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萌生了退意，就不打算參與的過多，所以就沒有去羊場，趙梅又打了電話：“八月十五也不見你的人，叫你你也不來，回來吃飯吧，還有事和你說呢。”
    老趙就去了趙梅家。
    進了趙梅家，讓老趙意外的是，張惠蘭也在。而且一進門，張惠蘭就說：“你這退休了，還一天不著家，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
    張惠蘭的目的，老趙自然是心裏清楚，但找到趙梅家還是沒有想到：“你們怎麽這麽熟？”
    趙梅說：“初中的時候，我們是一個班的。”老趙這才釋然了，趙梅雖然比老趙大了好幾歲，但老趙上學早，其實那不叫上學，而是媽媽嫌他煩，把他送到學校去了，讓剛上二年級的趙梅帶著。所以，趙梅隻比老趙高一級，而張惠蘭初中又留了一級。
    趙梅包的餃子。老趙去的時候，諸葛青還沒有下班，趙梅打了電話，說是在加班，還要等一會，三個人就坐著聊天。
    都是六十多歲的人，張惠蘭和趙梅一樣，都有些話嘮，所以老趙就是個聽眾，老太太們聊天，大多都是圍著孩子孝順不孝順，孫子可愛不可愛之類，再就是小區百事通。三句話沒有說完，先是說到了諸葛青。
    趙梅就又是一頓抱怨。自然又是把諸葛青從小到現在的看不慣說了一遍，隻不過是重點變了，不再是不找媳婦了，而是光談朋友，不結婚了。
    老趙就閉著眼睛聽著，張惠蘭卻在一旁迎合著，趙梅抱怨完了，張惠蘭又開了腔，抱怨的不是自家的孩子，而是自己的弟弟：“誰家的都一樣啊，我那個弟弟，哪像老同學這麽優秀，我家三個姑娘才生了這麽個寶貝疙瘩，從小就讓爹娘老子慣壞了。現在都是當了局長的人了，幹啥事還是毛毛糙糙的。”一邊說著，一邊偷眼看著老趙，老趙卻是眼觀鼻鼻觀心。
    終於又說到了侄子：“總算比老子強點，終於考上公了，托了好多人，才沒有下縣，留在區上了，正準備去報道呢。”
    老趙終於忍無可忍：“哎，你們兩個人這麽聊天，我估計明天早上也吃不上你們的餃子，你們還是慢慢聊吧，我出去隨便吃一口。”
    “這不是說著說著就忘了嗎？等著，我這就下餃子，馬上就好，”趙梅去下餃子了。
    張惠蘭就說：“我又不是瘟蟲，你躲著我幹什麽？”
    老趙無奈：“我哪有躲你？整天忙的和狗一樣。”
    “你呀，和你姐姐說的一樣，就是個強，不就都是小事嗎？還整天搞的真事一樣。先謝謝你，前麵是我弟弟找麻煩，後麵又是侄兒。我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是老大，老爹又走的早，我不管誰管，就是給你添麻煩了。要不，下午我把他們父子倆都叫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這點麵子你總得給吧？”
    老趙嘿嘿一笑：“你說的哪跟哪呀？話都讓你說完了，還讓我說啥？你弟弟的事不早都過去了，你侄子的事，真的和我沒關係，農場又不是我的，打的人又不是我，我隻不過是給他們看門而已，大事幹不了，小事不做主。說到底了，都和我沒有多少關係，找我不是白找嗎？再說了，你也明白，你我都是退休的人，那還有那些心思和能力管那些閑事，誰還願意給我們這些老幫子買麵子？”
    “話是這麽一說，可剛開始的時候，人家都說是你要報警的，所以才急著找你。現在也搞明白了，但終究還是有關係的，再說了，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畢竟你在外麵混了那麽多年，老關係老朋友還是有的，關鍵時刻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那你就又高看我了，我要是有那麽大能耐，就不會跑去給人家當羊倌了，隨便動動嘴，動動腿，還用這身體力行嗎？再說了，現在的年輕人思路跟我們根本不一樣，我們那個時代，講關係，講人情，講緣分，現在的人可不讓這一套，還有製度啊，原則規定啊放在那，你說是不是？”
    “話是這麽說，不過我家侄子說，張家那娃說了，他們要一起搞農家樂才去的。還說了，是你不讓搞的……”
    ……
    餃子熟了，諸葛青終究還是沒回來吃飯，老趙三下五除二吃完，就說要回家睡午覺立馬離開了，和這些老太太們扯是扯不完的，也是扯不清楚的，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回家躺在床上，又開始亂七八糟的想，好不容易剛睡著，楊國慶又叫著去喝茶，說是還去三娃子那裏，老趙有點不想去，還是硬讓楊國慶拽去了。
    三個人就悶頭喝茶，老趙打定主意是你們不說，我就不開口。楊國慶也吃定了老趙，一點都不著急。隻有三娃子，一會倒水，一會遞煙，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和花果山的猴子一樣。
    最終還是楊國慶開了口：“你打算哪天回農場？”
    “我不是說了不幹嗎，辭呈都給小朱了。回去幹嘛？”老趙說。
    “別逗了，還辭呈，咋不去報紙上發表個公開聲明？事情已經處理完了，老張把農場讓出來，我們的意思還得你去繼續管，還是和以前一樣，三年以內，把放心食品這一塊搞好就行，其他的隨你。”
    “老張同意了？”老趙問。
    “那有啥同意不同意的？地是國家的，又不是他家的，手續還違規。好幾年了，也沒有兌現當初的承包目標，無非就是修了些房而已。他幹不好，還不能讓別人幹？這些事情你都不要管了，你一心一意把管理搞好就行。”
    “就這？”
    “老張的股份三娃子頂了，讓他參與進來，萬一再發生吵嘴打仗的事情，也省了你好多麻煩。你的肉吃不完了，還能在他那開個專賣。”
    “我準備上q市去。”老趙搖頭。
    “算了吧。你那個小心思，誰還不知道似的。要不就在家休息幾天，過幾天手續辦完了，新股東們一起把你再送回去？”
    “那也得我願意才行。”
    “你還有啥不願意的？你這麽撂挑子走了，我們就不用說了，任老師怎麽辦？過兩天和我聯係。”
    老趙就無語了。
    把柄這個玩意，常常是四兩撥千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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