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在自己兜裏。”老趙就說了這麽一句，算是對楊國慶說錢誌東的答複，對說去農場的事卻不回應。楊國慶就又問看病的事，老趙說：“正準備呢，過兩天就走，先去省城檢查，再做決定去哪。”
    “老尚可能要走。”楊國慶說：“下麵都傳開了。”
    “也該走了，年齡在那放著。”老趙說。
    “這麽攢勁的關係，也沒辦個事。”楊國慶感慨，老趙笑而不語。
    兩個人是走著去的，吃完飯各回各家。老趙給任老師打了電話，任老師說在家，老趙就慢慢的溜達著去了，自己不去，她也會過來的。
    任老師的情緒卻有些興奮：“我兒子打電話說回來了。說是去半個月，結果去了二十多天。要是休假的話，他可能回來的。”
    老趙嗯了一聲。
    “等兒子回來了，我就說我們的事。反正現在你周圍的人也知道了。那天，我還碰著你姐了，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她說閑了就上她家去玩。”
    老趙就看了任老師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任老師有些氣惱：“你倒是說話呀。”
    “我姐還說什麽了？”老趙問。
    “再沒說別的呀，兩個人就在馬路邊上，隨便聊了幾句。”本來，趙梅還問了她啥時候辦事的，她也說了隨老趙的意思，可就是沒有給老趙說。
    “這個包打聽，不嫌事多。你想和你兒子怎麽說？”老趙問。
    “那還能怎麽說？我就說我想成個家唄。他上次說過的，隻要我晚年幸福，支持我。”
    “我怎麽覺得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是，說到底是兩個人過日子的事，但是牽扯的問題太多了，還不僅僅是別人怎麽看的問題。”
    “那還能有什麽事？”任老師問。
    “我這幾天跟我女兒也商量。她的意思，還是讓我去上q市，可我真的不想去，畢竟是女兒家，你說去了是住一起還是分開住？再買個房子，我還真沒有那個打算，那麽高的房價，我再背上一屁股房貸，還能住幾年？這一輩子都過不清爽了。不去q市呢，女兒又不高興。這個時候，再和她說這事，沒有事也說出事來了。我看，你還是也不要說了吧？我把我的事情再處理清爽一點，先辦換房子看病的事。房子呢，最好就在c市，先買個兩居室，租也行。如果說，等你將來退休了，也不想在c市住了，再說去哪裏的事。這樣行不？”
    “要是這樣的話，我建議你別買了，你的舊房子賣了，我的房子不是在嗎，買那麽多房子幹什麽？還不夠操心的。”
    “這不是買不買的問題，這是必須有的。對我來說，我們要在一起，就得給你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這是責任。對你來說，也是一種保障。”
    “我還是覺得你的想法太多了。兒女是兒女的日子，我們是我們的日子，關係處理好了，大家正常來往。矛盾多了，盡量減少摩擦，不就行了嗎？”
    “你還是再想想吧，我打算這兩天上省城去，先檢查一下身體，回來再說。”
    老趙回了，任老師就又鬱悶了。
    任老師開學了，老趙自己去的省城。走之前，還是給朱會計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情況。畢竟，隔三差五朱會計打電話的。
    在省人醫做了個全麵檢查，小毛病不少，大毛病也有，糖尿病控製的還可以，但還有冠狀動脈硬化的跡象。醫生建議，進行冠狀動脈造影檢查，老趙同意了。就住院檢查。結果說是有淤堵的現象，最多的堵到百分之四十二了，醫生開了藥，要老趙戒煙戒酒多鍛煉吃清淡心情好。做造影的時候，是老趙自己簽的字，那一刻，老趙就覺得有些淒涼，如果老周在的話，肯定是陪伴的。繼而又想，自己現在這個身體狀況和年齡，又能陪任老師走幾年呢？那一刻，老趙剛剛鼓起的一點勇氣，又泄了。
    去體檢前，老趙是給女兒打了電話的。女兒說：“你是應該好好查一查，要不？你還是來q市吧，這裏的醫療水平不比省城的差。”
    那個時候，老趙己辦好了住院手續。女兒知道了就不太高興：“你有什麽事能不能提前給我說一聲？你說這麽遠，萬一你有個什麽狀況，也得讓我們能來得及吧。”
    做完了冠狀動脈造影術的第二天，醫生說可以出院。老趙告訴了女兒，可女兒直接給老趙買了次日後從省城到q市的機票，然後就發了一段語音：“既然你不去羊場了，需要調理身體，就直接來q市吧。”
    老趙回複：“家裏我還有事沒處理完呢，再過一段時間吧。”
    “反正票已經給您買了，我是不會退的，你自己看著辦。”女兒回道。
    老趙就打電話給任老師說了直接上q市的事。任老師說：“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吧，畢竟那邊海拔低，氣候也好一些。”
    趙梅也打了電話。自從大年三十老趙拒絕去她家吃年夜飯後，趙梅又賭了好長時間的氣，老趙也沒有主動聯係。直到住院的時候才給趙梅發了信息。趙梅回電話說：“你早點說，我就陪你去了。你出院了，是回c市還是上q市？要不，上q市去吧。”
    病房裏躺著，事情還是比較多的，朱會計就打了好幾次電話，主要是老趙留的方案修改意見，好多地方看不太明白，向老趙請教：“你要是在c市的話就太好了。”還有地的事，說是大部分種苜蓿，留五十畝種小麥。還說，委師傅又收了些小羊羔，看著沒有去年的好。老趙就嗯著，不置可否。
    平時不咋聯係的妞妞也來了電話，自然是少不了各種關心，但話裏話外卻是要老趙多關注一下農場的發展：“鎮上雖然各種項目很多，但真正有潛力和獨創性的沒有，小朱改的材料我看了，很有創意，對我啟發很大。要是農場能搞些名堂出來，就太好了。”
    妞妞的心情，老趙是理解的，不隻是在其位謀其政的，每個在位子上的人，都想出政績。老趙就說：“我會和老方他們聯係的，爭取讓他的意見和你們的想法合拍一些。”
    由於女兒的態度比較堅決，老趙還是上了q市。他想：如果時機合適的話，先要和女兒談談房子的事，聽一聽女兒的想法，他還是覺得住c市好。但他不知道的是，趙梅早己把任老師的情況告訴了女兒，女兒也在那鬱悶呢。
    而自信滿滿的任老師，和兒子說了組建家庭的事，卻遭到了兒子不軟不硬的反對，而且還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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