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和趙磊幾乎在同一瞬間拔起武器，動作幹淨利落，默契十足。兩人的眼神再無絲毫猶豫，冷靜如鐵。他們已經判斷清楚了這是威脅，必須立刻處理。
    那幾隻魚也仿佛感應到了他們的敵意，猛地揚起頭，發出一種低沉、奇怪的“咕嚕咕嚕”聲，像是在水下翻滾的氣泡，卻從它們口中幹澀地擠出，充滿了野性與警告。
    然後它們，竟然衝了過來。是的，衝。這些魚竟以四肢配合魚尾的方式，在濕滑的地麵上呈“s”形高速彈跳，動作像是結合了泥鰍、鱷魚和蛇類的某種怪異融合。
    林風這才看清了它們的樣子，這些異化魚體長超過一米五，外皮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青灰色鱗片，鱗片之間滲著粘稠液體，像油漆未幹的金屬殼。頭部巨大，略呈三角形，嘴巴寬闊，布滿了細密的倒鉤狀獠牙。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它們的雙眼。
    那是一雙類似蛙類的複眼，黑紅相間，沒有瞳孔，卻閃著微弱的紅光，死死盯著林風與趙磊，透出一股掠食者的興奮。它們的腹鰭，已經變異為類似蛙腳的結構，能用力撐地，一蹬就能跳出兩三米遠。而那粗壯的尾巴在地上掃動時，發出“啪”的一聲悶響，震得附近的雜草都齊齊低伏。
    趙磊低聲罵了一句：“這哪是魚？這是鱷魚加變態青蛙的混合體吧！”林風麵色如常，隻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準備。”
    林風微微側身，腳下穩穩踩住微微濕滑的石頭，夜晚濕氣中，從腰側緩緩拔出他那柄製式長刀。刀鋒劃破夜色，寒光一閃，仿佛月光本身被凝入了金屬。他單手反握刀柄，另一隻手按住刀背，目光如炬地鎖定最前方那隻體型最大的異化魚。
    趙磊則迅速後撤半步，左手猛地拔下手臂上的護甲扣帶，扔到地上，右拳緩緩緊握，指節哢哢作響。他沒有後退，反而身形前壓，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他在等待最佳出手時機。
    異化魚們逼近了。它們在淤泥中飛快地滑行，粗壯的變異腹鰭撐地跳躍，像幾塊浸水的鐵塊朝著兩人砸來，水花和泥漿濺了滿地。鼻腔中那股惡臭混合著血腥味和腐爛的水藻味，令人作嘔。
    最前麵的那隻張開巨口，露出布滿倒鉤的利齒，嘴角黏液滴滴垂落，像是在笑一種本能的、野性的嘲諷。
    空氣仿佛凝固在那一刻。林風猛然踏前一步，低喝一聲，長刀如電，從斜下方向橫掃而出，帶著一股幹脆利落的破風聲
    “嚓！！”刀鋒準確無誤地斬在那隻異化魚的側頸位置，林風原本預想這一刀可以直接將它斬為兩段，哪怕不致命，也足夠重創，可想象中的利落切斷並沒有發生。刀刃剛切入那魚的外皮時，像是劈中了某種堅韌膠質結構，發出一聲沉悶的“咚”響。那一瞬間，林風甚至感覺自己的刀像是斬在一層厚厚的濕橡膠上，不但沒有切開，反而因那股強韌的彈性，還有魚身子特別滑，刀身一偏，力道被卸掉了大半。
    那魚猛地一扭身，鋒利的長刀隻是將它逼偏了一個角度，傷口淺得可憐，連鱗片都沒完全破碎。林風眸光一冷，但下一秒，那魚的反擊已經到了。
    “呼！”隻聽風聲破空，那粗壯如鐵鞭般的魚尾陡然一掃，從斜後方帶起泥水與雜草，幾乎要將林風整個人抽飛！電光火石之間，林風腳下猛一蹬，身體反向旋轉，左手臂一抬，用刀背擋在身側
    “鐺！”一聲巨響，尾巴重重抽在刀背上，林風隻覺手臂發麻，虎口隱隱作痛，那股力量比他預料的還要蠻橫，竟逼得他腳步連退三步，才勉強卸去衝擊。
    濺起的泥漿灑了林風一身，臉頰上還帶著幾滴綠色粘液，帶著魚腥和一種說不清的灼熱感，仿佛腐蝕性的酸液。他麵色凝重，眼神卻愈發冷冽。
    “殼硬、防禦高、力氣大……嘖。”他吐了口氣，壓低聲音，“這家夥不是一般異化魚，是戰鬥型的。”他這話一出口，趙磊也眉頭微皺，目光死死盯著那幾隻上岸的怪魚。
    那幾條魚通體黝黑泛青，背部隆起的鱗片密集得像嵌入了金屬碎片，每一片都像小刀片一樣鋒利、反光。他們從未見過這種構造詭異的水生怪物，而這讓他們不由得聯想到鱷雀鱔。難道這裏之前是一個私人弄的專門養殖這種東西的地方？怪不得地圖上沒有標記了。
