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109，一種特定的“跳大神”行為，在某個古老部族的圖畫記錄裏，常常用來與“神明”溝通。擺一點祭品，跳一段怪異的舞蹈，召喚一次神明的化身，達成一種“等價”交換，一般是一位勇士，完成一個任務，“神明”再給予相應的報酬，算是很經典的過程了。
    雖然1225沒有權限查看更詳細的內容，但之後1024還是概述性地描述了一下這種儀式造成的傷害——據說那場席卷整個歐洲的“瘟疫”，就和這個有點關係，“神明”會給予報酬，但往往還有些副作用，一些連鎖反應。因此，這裏更願意稱呼祂為魔鬼。
    祂給定的地點不是什麽有特殊含義或曆史底蘊的名川大湖，僅僅隻是一個沒有正式名稱的森林裏，一個隻在當地人口耳相傳中才有名稱的湖泊，要不是站點裏有高人，我自己是斷然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的。
    不過我本來也不用知道，吃顆昏睡小藥丸，藥效久點，我可能醒來就在目的地了。
    “召喚魔鬼都是在晚上嗎？”約定的時間是零點零分，我要劃著小船前往湖泊中央，而“星光”他們，則要學會那種可笑的“舞蹈”，到了時間後，就在湖邊上完成儀式。
    “白天拉練，晚上練這玩意，這活越來越不好幹了，是得趕緊退休，讓新人接班。”
    “隊長，你又不練，唉，就算是古代人，設計出這種動作也很奇怪吧，太反人類了。”專業人士053都吐槽了，那這動作就肯定反人類了，還好我不用練。
    “是很奇怪，和舞蹈完全不沾邊。”1225倒不用跳，不過可能因為無聊，因為好奇，或者單純是有舞蹈底子，想試一試，她的四肢也在試圖複現那些可能本來就不是給人設計的動作。
    “跳得不好，不會祂不出來吧？”
    “不會的，我們的確是用現實幹涉裝置強行進行了溝通，但祂得知有人要簽訂契約，有所回應後......嗚，其實這也是基金會第一次主動去接觸z1091，我也不太確定。”
    “哈，魔鬼嘛，應該是貪心的吧。快到時間了，走了哈，待會見。”我倒不是熱愛工作，單純是怕看到他們那奇怪的動作繃不住笑出來。
    “一路順風。”
    為表誠意，充氣艇上沒有帶任何武器設備，帶了應該也沒啥用，畢竟對方是掌握了某些權柄的“神明”。
    湖泊也不大，劃出十來米大概就到了它的幾何中心，沒有旋渦，沒有幻境，大概在時間到達零點前，就是真的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湖。
    “話說這裏也有實時錄像嘛，他們這...感覺是一輩子的黑曆史了。”一群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跳著不僅抽象，還是獻給“神明”的舞蹈，還跳得那麽...有待提高，確實十分值得紀念。
    “小子，這是公頻，都聽得到。”
    “啊..這。”
    “比起爭鬥，這樣，還好吧...滋滋...”
    通信頻道被幹擾的同時，湖麵無風自動，陣陣漣漪逐漸組成了一個繁複的陣法，紫偏黑的光芒從紋路中投射出來，讓本來安寧的氛圍，變得格外陰森。
    “小夥子，這種出場方式怎麽樣？”
    顫動的水波匯出一種空靈卻又感覺很欠揍的聲音，然後，一個和“神燈”裏冒出來的藍色精靈很像的，通體由湖水構成，三四米高的“魔鬼”在充氣艇前方生成，差點把我掀翻。
    “啊...您就是.......”
    “小祭品，不要那麽驚訝，這下，是不是就親切多了。”湖水爆開，洛姆緩緩落到船前。
    嗬，這下真認識了。
    “所以，你就是那個...神？”
    “很奇怪嗎？雖然大多沒什麽意思，但以前的人，比現在的你們，心誠多了。”
    “額......那...所以，其實，不用整那些奇奇怪怪的儀式，你隻是，想看樂子是吧。”
    “小呆瓜，那些反常識的動作，恰恰是反映我能力的最好注腳。好吧，其實就是那群笨蛋嗑大了之後群魔亂舞時，我剛好出現了而已，他們就以為，這是什麽，儀式。”
    “不過挺有意思的。”半個湖麵偏轉起來，像一個巨大的屏幕，展示著052,053他們那生無可戀的表情和極具特色的“舞蹈”。
    “我們不在這裏了？”
    “小笨蛋，在與不在，重要嗎？你現在，應該找我詢問關於另一個世界的消息，然後我給你派任務，你去完成，保證這個古老的儀式，順利地進行下去。”
    “你...”看著這個樂子神玩味的表情，我之前醞釀的那些，和魔鬼討價還價的話術，顯然已經完全派不上用場，不論如何，祂出現在這裏，事就不會簡單了。
    “還是說，你要玩一款，沒有外族入侵的‘新遊戲’？”
    “可以嗎？”
    “不可以，小倒黴蛋，那已經是之前的事了，就像現在，你再問我宇宙大一統理論是什麽，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做一個或許困難，或許簡單的任務了。現在，我是‘魔鬼’，信奉等價交換。”
    “呼——你可真無聊呀，行吧，要我做什麽任務，才能告訴我，那些入侵者的消息。對了，你真的知道那邊是什麽情況吧？”
    “小可憐蟲，激將法沒用，兩個問題可是要付出兩份代價。好吧，我先送你一個。”湖麵的影像變換成一種...雖然看起來亂七八糟，但似乎又有點規律的色塊堆疊。“這就是那些，想過來的家夥，從人類的視角，看起來就是這樣。”
    “......那，一份代價是什麽？”
    “這是事關人類存亡的大事，所以，等價的代價，你該知道了吧。”湖泊顯示屏上，地球的全身照，在我眼裏似乎沒那麽好看了。
    “額，它不是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嘛，你要就拿去唄。”
    “小蠢貨，我的意思是，你沒有完成任務，它，就會提前毀滅。早晚的事嘛，我的毀滅還溫柔點。”
    “我押上了地球，你就能保證，之後給我們的訊息，能保證它的安全嗎？”
    “小貪心鬼，要不要我順手幫你滅了他們？抵押物的價值大於貸款，這是很正常的，現在，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當然，我也不是真的魔鬼嘛，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個簡單的任務，一個困難的任務，你要選哪個呢？”
    “真的有的選嗎？”就祂那樂子神的惡趣味，簡單的會很難，難的會更難，我都懶得選。
    “那行，我就幫你選簡單的了。真的很簡單，做道題就行。”
    湖麵瞬間變成巨大的白紙，占滿整張白紙的，我認識的，不認識的數字，字符，同時浮現出來。我大致能看出那是一道連續的算式，但顯然，不是我能解出的式子。
    “這，簡單？”大學畢業之後，讓我做到導數題我怕是都要抓耳撓腮，何況是這種我看都看不懂的東西。
    “小社恐，你不是還有後援團嘛，就是讓他們來算的。而且的確很簡單，式子都是人類目前能理解的，隻需要你們七成的算力就能算出結果。”
    “答案是42？”
    “你確定不要讓他們算算？”
    “可我也聯係不上他們呀。”
    “現在可以了，快點呦，這可是計時的。”我的眼前，一個可能是印在視網膜上的倒計時，從三個小時開始向零倒數。
    “0307，你沒事吧，見到祂了？”
    “嗯，是，任務是，算一道題。”
    我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奈和自我懷疑，反正我是不相信，洛姆祂真的隻布置了一道“簡單”的數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