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前秘密深夜麵聖
    那天晚上可真是邪門了。賈環剛脫了官服準備歇息，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大半夜的！"賈環不耐煩地喊道。
    "賈大人！快開門啊！"外頭傳來小太監尖細的嗓音，"萬歲爺急召！"
    賈環一個激靈從床上蹦起來，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官服。這深更半夜的，皇上突然召見，準沒好事！他一邊係腰帶一邊琢磨：莫不是江南那邊的差事出了什麽岔子？還是哪個不長眼的在皇上麵前參了他一本？
    "來了來了！"賈環胡亂抓了頂官帽扣在頭上，推開門就看見個小太監在門口直跺腳。
    "我的賈大人誒！您可算出來了！"小太監急得直搓手，"萬歲爺在養心殿都等急了！轎子都給您備好了！"
    賈環心裏直打鼓，這陣仗，怕是要出大事啊！他三步並作兩步鑽進轎子，一路上聽著轎夫"嘿喲嘿喲"的喘氣聲，心裏七上八下的。
    到了宮門口，守門的侍衛驗過腰牌，小太監領著賈環一路小跑。宮裏的石板路又硬又滑，賈環差點摔個跟頭。轉過幾道宮牆，遠遠就看見養心殿還亮著燈。
    "賈大人到——"小太監尖著嗓子通報。
    賈環撲通就跪在了殿門口，腦門貼著冰涼的金磚地。這地兒可真涼啊，涼得他一個激靈，酒意全醒了。
    "愛卿平身。"皇上的聲音從頭頂上飄下來，聽著有些疲憊。
    賈環小心翼翼地爬起來，偷眼一瞧——好家夥！皇上眼睛都熬紅了，龍案上攤開的可不就是他半月前偷偷遞上去的《江南稅製改革疏》嗎？那折子邊兒都磨得起毛了，看來皇上沒少翻看。
    "你這個稅製改革的想法..."皇上突然站起來，嚇得賈環一哆嗦。沒想到皇上居然繞過龍案，親自走過來扶他。皇上的手冰涼冰涼的，跟塊玉似的，賈環愣是沒敢動。
    "朕準了！"皇上轉身從多寶閣上取下來個金燦燦的大印，"這支隊伍，就歸你和朕直接管！其他任何人不得插手！"
    賈環心裏樂開了花，可臉上還得繃著。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哎呦，真疼！不是做夢！
    皇上授兵馬
    第二天天還沒亮，賈環就騎著馬往城外軍營趕。晨霧蒙蒙的，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他一邊打哈欠一邊琢磨：這一千精兵到底靠不靠譜？可別是些混吃等死的兵油子...
    到了軍營門口，守衛的士兵見了他腰牌，趕緊行禮："賈大人！趙將軍已經候著您了！"
    校場上，一千號精兵整整齊齊地列著隊。謔！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邊軍老卒，個個虎背熊腰，鎧甲鋥亮，站得跟標槍似的。賈環心裏頓時踏實了不少。
    "弟兄們聽著！"賈環清了清嗓子，扯著嗓子喊，"從今兒起，你們就是"皇家稅務執法大隊"的人了！"
    底下當兵的都傻眼了，交頭接耳地嘀咕：
    "啥？稅務？咱當兵的咋還管收稅了？"
    "不會是讓咱們去當催命鬼吧？"
    "噓...小點聲！沒看見那位大人臉色嗎？"
    趙虎捧著個金光閃閃的虎符快步走來："大人，兵部的調令到啦！"
    賈環接過虎符，心裏那叫一個美啊！這可是能調動千軍萬馬的寶貝！虎符上"如朕親臨"四個大字在晨光中閃閃發亮。不過他眼下就用這一千精兵就夠了。
    "都聽好了！"賈環伸出三根手指頭，"第一，七天內把江寧府所有商路給我摸清楚嘍！哪條道走什麽貨，哪個碼頭停什麽船，都得記明白了！"
    "第二，"他又豎起一根手指，"都給我學會看賬本！不認字的今晚開始跟著師爺學！我可不想看見你們被那些掌櫃的用假賬本糊弄！"
    "第三..."賈環突然冷笑一聲，嚇得前排幾個士兵一哆嗦，"記住嘍，你們現在吃的是皇糧，不是那些貪官給的臭錢！要是讓我知道誰收了賄賂..."他拍了拍腰間的尚方寶劍，"這寶劍可還沒開過葷呢！"
    稅務司掛牌開張
    吉日良辰，稅務司門口鞭炮放得震天響，引來不少百姓圍觀。賈環穿著新做的官服，胸前補子上繡著個怪模怪樣的神獸，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大人，這補子..."李明遠欲言又止，皺著眉頭打量賈環胸前的圖案。
    "這叫獬豸！"賈環得意地整了整衣領，"專管分辨忠奸的神獸！咱們稅務司直屬皇上，自然要用這個！"
    他轉身對圍觀百姓喊道："從今往後，江寧府的稅賦都由皇家稅務司負責！多賺多交，少賺少交，童叟無欺！"
    底下百姓竊竊私語：
    "這話說的好聽，誰知道真的假的..."