    是的，末世前，這種曾經在全球不少水域泛濫、被列為入侵物種的“活化石”就足夠令人生畏。林風記得，曾經看過一段解剖鱷雀鱔的視頻，視頻裏的專業人員用了十幾分鍾才剖開那層又厚又滑的皮。小刀刮在它的背部上幾乎毫無作用，就像在削老化的輪胎。而那層魚皮後來甚至被某些手工匠人用來製作皮甲，耐割、防水、防彈碎片，堪比輕型護甲材料。
    可現在，眼前這幾條異化魚，比那傳說中的鱷雀鱔還要誇張。它們渾身覆蓋著厚重的皮鱗，肉眼可見的粘液不停自表皮滲出，像是在自身表麵形成一層半固態的生物膜。這東西不僅滑膩膩的，還有種天然的抗切割和減力層作用。林風一刀揮下去，隻是讓魚身晃了一下，斬不透、破不開！
    “就這皮，直接剝下來都能給我們做護甲了。”趙磊低聲道，語氣裏帶著難以置信，“這不是魚，這是披著鱗片的戰鬥坦克。”林風眯起眼：“這麽厚的殼，這種結構……就算是末世前的鱷雀鱔，也不可能演化成這樣。應該是暗物質高度滲透下的深層變異，已經不是普通生物進化的方向了。”
    他話音未落，那幾隻魚突然身體一抖，頭部兩側的腮部裂開一排細小的肉刺，竟發出低低的“嗤嗤”聲，仿佛在警告或召喚。緊接著，幾條魚開始蠕動著分散開來，像是在試圖包圍林風和趙磊的方位。
    林風沉聲一喝：“不能讓它們形成夾擊，趙磊，左邊那隻，交給你！”趙磊應聲而動，拔刀衝刺，動作幹脆果斷。林風也同時移動，腳步如風，貼著地麵滑行般掠向另一側的異化魚。他們沒有一絲猶豫，仿佛是早就訓練過千百次的配合。
    那幾條異化魚似乎也有某種簡單的戰術意識，頭部微低，尾巴狠狠一甩，龐大的身軀如炮彈般彈射而出。它們沒有牙齒，但頭部堅硬如盾，每一次撞擊都帶著一股壓迫性的衝擊波。
    “砰！”一條魚撞向趙磊的胸口，卻被他及時發動鋼鐵之盾格擋，腳下猛地一頓，將衝擊力完全卸在地麵上。他眉頭微皺，低聲道：“力道不錯，但沒破防。”
    另一邊，林風身形如鬼魅般靈動，麵對撲來的魚身，沒有硬碰，而是側身一閃，反手一刀削向魚腹依舊無功而返。刀鋒劈中那層滑膩的生物膜，隻聽得“嘶啦”一聲，竟隻是淺淺劃開幾道痕跡，連血都未濺出。
    “嘖，不是鱗，是裝甲了。”林風低聲罵了句，身形躍開，眯眼觀察，“刀砍背鰭、側肋、尾根，幾乎沒效果……趙磊，往鰓那裏試試！”
    “收到！”趙磊抬起手臂，又一次擋下魚頭的猛撞，順勢抽身側繞一圈，目光一凜看到那魚張口吸氣的一瞬，腮下方出現了一塊翻動的鰓蓋。
    “就是這！”趙磊低吼一聲，揮刀直刺，刀刃精準地插進了那一抹薄弱之處！“噗嗤！”異化魚猛地一顫，腮口炸開一股墨綠色的血液，仿佛熱油般噴濺在地上，冒出細小的泡泡。“有效！”趙磊興奮地喊道，“鰓蓋下麵沒保護！”
    林風點了點頭，握緊手中的長刀，冷冷說道：“好，開始攻擊魚的腮！”他眼神銳利如鷹，迅速鎖定目標，猛地揮刀向一條怪魚的腮部斬去。
    怪魚顯然不傻，感受到同伴的慘叫，體內的本能讓它們迅速警覺，凶猛地反撲，塵土開始揚了起來。與此同時，水麵上又有幾隻碩大的異化魚破水而出，朝著林風和趙磊遊了過來，氣勢凶猛。
    林風沒有絲毫慌亂，沉聲吩咐道：“趙磊，你用拳套攻擊魚鰓，全力以赴！不然它們會越聚越多！”趙磊迅速反應，握緊拳套，深吸一口氣，朝著一條魚的腮部狠狠揮去，拳套撞擊發出悶響，直擊要害。
    與此同時，林風啟動了暗影能力，身體驟然一閃，宛如幽靈般在怪魚之間穿梭。他的身影忽隱忽現，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隻見刀光閃爍，快刀與慢刀的切換配合天衣無縫。快刀如疾風，精準切斷怪魚的攻擊路線，每一次揮刀都帶出銳利的破風聲，逼迫怪魚退縮。
    慢刀則穩重而淩厲，專攻魚鰓部位，割裂那堅硬的生物膜，令魚類痛苦呻吟。他的動作越來越嫻熟，快刀斬斷魚鰭和尾巴的攻擊，慢刀準確無誤地撕開防護最薄弱的腮蓋，兩種刀法交替運用，如行雲流水，令怪魚無從招架。
    泥土四濺，林風的眼神冷峻而專注，身形靈動如鬼魅，仿佛化身為戰場上的暗影刺客，在這片水岸間肆意穿行，掌控著戰局的節奏。
    而趙磊的拳套不斷轟擊著魚鰓，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每一擊都帶著破壞性的力量，成功削弱了怪魚的防禦。兩人配合默契，漸漸地將凶猛的異化魚壓製住，場麵逐漸轉向他們的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