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醫藥·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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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傷比想象中麻煩。
    我咬著毛巾,看林晚晴用鑷子從肩膀取出最後一塊碎玻璃。她白大褂上沾著我的血,頭發胡亂紮成馬尾,像極了我們初遇時那個倔強的實習醫生。
    "好了。"她抹了把額頭的汗,給我注射破傷風疫苗,"下次再逞英雄,記得穿防彈衣。"
    我疼得齜牙咧嘴:"這不是有林醫生嘛。"
    她翻了個白眼,卻小心地避開傷口幫我套上t恤。自從碼頭那晚後,我們搬進了她爺爺留下的安全屋——位於老城區一棟不起眼的居民樓,連電梯都沒有。
    "查到什麽了?"我挪到電腦前。
    林晚晴調出一份財務報表:"默克製藥這三年向柬埔寨匯款超過兩千萬美元,收款方是"金邊醫療研究中心"。"
    屏幕冷光映著她眼下的青黑。這些天她白天處理公司危機,晚上追查陳默,幾乎沒合過眼。
    "臨床試驗基地?"我放大地圖上的衛星圖片,"建在這麽偏的雨林裏?"
    "更奇怪的是這個。"她點開另一份文件,"所有受試者都是當地監獄的囚犯,由典獄長統一簽署同意書。"
    我胃裏一陣翻騰。二十年前父親舉報的正是這種人體試驗,隻不過當時受害者是中國的貧困患者。
    "我們需要直接證據。"我打開暗網論壇,"得找個黑客幫忙。"
    林晚晴突然按住我的手:"太危險了。陳默肯定監控著所有..."
    "相信我。"我調出一個加密聊天窗口,"這位"夜鶯"幫我查過周世昌,絕對可靠。"
    她猶豫片刻,突然彎腰從保險櫃取出一個u盤:"用這個付款。比特幣錢包,我父親留下的。"
    我愣住了。林耀東生前就準備追查陳默?
    夜鶯的回複比預期快。淩晨三點,我們收到了默克製藥內部服務器的數據包。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段模糊的監控視頻:柬埔寨試驗基地裏,十幾個戴鐐銬的受試者被強行注射藥物,有人當場抽搐吐血。
    "畜生!"林晚晴一拳砸在桌上,"這足夠讓他坐牢了!"
    "還不夠。"我指著視頻角落的日期,"這是三年前的。我們需要他現在的犯罪證據。"
    她突然湊近屏幕:"暫停!那個穿藍襯衫的——"
    畫麵定格在一個戴金絲眼鏡的背影上。雖然像素模糊,但那標誌性的眼鏡反光絕不會錯。
    "陳默親自監督試驗..."我喉嚨發緊,"下周他要參加上海醫藥展,我們可以..."
    "不行!"林晚晴猛地站起來,"你傷還沒好,而且太冒險了!"
    我抓住她發抖的手:"你父親和我父親都因此而死,現在輪到我們結束這一切。"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時,她終於點頭。我們額頭相抵,呼吸交錯,像兩個即將跳崖的亡命徒。
    醫藥展當天,我穿著借來的阿瑪尼西裝渾身不自在。林晚晴則化身成傲慢的醫藥代表,prada高跟鞋踩得噠噠響。
    "放鬆點。"她替我整理領帶,"記住你是新加坡輝瑞的采購總監。"
    會展中心人頭攢動。默克製藥的展台最氣派,巨大的三角形套圓圈ogo下,陳默正與各國客戶談笑風生。他今天換了副無框眼鏡,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十歲。
    "目標在三點方向。"我壓低聲音,"他助理剛去了vip休息室。"
    林晚晴會意,昂首走向陳默。我趁機溜向員工通道,用偽造的證件混進了後台。
    陳默的臨時辦公室鎖著門。我正打算撬鎖,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情急之下,我閃進隔壁儲物間,撞翻了一箱宣傳冊。
    "誰?"保安的腳步聲逼近。
    冷汗順著後背滑下。這時手機震了一下,林晚晴發來消息:「拖住他15分鍾,我引開陳默」
    我屏住呼吸,聽見保安的對講機突然炸響:"b區有人鬧事!重複,b區緊急情況!"
    腳步聲遠去後,我迅速撬開陳默辦公室。桌上文件顯示他明天要飛柬埔寨,行程表上標著"最終階段驗收"。
    抽屜裏還有更驚人的發現——周世昌的匯款記錄。原來這個"叛徒"一直在幫陳默竊取林氏藥業的新藥配方,而林晚晴父親的"車禍"就發生在發現端倪的第二天。
    我拍照時,門外突然響起鑰匙轉動聲。千鈞一發之際,我翻窗爬到空調外機上。五層樓的高度讓人頭暈目眩,西裝被鋼筋勾破也顧不上。
    回到展館時,林晚晴正在噴泉旁等我。她妝容精致,但指節泛白地攥著手包。
    "得手了?"她遞給我一杯咖啡掩飾顫抖的手。
    我點頭,發現她耳後有道血痕:"他認出你了?"
    "隻是小摩擦。"她輕描淡寫,但我注意到她左腿走路不太自然。
    回程的出租車上,她靠著我肩膀睡著了。我輕輕撩開她頭發,看見耳後傷口還在滲血。陳默那個畜生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安全屋的燈亮到天明。我們把證據分類整理:非法試驗視頻、受賄記錄、甚至還有周世昌承認協助謀殺的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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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夠判他十次死刑了。"林晚晴揉著太陽穴,"但直接報警太冒險,他在司法係統有人。"
    我調出陳默的行程表:"明天下午他飛金邊。我們可以..."