    "聽說這位賈大人連知府的麵子都不給..."
    "噓...小點聲，沒看見那些拿刀的兵嗎？"
    賈環朝李明遠招招手："你快帶人去碼頭看看，聽說今兒個有批綢緞不對勁兒，貨單和實際數量對不上。"
    大堂裏頭，三十多個年輕書生正在埋頭算賬。這些都是賈環從國子監精挑細選來的同窗，桌上堆的賬本都快把人埋起來了。有個瘦高個兒正對著賬本撓頭，算盤珠子打得劈裏啪啦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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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聽好了！"賈環敲了敲新鑄的銅牌子，發出清脆的響聲，"稅率按利潤劃分，十抽一到十抽三。賺一百兩的交十兩，賺一千兩的交三百兩！"
    他走到門口，指了指外頭扛著大刀的執法隊："誰敢做假賬...他們就等著收罰款呢！罰款的一半...可是直接賞給執法隊的弟兄們！"
    這話一出，外頭的執法隊員個個挺直了腰板，眼睛直放光。
    首戰告捷
    "大人！大事不好！"一個小吏慌慌張張跑進來，差點被門檻絆個跟頭，"隆昌號的李掌櫃不肯交新稅！還...還罵咱們是強盜！"
    賈環頭都不抬，繼續批閱文書："按規矩辦。"
    沒過多久，外頭就傳來一陣喧嘩聲。趙虎押著哭喪臉的李掌櫃進來了，後頭還跟著十個大箱子，沉得兩個壯漢都抬不動一口。
    "回大人！"趙虎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李掌櫃口口聲聲說他今年虧本，結果我們在他家地窖裏找出三百匹沒記賬的雲錦！您猜怎麽著？這些可都是貢品級別的上等貨！"
    賈環這才放下毛筆，慢悠悠地走到箱子前，掀開一看——好家夥！這雲錦在陽光下流光溢彩，比宮裏娘娘們穿的還要精致！
    "李掌櫃，"賈環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如土色的商人，"您這"虧本"的買賣做得可真夠大的啊？"
    李掌櫃撲通跪下，額頭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掉："大人明鑒！這...這是去年剩下的存貨...小人一時糊塗..."
    "按規矩，"賈環背著手踱步，"貨物充公，再罰同等銀兩！"他看了眼抖得像篩糠的李掌櫃，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嘛...念在初犯，罰款一半賞給執法隊的弟兄們！"
    李掌櫃一聽，差點暈過去。外頭的執法隊員卻歡呼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去查下一家。
    暗流湧動
    深更半夜，織造局裏卻燈火通明。趙德明在密室裏急得團團轉，地上全是撕碎的賬本。這位平日裏威風八麵的織造大人，此刻像個熱鍋上的螞蟻。
    "反了天了！"他氣得把茶杯摔得粉碎，"那個毛頭小子敢查到我頭上！他知不知道這江寧府是誰的地盤！"
    角落裏傳來一聲冷笑，一個穿黑鬥篷的人從陰影中走出來："趙大人現在知道，那位為什麽非要除掉這個賈環了吧？"
    趙德明一回頭，看見黑衣人手裏把玩著一塊玉佩——可不就是賈環那天掉的"蘅蕪"佩嗎？
    "三天後鹽船就到碼頭。"黑衣人把玉佩揣進袖子，聲音陰冷，"要麽他死，要麽咱們死！您自己掂量著辦。"
    外頭突然打了個炸雷，嘩啦啦下起暴雨。誰也沒注意，房頂上有個黑影一閃而過，像隻夜貓子似的消失在雨幕中...
    遍地開花
    一個月過去，江寧府下轄的八個縣全都有了執法隊。每隊最少五百人，多的上千人，裝備比正規軍還精良！那些縣太爺們看著執法隊在街上巡邏，一個個臉拉得老長。
    "大人，這是各縣執法隊的花名冊。"李明遠抱著厚厚一摞冊子進來，累得直喘氣，"按您吩咐，每個隊員都查了三代，連他們姥姥家表親都查清楚了。"
    賈環接過冊子慢慢翻看，突然在一頁停住了——王仁？這不是榮國府王夫人的內侄嗎？這小子怎麽混進執法隊了？
    "有意思..."賈環合上冊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傳我命令，明天開始查鹽課司的賬！我倒要看看，這潭水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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