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按規矩辦事的賈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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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密令
    寅時三刻,江寧城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賈環獨自站在府衙後院的古井旁,青銅密令在掌心泛著冷光。夜風拂過,吹動他官袍的下擺,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大人,更深露重,當心著涼。"趙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手裏捧著一件墨色披風。
    賈環沒有回頭,隻是輕輕擺了擺手:"都安排妥當了?"
    "回大人的話,李公子他們寅時初刻就已經出發了。"趙虎壓低聲音,甲胄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輕微的碰撞聲,"隻是...下官總覺得這事..."
    "覺得本官太著急了?"賈環終於轉過身來,月光下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你可知道,就在昨日,又有一船私鹽從揚州碼頭運出去了。"
    趙虎聞言一驚:"這...這怎麽可能?咱們的人不是..."
    "咱們的人被收買了。"賈環冷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這是今早截獲的密信,你自己看。"
    趙虎接過紙條,借著月光看清上麵的字跡後,額頭頓時沁出冷汗:"這...這是..."
    "現在知道本官為何要連夜行動了吧?"賈環將密令收入懷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上麵的紋路,"去準備吧,辰時準時動手。"
    晨光微熹時,賈環已經換好官服。他站在銅鏡前整理衣冠,鏡中人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顯然已經多日未曾好好休息。書房案幾上攤開的賬冊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最新一頁記載著的數字觸目驚心:"三月廿八,漕船三艘,實載官鹽一千二百石,賬記六百石,餘者分存三處私倉。"
    雷霆出擊
    辰時整,秦淮河畔突然響起整齊的腳步聲。一千精銳分三路突入漕幫總舵,鐵靴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的聲響驚醒了整條街的商戶。
    "怎麽回事?" "天呐,是官兵!" "快把門關上!"
    沿街的窗戶一扇接一扇地關閉,隻剩下幾條看家狗還在狂吠。趙虎一馬當先,帶著二十名親兵直衝漕幫大門。
    "奉知府大人令,漕幫涉嫌走私、謀害命官,所有人跪地受縛!"趙虎這一聲暴喝,驚得岸邊樹上的白鷺撲棱棱飛起,在晨光中劃出一道白影。
    守門的漕幫護衛剛要拔刀,就聽見"嗖嗖"幾聲破空之響,數支弩箭精準地射穿了他們的手腕。慘叫聲中,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正是漕幫的二把手鄭老七。
    "這位軍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鄭老七強作鎮定,臉上的肥肉卻不受控製地抖動著,"我們漕幫可是正經做生意的,每年都給朝廷納稅..."
    寒光閃過,趙虎的刀鋒已經抵在他咽喉處:"再多說一個字,死。"
    就在這時,後院突然傳來打鬥聲和瓦片碎裂的聲響。賈環眼神一凝,身形如電般閃入內院,正看見漕幫幫主鄭三刀帶著賬房先生翻牆而逃。那賬房先生懷裏緊緊抱著一個紫檀木匣子,看樣子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鄭幫主何必著急走?"賈環的聲音不緊不慢,卻讓正在爬牆的兩人身形一滯。鄭三刀回過頭來,臉上的橫肉擠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賈大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趕盡殺絕?"
    話未說完,他驚恐地發現賈環已經近在咫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脖頸就被鐵鉗般的手扼住,耳邊傳來賈環輕柔卻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本官最討厭兩件事。一是走私官鹽,二是..."手上猛然發力,"對本官的人下毒。"
    血染賬冊
    漕幫大堂內,賈環端坐主位,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二十餘名幫眾跪在地上,有幾個膽小的已經尿了褲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騷臭味。
    師爺正在宣讀新規,忽然大門被人猛地推開。鹽課司大使王倫帶著四個隨從闖了進來,官靴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王倫四十出頭,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布滿陰雲。他指著地上尚未幹涸的血跡,聲音提高了八度:"無聖旨就私自調兵,還當街殺人,賈大人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了?"
