,攪成團解不開的迷霧。
    “放心啦,等我忙完就把它放後座,嘻嘻!” 他的消息帶著抖動表情,“對了,你玩什麽遊戲啊,玩得這麽晚?”
    “節奏大師。” 指尖敲完四個字,指腹的紅痕在鍵盤上蹭出模糊的印子。
    “哇,那你好厲害!” 消息後麵跟了三個星星眼表情,“上次給網吧送貨,看見有人玩這遊戲,手指在屏幕上飛,跟抽風似的!姐姐你悠著點啊,別把手指戳斷了!”
    “沒事,隨便玩玩。” 我盯著對話框裏自己的回複,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手機殼邊緣的細痕。
    窗外的風突然撞在玻璃上,把窗簾吹得鼓成半透明的帆,月光順著褶皺流淌下來,在手機屏上凝成銀霜,連帶著星星眼表情的金光都晃得發虛。
    “好呢,那我去忙啦!” 他發來個揮手表情,“你早點睡啊,別總熬到後半夜,別胡思亂想的,好好休息!”
    “好。”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屏幕映出我眼下的青影。耳機裏《克羅地亞狂想曲》的尾音還在震顫,最後幾個音符撞在耳膜上,碎成細雪般的輕響。
    鎖屏前最後一眼,看見王少頭像旁的 “正在輸入” 變成灰色。枕頭邊的手機漸漸暗下去,屏幕映出天花板上窗欞的影子,忽然覺得那些晃來晃去的氣球耳朵,像極了遊戲裏沒接住的藍紅音符,在深夜的空氣裏,輕輕敲著誰也聽不見的節拍。
    “肖靜,趕緊起床了,車趕不上了!” 媽媽的聲音像顆小石子砸在房門上,震得床頭櫃的鬧鍾指針哢噠跳了格。
    “嘶…… 馬上!” 我把臉埋進枕頭,指尖蹭到枕套上幹掉的牙膏印。
    10 月 2 日的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烙出窗欞的光斑,其中一道恰好爬在床頭櫃的台曆上,將 “杭州西湖” 貼紙邊角的桂花幹映得半透明。
    客廳傳來爸爸拍打行李箱的悶響,拉杆 “哢噠” 彈出的聲音刺得耳膜發疼,像極了這兩天《節奏大師》裏漏按的重音鍵,每一聲都在提醒我那首沒通關的《克羅地亞狂想曲》。
    “你說你,睡了一天了還沒醒透?” 媽媽站在門口,手裏的大餅油條冒著熱氣,油漬在油紙上洇出星星點點。“趕緊洗漱,早飯給你裝袋裏了。” 她晃了晃手裏的牛皮紙袋,裏麵傳來塑料袋摩擦的沙沙聲。
    “知道啦!” 我衝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冷水 “嘩啦” 撲在臉上,濺起的水珠打濕了鏡麵上月牙形的牙膏印。換衣服時,碎花襯衫的袖口勾住衣櫃門把,七分牛仔褲後兜的紙幣被蹭得露出一角,淡綠色的票麵在晨光裏晃了晃 —— 是張五塊錢,邊角卷得像被啃過的蘋果。
    “走了走了!” 我把小包紙巾、充電器、耳機、遮陽帽一股腦塞進帆布包,拉鏈拉到一半卡住了,低頭才發現是耳機線纏在了遮陽帽的帽簷上。
    大巴車的藍色窗簾被風吹得鼓起來,像鼓起的帆,爸爸的同事們正往行李艙塞行李箱,金屬碰撞聲此起彼伏。我剛在靠窗的空位坐下,就拽著媽媽的袖子讓她坐我旁邊,帆布包帶子蹭過座椅邊緣,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快點吃,都涼了!” 媽媽把油紙包著的大餅油條塞給我,油漬已經滲過紙層,在我掌心留下溫熱的觸感。咬下一大口,酥脆的油條碎屑掉在藍色座椅套上,和鄰座叔叔拆茶葉蛋時滴下的褐色鹵汁遙相呼應 —— 他正小心翼翼地剝著蛋殼,鹵汁順著裂縫在座椅套上暈開深色的花,像幅即興創作的抽象畫。
    大巴車發動時,發動機的轟鳴聲震得座椅微微發顫,連帶著媽媽塞在前座後麵網兜的礦泉水瓶都在輕晃。窗外的梧桐樹整齊地向後倒退,陽光透過葉片間隙灑進車廂,在地板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宛如流動的碎金。穿條紋衫的小男孩把臉貼在玻璃上,嘴唇嘟起吹出透明的泡泡,皂液在窗框上留下半透明的薄膜,後座大叔伸手去夠行李架時,保溫杯不小心碰上去,“啪” 地一聲,泡泡碎成無數細小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了一下便消失了。
    我終於拽開纏在遮陽帽上的耳機線,白色的線材在指間繞了兩圈,塞進耳朵時觸到微涼的金屬插頭。閉上眼,手機裏孫子涵的歌單剛好跳到那首《對待壞女孩》,溫柔的旋律混著發動機的低頻震動,在耳膜上輕輕敲打。
    鄰座叔叔的茶葉蛋剝好了,咬下去時發出 “哢嚓” 聲,媽媽在旁邊小聲念叨著 “把遮陽帽戴上,別曬著”,而車窗外的陽光正越來越盛,將梧桐樹的影子拉得老長,隨著大巴車的前進,在柏油路上拖出一連串晃動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