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四年秋，朱厚照將《韃靼鐵器走私路線圖》拍在宣府行轅案上，圖中紅點密集處皆是錦衣衛探報的鐵器流入點。窗外朔風卷著黃沙撲打窗紙，他望著案頭新鑄的神銳銃樣品——作為已列裝全國的燧發槍，其燧石擊發裝置在燭光下泛著冷光，膛線加深至0.5毫米後，鉛彈初速提升三成，實測射程達三百六十五步，遠超韃靼火銃的百步之限。
    「陛下，」青禾掀開帳簾，袖中驗鐵石還帶著尚工局烘爐的餘溫，「居庸關三萬斤精鐵均經「連環驗鉛爐」五煉，驗硫片插入炮管無青煙，硫黃含量控製在半成以內。」她展開《火器改良進度表》，連珠火銃的五管並聯設計已通過神機營實測，燧發裝置的氣密性經巧妃改良後，換彈速度提升至每分鍾五次。
    朱厚照抓起桌上的「赤鐵驗鐵石」，對著燭光轉動：「磁石吸鉛、赤鐵辨硫之法，可保火器無虞。」他指向地圖上的威寧海子：「探報稱阿木兒部火銃射程僅百五十步，必是走私的三煉偽鐵所致。我軍神銳銃燧發快、射程遠，此戰需以精度製勝。」
    帳外傳來戰馬嘶鳴，錦衣衛千戶李貴呈上截獲的火器圖紙：「泉州胡商供認，曾向韃靼出售火繩槍殘圖，卻未敢泄露燧發機竅。」他頓了頓，「不過阿木兒麾下有「風鷹隊」，專練騎射火銃，需防其突襲。」
    朱厚照拍案而起：「傳旨神機營：即日起每日卯時操練跪射、騎射諸法，燧發槍需在三息內完成裝填。」他望向青禾，「火器驗防重中之重在人——命各營百戶每日抽檢火銃硫黃殘留，驗硫片冒青煙者，匠人軍法處置。」
    酉時，巧妃密信隨八百裏加急送達，內附改良後的燧發機簧圖紙。青禾摸向袖中的連珠火銃設計圖，新簧片可將擊發延遲縮短至半息，配合巧妃特製的「防漏火帽」，可徹底杜絕火藥外溢。
    深夜，居庸關驗器場爐火通明。青禾手持驗硫片，逐一插入神銳銃炮管查驗：「硫黃超一成者，重煉！」三百名匠戶錘鍛聲此起彼伏，每支合格火銃均刻「工禾」紋火漆印與「五煉合格」暗記。當朱厚照的馬蹄聲傳來時，十萬支燧發槍已整齊列陣，驗硫片在月光下泛著慘白微光。
    「青禾，」朱厚照輕撫神銳銃燧發機，鎧甲上的「工禾」紋與火器印鑒渾然一體，「阿木兒的「風鷹隊」縱善騎射，也敵不過我軍三排輪射之法。」他指向星空，「明日出塞，命神機營以「品」字陣迎敵，首排跪射、次排立射、三排裝填，務必使火銃聲不絕於耳。」
    青禾望著整裝待發的神機營，士兵腰間的驗硫片袋隨呼吸輕晃。晨霧中，三十萬明軍踏出居庸關，神銳銃的燧發機在朝陽下閃著銀光，明瞳炮的鑄鐵鑲銅炮管上，「工禾」紋火漆印被擦得發亮。
    是日正午，威寧海子畔沙塵蔽日。韃靼左賢王阿木兒率「風鷹隊」衝陣，其火銃聲尚在百步外，明軍神機營已按「品」字陣展開。「跪姿——瞄準——」將官令聲未落，第一排神銳銃齊響，鉛彈如暴雨般穿透二百步外的韃靼皮盾。阿木兒驚覺射程差距，急令轉向，卻見第二排明軍已挺槍而立，燧發機簧片輕響間，又一輪鉛彈撕裂其陣形。
    硝煙中，青禾騎在雕花戰馬上，目睹韃靼騎兵在三百步外紛紛墜馬。神機營士兵以巧妃改良的「三段擊」戰術交替射擊，燧發槍的裝填速度令火網持續不斷。當阿木兒中槍落馬時，其部眾尚未進入己方火銃射程。
    戰後檢視火器，青禾用驗硫片抽查百支神銳銃，無一支青煙乍起。她撫摸著火銃膛線深處的「五煉合格」暗記，忽然明白：這場勝利不僅是精鐵與硫黃的較量，更是大明匠人技藝與士兵訓練的完勝——當燧發槍的擊發聲成為草原上最恐怖的號角時，任何走私而來的偽術，都終將湮沒在「工器治國」的鐵火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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