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紅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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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爐裏的麵團裂得更大了,裂縫像張慢慢張開的嘴,裏麵鑽出的紅繩芽頂著星塵,像舉著小燈籠往網眼爬。
    芽尖的星塵沾著麵團的甜香,爬過暖爐邊緣時,在石屋地麵上留下串細小的掌印光痕,像在給後麵的紅繩指路。
    少女手裏的餅幹又往下沉了沉,網眼的反結紅繩突然加速纏繞,纏得“咯吱”響,纏出的結裏滲出橙紅光,光裏浮出三輩人的掌印影子——爺爺的掌印托著靈草籽,指縫裏漏出點泥土香;
    父親的掌印捏著齒輪,齒牙間沾著機油;少女的掌印捧著餅幹,指尖纏著半融化的糖漿。
    三個影子在結心慢慢重合,重合處的星塵“嗡”地亮了,亮得能聽見紅繩纖維正在“沙沙”生長,像無數細小的手在編織新的紋路。
    “該給星塵河的碎片發信了。”
    穿蓑衣的人往石屋牆角摸出個紅繩囊,囊口的紅繩打著個掌印結,解開時“啪”地彈出無數空白碎片,碎片邊緣都纏著半圈紅繩,像群沒寫完信的紙鶴。
    “你爺爺說,填洞時得讓遠處的碎片知道,這兒的甜沒斷。”
    他往碎片上抹了點麵團滲出的糖漿,糖漿剛觸到碎片,就顯出字:“紅繩坡的網眼在填新故事,帶著甜來。”
    字跡是用糖霜寫的,微微發黏,像怕被風吹散。
    紅繩貓立刻叼起片碎片往門外跑,跑過門檻時,碎片的紅繩纏上了片靈草葉,葉尖的露水沾著星塵,像在說“路上別忘添點香,靈草味能引著碎片來”。
    蘇澈的羽毛筆往暖爐邊的星圖上畫了條紅繩,紅繩順著星塵河蜿蜒,河麵上的掌印燈突然集體發亮,亮得像落了片星子。
    燈芯的靈草燒得“劈啪”響,燒出的火星落在河麵,立刻化作細小的紅繩船,船上都載著片空白碎片,像在給紅繩坡送回信。
    “看燈芯!”
    提燈籠的孩子舉著燈籠湊近星圖,燈芯的靈草正在結籽,籽兒掉進河裏,立刻長出紅繩芽,芽尖纏著“收到信了”的字樣,字的筆畫裏纏著餅幹屑,像在說“帶著甜來的信,我們認得”。
    男人往齒輪箱裏放了塊熱麵團,麵團還冒著白汽:“給劃船的碎片帶點熱乎的,路上好就著甜信吃。”
    麵團剛進去,箱蓋就“哢嗒”彈出個小窗口,窗口裏能看見星塵河的船正往紅繩坡趕,船上的碎片都在晃,晃出的紅繩互相碰撞,叮叮當當作響,像在拍手。
    暖爐裏的麵團突然“嘭”地鼓起,鼓出的掌印形狀剛好能扣住網眼的洞,邊緣的紅繩往網繩上纏,纏得又急又輕,像在說“我們終於對上形狀了”。
    鼓脹的麵團上,紅繩纏著行新字:“還差最後一把星塵煤”,
    字跡是用麵團裏的靈草纖維寫的,微微發綠,像剛長出來的嫩芽。
    老婦人往爐裏添了塊煤,煤塊剛碰到火就炸開,炸出的星塵落在麵團上。
    麵團的掌印突然活了,指縫裏鑽出紅繩,往少女手裏的餅幹纏,纏得又緊又暖,暖得能聽見麵團發酵的“咕嘟”聲,像在說“我們終於能碰到了,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石屋門外的紅繩坡上,靈草葉突然往星塵河方向倒,草葉間的餅幹罐都在晃,罐口的紅繩結鬆了鬆,飄出甜香,像在給趕來的碎片指路。
    穿蓑衣的人往坡下撒了把餅幹屑,屑子落地長出紅繩芽,芽尖的碎片都朝著星塵河,像在說“順著甜的走,別迷路”。
    提燈籠的孩子突然指著遠處的霧。
    “看那紅繩!”
    霧裏鑽出條紅繩,繩頭纏著片掌印碎片,碎片上的紅繩往石屋方向爬,爬過之處,靈草都往兩邊倒,像在夾道歡迎。
    少女手裏的餅幹又往下沉了半寸,網眼的反結紅繩已經纏成個緊實的結,結裏的星塵凝成半塊餅幹的形狀,邊緣的焦痕與她手裏的嚴絲合縫。
    紅繩網突然輕輕震動,震得牆上的掌印碎片都在晃,碎片的紅繩往網眼方向聚,聚成條細細的紅繩流,流到洞口就停住,像在說“等麵團的掌印爬上來,我們就一起填洞”。
    暖爐上的紅繩壺“咕嘟”響得更歡了,壺裏的茶水漫出來,在地上織出“快了”兩個字,字的筆畫裏纏著星塵,亮得像在跳。
    紅繩貓叼著碎片從門外跑回來,碎片上的紅繩纏著片星塵河的水,水裏映出船的影子,船上的碎片都舉著靈草,像在說“我們快到了”。
    老婦人往碎片上放了塊餅幹屑,“給他們帶個準信,甜的管夠”,屑子剛落下,碎片就顯出新的字:“星塵河的碎片說,帶了半船掌印母版的碎片,夠填三個網眼。”
    像在說“故事能長得更長了”。
    而暖爐裏的麵團,掌印已經鼓得快要貼上網眼,紅繩正順著網繩往上爬,爬得又快又穩,像在說“再等一下,我們馬上就能合在一起了”。
    石屋門外的紅繩坡上,靈草葉晃得更歡了,晃出的影子在地上織出個巨大的掌印,掌印的中心,紅繩正往星塵河方向伸,像在給來的碎片招手。
    麵團的掌印邊緣突然滲出更多糖漿,順著網繩往下淌,淌過之處,紅繩都染上甜香,引得牆上的碎片紛紛往網眼湊,碎片的紅繩互相勾連,織出個小小的“迎”字。
    穿蓑衣的人往暖爐裏添了把靈草,“給麵團添點勁,讓它爬得快點”,靈草剛碰到火就冒出綠煙,煙裏浮著無數細小的掌印,往網眼的結上落,像在幫忙按住紅繩。
    紅繩貓蹲在網沿,尾巴的齒輪轉得飛快,轉出片紅繩屏障,屏障外的靈草香漫得更遠了。
    少女突然聽見星塵河方向傳來“嘩嘩”聲,是船槳劃水的響,混著碎片的歡笑聲,像在說“我們看見紅繩坡的甜了,馬上就到”。
    暖爐的火苗躥得更高,把麵團的掌印映在網眼上,像兩個馬上要擁抱的影子。
    紅繩貓叼著甜信碎片跑下紅繩坡時,星塵河的第一艘船剛好靠岸。
    船頭的掌印碎片纏著反結紅繩,繩頭往甜信碎片上一碰,碰出串甜香的火星,火星落在河麵,化作細小的紅繩花,像在給遠道而來的客人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