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強被懟得一愣，臉色僵了僵，剛想開口反駁，卻見秦煥已經抱起秦小沫，大步朝岸邊走去。
    趙嫣然趕緊跟上，小聲嘀咕：“這秦煥，倔得跟頭牛似的……”
    “秦煥！你給我站住！”
    劉華強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抬腳就想追過去，可還沒邁出兩步，就被旁邊一個聯防隊員拉住了胳膊。
    那隊員低聲勸道：“隊長，算了，人家剛從海裏撿回一條命，妹妹又差點沒了，我們先口頭報告再說吧！”
    劉華強咬了咬牙，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這小子，真是欠收拾！”
    可他也沒再追，隻是揮揮手，讓其他隊員收拾東西準備撤。
    秦煥走了一段之後，發現背著妹妹去醫院絕對不現實，轉過身看著趙嫣然跟著，趕緊開口道：“嫣然，你看看村裏有誰有摩托車？我想借一台摩托車送小沫去醫院！”
    趙嫣然愣了一下，隨即急忙點頭：“有有有！村書記家大兒子張坤家裏有輛摩托車，我去幫你借。”
    說完，她轉身就要過去。
    秦煥一聽村書記三個字，稍稍一愣，拉住了趙嫣然：“你是說張坤？”
    趙嫣然回頭看秦煥，發現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對啊，就是張坤，他前兩天剛買了輛新摩托，你等著，我這就去借！”
    “不用了。”秦煥冷冷地說，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張坤那個人，我太清楚了。他要是知道是借給我，非得趁機刁難不可。”
    “可是，如果不找張坤借，現在誰手裏又有呢？隻有張坤平時一直在家！”
    秦煥捏了捏眉心：“不用，張坤那混蛋，我寧可不借他的。”
    趙嫣然一跺腳：“你傻啊，我去借不就行了！你就在這裏等著，小沫的病情比較重要！我去把摩托車借來！”
    秦煥還想說什麽，懷裏的秦小沫卻虛弱地哼唧了一聲，小臉蒼白得嚇人。
    他心一橫，也顧不上計較張坤這個人了，咬咬牙道：“行，那你快去，我在這兒等著。”
    趙嫣然趕緊朝村書記家跑去。
    秦煥將秦小沫安排在路邊的大石頭上躺著。
    此時秦小沫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他心裏像被刀絞一樣，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到醫院。
    等待的每一秒，對秦煥來說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他不停地搓著秦小沫冰涼的小手，試圖給她一些溫暖，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小沫，堅持住，哥哥馬上就帶你去醫院，你一定會沒事的……”
    大約十分鍾過去了，趙嫣然還是沒有回來。
    秦煥的心越來越焦躁，他望著村書記家的方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就在這時，一陣摩托車轟鳴聲從遠處傳來。
    秦煥抬頭一看，卻見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年輕男子騎著嶄新的摩托車停在了他麵前。
    正是張坤。
    “呦，這不是秦煥嗎？”張坤歪著嘴笑道，“聽說你妹妹落水了？要借我的摩托車？”
    秦煥強壓著怒火，沉聲道：“張坤，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讓我送小沫去醫院。”
    張坤斜靠在摩托車上，點燃一支煙，吐了個煙圈，眼神裏滿是戲謔。
    “送妹妹去醫院？嘖嘖，秦煥，你可真是個好哥哥啊。不過……”
    他故意頓了頓，上下打量著秦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這窮酸樣，借了我的車，刮花了怎麽辦？賠得起嗎？”
    雖然秦煥早就猜到會出現這種局麵。
    但是一時也不想繼續陷入無謂的糾纏。
    他低頭看了眼懷裏臉色蒼白的秦小沫，硬生生壓下火氣，咬牙道：“張坤，你開個條件，車我必須借。”
    說話間。
    不遠處，趙嫣然也趕了過來。
    有些愧疚的趙嫣然對秦煥說道：“秦煥，我不會騎摩托，我也沒辦法！”
    秦煥當然知道趙嫣然不是故意的。
    他點點頭，轉過頭看著張坤。
    “條件？”張坤哈哈一笑，他跳下車，湊近秦煥，噴出一口煙霧，語氣輕佻，“要不這樣，你給我跪下磕三個頭，叫聲‘坤哥’，我心情好了，車就借你。怎麽樣，公平吧？”
    秦煥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像刀子似的剜向張坤。
    他一步上前，聲音低得像從喉嚨裏擠出來的：“張坤，你別太過分。”
    “過分？”張坤嗤笑，攤開手，“這可是我的車，我想借就借，不想借你就滾！哦，對了，趙嫣然那小妞跑去我家借車，哭得梨花帶雨的，可真好看……”
    “閉嘴！”
    秦煥猛地一把揪住張坤的衣領，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燃著怒火。
    就在這時，秦小沫虛弱地咳嗽了一聲，像針紮進秦煥心口。
    他猛地鬆開手，轉身蹲下，輕輕拍著妹妹的後背，低聲哄道：“小沫，哥哥在，馬上就沒事了。”
    張坤揉了揉衣領，啐了一口，罵罵咧咧：“裝什麽英雄？窮鬼一個，還敢跟我動手？”
    他跨上摩托車，就在準備踩油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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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煥忽然站起來！
    穩穩一拳打在了張坤的臉上！
    張坤被這一拳打得鼻血直流，整個人從摩托車上摔了下來，撞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他捂著鼻子，疼得齜牙咧嘴，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道：“秦煥，你他媽找我借車不說，你還敢打我？你等著，我弄死你！”
    秦煥沒工夫搭理他，眼裏隻有躺在地上的秦小沫。
    他一把搶過摩托車鑰匙，扶起車子，轉頭對趙嫣然吼道：“嫣然，你坐最後麵，幫我扶著小沫，上車！”
    趙嫣然愣了愣，趕緊點頭，在後座上扶著秦小沫發軟的身體。
    摩托車轟鳴著啟動，秦煥咬緊牙關，手腕一擰油門，車子猛地衝了出去。
    ……
    張坤捂著鼻子追了一裏地，直到出了村，哪裏還能追得上！
    嘴裏喊著：“你個窮逼，敢搶老子的車？我他媽跟你沒完！”
    他一邊跑一邊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狠狠朝秦煥的方向砸了過去，結果磚頭連秦煥的殘影都沒夠著！
    摩托車一路碾過坑窪的土路，濺起一陣陣塵土。
    秦煥緊握車把，風吹得他眼睛眯成一條縫，可他連眨眼都不敢，生怕一秒的分神就讓懷裏的秦小沫再遭罪。
    趙嫣然坐在後麵，死死扶著小沫軟綿綿的身子，另一隻手，則是勾住了秦煥的腰。
    她低頭瞧了眼小沫蒼白的臉蛋，心頭一緊，忍不住喊道：“秦煥，小心路！”
    秦煥咬緊後槽牙，喉嚨裏擠出一聲悶哼，油門擰得更狠了。
    摩托車引擎發出刺耳的轟鳴，秦煥心裏卻比誰都清楚，這破車再快也趕不上城裏救護車的速度。
    前世的記憶潮水般湧上來——上一世，小沫就是突然沒的，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嚐第二次。
    死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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