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降落的時候，後勤部門已經進場處理殘局，不過不像之前那些大事件，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殘留下來，隨著巨龍被封印，那些鱗片，那些黑色的玩意，就都消失不見了，現在要處理的，是基金會自己留下的，各種不該出現在森林裏的破爛。
    “現在我們看著像是一個隊伍的了。”
    “這些應急用的衣服都不知道都多少人穿過了，大家都是一個隊伍的。”055的衣服還挺難找的，後勤部門的一個小姐姐臨時給他定做了一套。“挺好，這下又有新製服了。”
    身體能恢複，原來的衣服卻連衣不蔽體都稱不上了，隻能全套替換。在那之前，我們都身著標準的白衣灰褲，進行諸多方麵的各種調查，主要還是意識這塊，千萬不要出現意識裝錯身體的情況。
    “話說，那一套衣服應該挺貴的吧？”
    “再貴能有一顆導彈貴嘛，其實，最貴的還是我們，小子，懂我意思吧。”
    “嗯，我知道，一個好的飛行員比飛機貴，那我應該也值幾顆導彈吧。”
    “無價之寶，但也不要錢。”
    “隊長，到你了。”053和054一起從醫療帳篷裏出來，手裏都拿著一張空白的紙，如同之前進去的隊員一樣。
    “你們也有記憶錯配的情況，為什麽我沒感覺。”
    “可能是隊長你的成長經曆和我們差太多了，哈哈，直白就是太老了。”
    “你有一天也會老到我這種樣子的，可別被那時的小年輕笑話。”
    “肯定不會呀，那時候我肯定退休了。”053和054把055“攙扶”起來，一點尊老愛幼的意思都沒有。
    “0307，你也要進去嗎？你應該不會出現和意識有關的問題吧。”
    “1225讓我來的，說是走一下常規的檢測流程。你們大概，錯位多少記憶？”
    “還好，可能百分之一，說不清楚，就是會有些明顯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還有一些模糊的，像又不像，現在我們就是要努力回想一下，記在紙上，然後互相對對賬。”
    “隻是記錄，也換不回來了吧。”
    “風險比收益肯定大得多。都是一些很久遠的記憶了，記不記得也沒多少影響。而且，這樣一來，我們的聯係就更緊密了，哈，誰說人類不能互相理解的，我們這不就理解了一點嘛。”
    “這樣說，的確沒問題哈。”
    “對了，0307，你接觸了那麽多記憶，真的沒有太大影響嗎？感覺如果出問題，你的問題會更誇張呀。”
    “嘶~說有也有，但隻是相當於看了很多本人生傳記而已。”
    “我們的故事怎麽樣，好看嗎？”
    “當然，都挺有意思的，隻是我看得太多，就沒法記得太詳細了。話說，你還不寫真的好嗎，我看054都寫大半張紙了。”
    “哦，對，得趕緊寫一寫。”
    “053，等我退休了，新隊長要不是052那小子，可就沒人讓你在這成天偷懶了。小子，你進去吧，就剩你一個了。”055兩手空空地走出帳篷，看來和他感受的一樣，儀器的專業檢測也沒發現他意識上的問題，某種層麵上，年老還是挺有用的。
    “是是是，我敬愛的老隊長，你可千萬不能退休呀。”
    “”
    帳篷的隔音效果意外地好，關上門簾後就聽不到那些調侃了，轉而四周被回蕩的機械滴答聲覆蓋。
    “要先做哪個測試？”
    “不，0307，你現在不用做那些檢測，我們更想知道，你在意識層麵有了多少的掌控力。”
    “啊？”
    ——
    走出帳篷時，大概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應該是用時最長的那個了。天色漸晚，門口幾乎沒什麽人了，大多應該都在準備晚餐和休息。1225在門口邊的椅子上打盹，手裏平板下壓著的，應該是從“星光”它們那裏收上來的稿子的複印件。
    我輕輕地在她旁邊坐下，有些惆悵地看向並不明亮，剛爬上山的小月牙。
    “啊，0307，你出來啦，看什麽呢？”
    “沒看什麽，發呆。話說，你已經知道他們找我是幹什麽的了吧。”
    “嗯，你別太在意，就是基金會經常做的，最壞打算，一般嗚，不立fg了。”
    “最壞情況呀，讓八十億人的意識供我驅使，為抗外敵，不計損耗，聽著就很誇張。我在想，壓力會這麽大嗎？”
    因為我知道還有洛姆這種樂子神存在，再怎麽樣，至少連帶我在內的人類族群好吧，應該是在祂玩膩之前，都不會完全滅絕，所以對於那些異界的存在，我感覺，隻要不是神明下場，總有不少周旋的餘地，不至於到那種山窮水盡到要押上整個文明的悲哀情況。
    “雖然我的權限不足以實際證明很多事，但前輩們的閑聊裏，提到過一些‘傳說’，就是這個世界，已經遭遇過很多次要到重啟程度的事故，也‘重啟’過好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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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所以大概是因為真的會有那種時候，所以基金會才讓你也成為兜底的一種手段。‘隻要文明還在，一切都可以放棄’有個前輩是這麽說的。”
    “大概就是，‘前進，前進，不擇手段地前進’？”
    “嗯，差不多吧”
    極端情況下，記憶，情感，意識，乃至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割舍，隻要我們還在——我倒是已經見過很多大場麵，能理解這種思想，但還是覺得有些太悲哀了，所以，在那之前，先不擇手段地保護好我們的世界和世界的我們吧。
    “對了，這個給你，我給它綁上了繩子，你是要當項鏈，還是手鏈。”1225從兜裏掏出綁在細飾帶上的七彩石頭，展示了它的兩種戴法。
    “這個不應該當什麽後備隱藏能源嘛，直接給我帶著？”
    “那位女士說是隻幫一次，但戴著唄，如果你覺得有必要，那，隻有一次，用了也無妨呀。哈，本來就是‘多’出來的一次支援，而我們是一直都在的。”
    “行吧，那我是又多一件裝備了。”我接過帶子，團了一下後，綁在手上當作手鏈。“嘶~這要是我不小心摔一跤，給它摔碎了，豈不是很尷尬。”
    “應該沒這麽容易吧。”
    為了避免烏龍事件，1225先將收了起來，等著進一步加工後再給我。然後，把平板遞了過來，解說任務清單上麵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所以說，隻要活得久，幹得多，屠龍或許真是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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