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懸崖勒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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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器三十六年春,乾清宮燭影搖晃,朱載鈞捏著襄王朱翊鏐的加急密報,蠟封上的「羽蛇神」圖騰在蒸汽燈的汞光下泛著青灰。驗鉛鐲突然震顫,鐲麵「工器永昌」刻紋與密報上的「羽人」二字形成奇異共振——這是他今日收到的第三份「羽人異動」奏報,卻首次出現「圖騰崇拜與青銅冶煉並存」的矛盾描述。
    「啟稟陛下,襄王殿下的飛空艇斥候帶回活體羽人俘虜。」司禮監掌印太監王保掀開鎏金風門,身後兩名錦衣衛拖著渾身纏滿振頻鎖鏈的俘虜。其中一人頸間掛著木雕吊墜,朱載鈞瞳孔驟縮——那是羽人部落常見的「羽蛇神」圖騰,與太學檔案中「羽人茹毛飲血」的記載截然不同,雕刻工藝竟暗含青銅澆鑄的痕跡。
    「鬆開鎖鏈。」朱載鈞揮手屏退錦衣衛,驗鉛鐲內側的「工器永昌」殘刻硌得掌心生疼。當羽人抬起頭時,他看見對方額角刺著褪色的靛藍紋路,那是羽人成年禮的標誌,與工器監繪製的「野蠻符號」相比,更像是某種數學公式的變形。
    朱載鈞闖入檔案庫時,《羽人風俗考》的銅鎖已生綠鏽。密檔顯示,正德朝探險隊曾記錄羽人使用「水豚皮筏」橫渡加勒比海,卻被工器監篡改為「佛郎機人奴役羽人建造機械巨輪」。他翻出正德臨終前未及銷毀的《新大陸測繪圖》,邊緣注釋寫著「羽人青銅文明與瑪雅曆法同源」,卻被火漆覆蓋為「異教機械崇拜」。
    「陛下,這是襄王殿下附來的羽人巫祝禱詞譯稿。」王保遞上絹帛,朱載鈞的目光掃過「玉米神賜福」的字樣,耳邊突然響起太學裏「羽人血祭齒輪圖騰」的晨誦聲。禱詞末尾的「雨季戰爭」記載,與工部檔案中「紅毛賊煽動羽人侵略」的描述完全矛盾,反而提到「鐵船東來,奪取水晶礦脈」的細節。
    加勒比海的工禾紋錨鏈標記仍在推進,但朱載鈞的指尖在佛羅裏達礁島群上空停留。沈器艦隊送來的紅外監測圖顯示,羽人聚居區的熱成像呈現規律的幾何圖案——那是瑪雅金字塔的熱源特征,與《工器協理奏對錄》中「原始部落」的定位截然不同。
    「傳旨暫停振頻長城北段建設。」朱載鈞將襄王密報拍在《天下工器圖》上,「工器監奏報的「羽人原始部落」實為青銅文明繼承者,立刻核查所有檔案中的「異教技術」原始底本。」
    首輔張居正的蟒紋官服掠過禦案,袖中滑落的《工器開物·陷阱篇》露出夾層——裏麵夾著正德朝《水晶礦脈爭奪實錄》殘頁,「羽人抵抗」四字被朱砂圈改,旁注「工器監奪取尤卡坦水晶礦」的字跡已氧化發黑。
    春分正午,乾清宮鍾鼓樓的黃鍾律十五擊準時響起。朱載鈞卻聽見另一組頻率——來自尤卡坦半島的蒸汽信鴿傳來急報:羽人在水晶礦廢墟上立起石碑,碑文用瑪雅象形文字刻著「羽蛇神之怒,焚鐵船於海灣」。
    「陛下,沈器艦隊請示是否啟用「鍾鼓震擊炮」。」戰爭官譚綸展開加勒比海戰術地圖,工禾紋振頻長城的缺口處,黑十字殘部與羽人斥候正在交換青銅箭鏃與機械零件。朱載鈞看見地圖背麵的鉛筆草稿:「羽人青銅熔點與工器監水晶共鳴技術衝突」。
    驗鉛鐲突然崩裂,露出內側完整的「工器永昌」刻紋。朱載鈞望著碎成兩半的銅鐲,想起襄王密報的最後一句:「兒臣聞佛郎機人實為西歐商旅,真正激怒羽人者,實乃水晶掠奪」。
    坤寧宮暖閣,朱載鈞從報告中得知,羽人工匠們正在熔煉的不是齒輪,而是用於觀測星象的青銅晷儀,與檔案中的「機械武器鑄造廠」大相徑庭。
    當沈器艦隊的蒸汽飛艇群抵達阿巴拉契亞山脈時,迎接他們的不是黑十字的振頻炸彈,而是羽人斥候高舉的「玉米與水晶」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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