    賈環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絹帛,緩緩展開:"王大人來得正好,這是皇上特許本官"便宜行事"的手諭。"他又從案幾上拿起一本賬冊,隨意翻了幾頁,"更巧的是,這裏清清楚楚記著王大人收受漕幫白銀八萬兩,時間、地點、見證人一應俱全。"
    王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他突然發瘋似的撲向賬冊,想要將其撕毀。趙虎眼疾手快,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撕破的賬頁飄落在地,露出上麵鮮紅的鹽課司大印。
    賈環慢條斯理地拾起殘頁,歎了口氣:"王大人,撕毀官府文書是什麽罪,需要本官提醒嗎?"轉頭對師爺道:"記下,鹽課司大使王倫,抗法毀證,就地收監。"
    暗室密謀
    子夜時分,織造局後院的暗室裏,隻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趙德明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靴子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桌上的茶都換過三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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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一聲,暗門終於打開。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男子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身上帶著夜露的濕氣。
    "你怎麽才來?"趙德明壓著嗓子質問,"知不知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鬥篷男子輕笑一聲,自顧自地倒了杯茶:"趙大人急什麽?好戲才剛開始呢。"
    "賈環今天把漕幫端了!"趙德明一拳砸在桌上,茶盞跳了起來,"他明日就敢查織造局!"
    鬥篷男子不緊不慢地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推到趙德明麵前:"那位大人的意思,要讓他死得...合情合理。"
    趙德明急切地打開錦囊,裏麵是一張字條和一個小瓷瓶。看完字條後,他臉上的怒容漸漸變成了獰笑:"好,好得很!甄家那邊..."
    "甄家已經設好局了。"鬥篷男子站起身,鬥篷下露出一雙保養得極好的手,"三日後,賈環必死無疑。"
    窗外,一片落葉打著旋兒飄落。誰也沒注意到,落葉在觸及窗欞的瞬間,詭異地改變了軌跡,仿佛被什麽無形的東西撥動了一下。
    新規立威
    次日清晨,江寧府衙前人聲鼎沸。聽說賈大人要宣布新規,半個城的商賈都趕來了。有提著鳥籠的,有搖著折扇的,還有帶著賬房先生一起來的,把府衙前的空地擠得水泄不通。
    "肅靜!肅靜!"衙役們敲著水火棍,好不容易才讓嘈雜的人群安靜下來。
    賈環身著正四品官服,緩步走上台階。陽光照在他俊秀的臉上,眼下卻帶著明顯的青黑。他展開一卷公文,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即日起,所有商船必須三日報備一次,貨物、人員皆需登記造冊。"他指著新立在衙門口的告示牌,"違者以走私論處,貨物充公,主事者流放三千裏。"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綢緞商李掌櫃擠到最前麵,胖臉上堆著笑:"賈大人,這...這是不是太嚴了些?咱們做小本生意的..."
    賈環微微一笑:"李掌櫃的隆昌號,上月從蘇州運來上等綢緞三百匹,可實際賣了多少?"見對方語塞,他突然提高聲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官給諸位三日時間,主動補繳稅款者既往不咎。"
    人群中的趙德明臉色陰晴不定,悄悄退出人群。他沒注意到,賈環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
    六、請柬玄機
    傍晚時分,甄家的鎏金請柬送到了府衙。賈環正在書房批閱公文,聽到通報後頭也不抬:"放那兒吧。"
    李明遠憂心忡忡地走進來:"環哥兒,甄家這次..."
    "明遠兄來得正好。"賈環放下毛筆,揉了揉太陽穴,"你看看這個。"他推過一本賬冊,"這是從漕幫賬房暗格裏找到的。"
    李明遠翻開賬冊,越看臉色越難看:"這...這些鹽引都是..."
    "都是假的。"賈環冷笑,"蓋的卻是真的鹽課司大印。"他拿起桌上的請柬,在指尖轉了一圈,"你說甄家這宴,是賠罪宴還是鴻門宴?"
    李明遠急道:"甄家雖無爵位,但在江南經營數十年,根深蒂固。環哥兒你初來乍到..."
    賈環突然將請柬投入香爐,火苗瞬間吞噬了燙金的紋樣:"告訴甄家,本官公務繁忙。"他站起身,整了整衣冠,"備轎,我要去會會那位趙大人。"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塊玉佩從袖中滑落。李明遠彎腰拾起,隻見上麵刻著"蘅蕪"二字,不由得臉色大變:"這...這不是..."
    賈環接過玉佩,眼神變得深邃:"今早截獲的信鴿,查出源頭了嗎?"
    李明遠搖頭:"信上隻有"鹽鐵之事速決"六字,落款是個"雨"字。"
    賈環將玉佩緊緊攥在掌心,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窗外,暮色四合,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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