    話沒說完,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我摸到她額頭滾燙,才意識到那道傷口可能感染了。
    "別大驚小怪。"她想推開我,卻軟綿綿使不上力。
    我強行扒開她衣領,倒吸一口涼氣——耳後傷口周圍已經發黑,明顯是某種神經毒素。
    "他戒指上有毒針..."林晚晴意識開始模糊,"招商會時..."
    我手忙腳亂翻醫藥箱,卻發現普通解毒劑根本沒用。她呼吸越來越弱,瞳孔開始擴散。
    "堅持住!"我抓起車鑰匙,"我們去醫院!"
    她微弱地搖頭:"陳默...會滅口..."
    絕望中,我撥通了夜鶯的電話。十分鍾後,一個戴摩托車頭盔的神秘人敲門,扔給我一支藍色針劑。
    "十萬塊。"電子音說完就消失了。
    針劑見效快得驚人。林晚晴的高燒一小時後退了,但夜鶯發來消息說毒素會殘留三天,必須靜養。
    我守在她床邊,看著月光描摹她蒼白的輪廓。這個曾經趾高氣揚的大小姐,如今為了追查真相變得如此堅韌。我輕吻她微蹙的眉頭,決定獨自完成接下來的計劃。
    淩晨四點,我悄悄起身準備裝備。剛拿起車鑰匙,就被一記飛枕砸中後腦。
    "想都別想。"林晚晴撐著床頭櫃站起來,雖然搖搖晃晃但眼神銳利,"我們一起開始,就一起結束。"
    "可你的身體..."
    "比起這個,"她指向窗外,"我們好像有客人了。"
    樓下停著兩輛沒掛牌的黑色轎車。穿西裝的壯漢正在檢查門禁係統。
    陳默的人找上門了。
    我們從消防通道溜到天台,沿著相鄰樓宇的屋頂逃跑。林晚晴的高燒還沒退,但跑起來像隻被追捕的母豹子。
    "分頭走。"她在十字路口推我上出租車,"證據備份在雲端,密碼是你生日。"
    我想拒絕,但她已經關上車門:"老地方見!"
    後視鏡裏,她轉身走向地鐵站,背影挺拔如常。但我知道她每走一步都在忍受劇痛。
    出租車剛拐彎,我就讓司機靠邊停車,狂奔回原地。果然,林晚晴根本沒去地鐵站——她故意引開了跟蹤者。
    我追了三條街,終於在巷口看見她被兩個壯漢逼入死角。她背靠磚牆,手裏握著防狼噴霧,但明顯體力不支。
    "找什麽呢?"我抄起垃圾桶砸向其中一個的後腦,"這麽漂亮的姑娘也是你們能碰的?"
    混戰中我挨了幾拳,但成功搶到一輛送貨的三輪摩托。林晚晴跳上車鬥時,子彈擦著我們耳邊飛過。
    "抱緊了!"我油門擰到底,在窄巷裏玩命漂移。
    她雙臂環住我的腰,滾燙的臉貼在我背上。身後追兵的車撞上水果攤,爆炸聲震碎半條街的玻璃。
    我們甩掉追兵時天已大亮。我把摩托扔在河邊,背著她步行三公裏到備用安全屋——一間藏在菜市場樓上的小公寓。
    林晚晴的高燒又起來了。我煮粥時,她突然說:"我父親最後那通電話...是打給緝毒隊的。"
    我手一抖,粥灑了半邊灶台。
    "他發現了陳默用戒毒所病人試藥。"她盯著天花板,"但沒來得及把證據..."
    我沒告訴她抽屜裏那份未寄出的舉報信。有些痛苦,等一切結束再分擔也不遲。
    三天後,我們製定了最終計劃。陳默明天飛柬埔寨,必須在機場攔截他。
    "國際出發廳有海關檢查點。"林晚晴標注著機場平麵圖,"如果他攜帶違禁藥品樣本..."
    我搖頭:"太冒險。不如用這個。"
    電腦上是陳默的加密郵箱。夜鶯幫我們破解了他與柬埔寨典獄長的交易記錄——用囚犯試藥,每人收費五千美元。
    "更妙的是,"我點開最新郵件,"他這次要親自帶走試驗數據,存在這個u盤裏。"
    林晚晴眼睛亮了:"我們可以調包!"    她大笑出聲,不小心牽動傷口又齜牙咧嘴:"太狠了吧?"
    "對付畜生就得用畜生的方式。"我吻了吻她結痂的耳後,"不過需要你動用媒體關係。"
    次日清晨,我們像普通情侶一樣走進機場。林晚晴戴著假發和墨鏡,我則偽裝成地勤人員。
    陳默準時出現在頭等艙櫃台。當他過安檢時,我趁機調換了他公文包裏的u盤。真正的罪證此刻正在林晚晴手中,她正驅車趕往電視台。
    登機口前,陳默突然停下腳步。他皺眉檢查u盤,然後猛地轉頭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我壓低頭盔假裝整理推車,心跳快得像要炸開。這時廣播響起:"乘坐h731航班的陳默先生,請速至登機口..."
    他最終上了飛機。半小時後,當航班即將進入馬來西亞領空時,林晚晴的新聞發布會同步開始。各大媒體頭條滾動播放著默克製藥的犯罪證據,柬埔寨警方突擊搜查了雨林試驗基地。
    我們坐在機場咖啡廳,看著大屏幕上陳默的照片被打上"通緝犯"字樣。林晚晴靠在我肩頭,手指與我緊緊相扣。
    "結束了。"她輕聲說。
    我搖頭,望向起飛的航班:"對他而言,才剛剛開始。"
    飛機在萬裏晴空中劃出白色尾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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