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安全防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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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器元年夏,暴雨如鉛丸砸在尚工局琉璃瓦上。巧妃望著坤寧宮廊下的朱載錤,十四歲的景王正趴在青銅火銃旁,鹿皮耳塞塞緊雙耳,護目鏡由巧妃特製的水晶片嵌在竹框裏,將雷光折射成細碎虹彩。他腰間掛著巧妃親製的「金錨聽診器」,鎖片上的工禾紋隨著動作輕晃,露出內側的聲波刻度——那是用鬆煙墨摻磁石粉繪製的,遇汗會顯形。
    「又在敲敲打打!」巧妃用絲帕替兒子拂去額角的銅屑,卻在觸到他掌心薄繭時頓住——那是常年調試磬片磨出的繭,與她當年在尚工局捏陶模的位置分毫不差。朱載錤抬頭,護目鏡邊緣的生漆膠條吸住鬢角濕發:「母妃看這個!」他旋動火銃尾部的齒輪,先將防護木塞塞進火銃泄氣孔,槍管才發出蜂鳴,廊下懸掛的七十二隻鉛鈴鐺應聲齊振,卻有三隻紋絲不動。
    「鉛煙濃度7。」他取下聽診器,用浸過石灰水的棉片擦拭鎖片接觸部位,金錨貼在火銃上發出清亮的共鳴,「那三隻鈴鐺含硫量超標,所以......」話未說完,暴雨突然轉急,雨點砸在巧妃送他的「音障護壁」上,竟激起肉眼可見的波紋——那是用魚膠樹脂混合鯨須製成的透明屏障,邊緣用竹條加固以防共振碎裂,此刻正隨著雷聲震顫,將雨珠彈成細碎的光霧。
    朱載錤忽然抓住母親的手腕,先戴上浸蠟紗布手套才將她的掌心按在護壁邊緣:「觸感不同了!」巧妃挑眉,指尖果然觸到異常的震動頻率——不是雨聲,而是從地底傳來的脈動。她望向禦花園西南角,那裏埋著前朝留下的銅製地脈監測儀,外殼纏著防止鉛毒滲漏的多層生漆布,此刻正隨著雷聲嗡鳴,與護壁的震動形成詭異的共振。
    「地脈頻率與磬聲重疊了。」朱載錤的聲音裏帶著興奮,卻將耳塞再次壓緊,任由暴雨打濕額發,「去年在梅嶺礦洞,我試過用鍾聲震落礦塵,當時的頻率......」巧妃猛地按住他的嘴,目光掃過遠處伺立的宦官——這種「以聲破岩」的技術若被保守派知曉,必成攻訐之資,她袖口暗藏的防鉛紗布不經意間掃過監測儀接口,遮住暴露的銅鏽。
    子時三刻,朱載錤的書房漏雨聲漸歇。案頭擺著七枚青銅磬片,每枚都刻著不同的星象符號。他將巧妃送的「工器律呂尺」浸入鬆煙墨,先在通風窗前架設木屏風塗鉛粉,尺身的磁石粉立即吸附在磬片的硫黃雜質處,顯露出暗線勾勒的星圖——那是昨夜地脈震動時,積水映出的紋路。
    「聲浪可觸地脈,慎之。」他在《火器聲學譜》裏夾入紙條,筆尖劃過「共振」二字,忽然想起青禾說過的「蝴蝶裝」密法——將聲學公式藏在星圖注疏裏,用《周禮·考工記》的術語轉譯。窗外傳來更夫梆子聲,他摸出袖中「驗硫紙」浸過堿性溶液的桑皮紙),用竹鑷子夾著在磬片邊緣輕刮,青色粉末裏竟混著微量磷光——這是佛郎機人私售的「硫火」雜質,他迅速將粉末掃入塗鉛陶罐,罐底鋪著巧妃特配的石灰粉。
    巧妃端著熱湯推門而入,見兒子正用豬鬃毛刷清理墨跡,眼底的血絲被護目鏡後的燭光拉長。她指尖劃過案頭的「音障護壁」設計圖,在「魚膠配比」處用指甲刻下記號:「明日早朝,記得讓你皇兄看見護壁的防雨之效,至於地脈......」她頓了頓,從發髻取下珊瑚簪,簪頭螺旋紋裏露出半片紙條,「用這個蓋住異動。」簪尖閃過一抹幽藍,那是塗有硫黃警示色的標記。
    朱載錤接過紙條展開,上麵是青禾的字跡:「地脈如琴弦,聲浪似撥片,共振之險,甚於鉛毒。」他望著母親耳墜上的工禾紋暗繡,忽然注意到她耳後貼著鉛粉膏藥——那是當年在豹房試音時,被高頻聲波損傷的舊疾,如今仍需每日敷藥鉛粉在明代用於外傷收斂,雖有毒性但符合當時認知)。
    卯時初刻,文華殿內燭影搖紅。朱載錤跪在禦案前,麵前擺著威寧海礦場的微縮模型。保守派禦史周應秋彈劾他「以聲亂政」的奏章還未讀完,他已將七枚磬片按星圖方位擺好,先用石灰水噴灑模型底座,取金錨聽診器敲擊中央磬片。
    「禦史大人可知,鉛煙入肺如刀?」他的聲音清亮如磬,聽診器鎖片劃過磬麵,發出悠長的顫音。模型內的「鉛煙」實則是鬆煙)開始翻湧,卻在觸到「音障護壁」時如潮水退去。周應秋正要反駁,卻見模型下的細沙突然聚成旋渦,顯現出北鬥七星的紋路。朱載錤膝蓋下墊著巧妃特縫的防鉛護膝,繡著工禾紋的緞麵下是三層浸蠟麻布。
    「這是星君警示!」後排禦史們嘩然。朱載鈞抬手示意安靜,目光卻落在弟弟護目鏡邊緣的反光——那是昨夜研究星圖時沾的鬆煙。「景王所試,乃《天工開物》「聲學除塵」之法,」皇帝翻開案頭的修訂版,「至於沙顯星象,不過是聲波與地脈偶合,諸位不必驚惶。」他袖口的驗硫絲線浸過堿性溶液的絲線)悄悄掃過禦案,確認磷光痕跡已被朱載錤清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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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載錤叩首時,袖中驗硫紙輕輕擦過禦案邊緣——那裏果然有微量磷光硫火遇堿變藍)。他與巧妃交換眼神,母親耳墜的工禾紋微微晃動,那是約定的「硫火已現」暗號。早朝散去時,他故意將一枚磬片遺落,磬片邊緣塗有明礬水幹後無色,遇墨顯形),磬麵的北鬥星圖下,用顯微刻著「佛郎機硫火,入地三尺」。
    申時三刻,暴雨又至。朱載錤站在坤寧宮廊下,望著遠處尚工局的青煙。巧妃替他披上油布,指尖觸到他腰間的「音障護壁」改良圖紙:「明日去威寧海,記得帶驗硫石天然堿性礦石)。」她頓了頓,從頸間取下巧匠打造的「工器護心鏡」,鏡麵用魚膠包邊,鏡背刻著減震銅環,「青禾說,佛郎機人正在試造聲浪武器。」
    雷聲轟鳴中,朱載錤忽然聽見地脈的低頻震動——與昨夜相同的頻率。他握緊聽診器,金錨鎖片外裹著防硫絲絹,在掌心發燙。遠處的鉛鈴鐺再次齊振,卻比昨日多了一聲異響——那是來自地底的,不屬於人間的共鳴。他悄悄將耳塞換成四層棉絮裹蜂蠟的特製款,以防高頻傷耳。
    巧妃望著兒子的背影,想起正德朝的「寶船偽造案」——如今她的兒子,作為太上皇之子、景王,正用當年藏在星圖裏的技術,解開另一個更大的謎題。雷雨衝刷著禦花園的地磚,露出半塊前朝石碑,上麵的「地脈」二字與朱載錤圖紙上的星圖竟完全重合,石碑縫隙裏滲出的水珠,正被他悄悄用塗鉛瓷瓶收集——那是可能含有硫火雜質的危險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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