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最高執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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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方奕眼中瞬間燃起冰冷的怒火,他猛地鬆開我,動作快如閃電!
彎腰,從床底抽出一個沉重的黑色武器箱,啪嗒一聲打開!
裏麵赫然是他那把標誌性的銀色手槍,以及一排排壓滿了特殊彈藥的彈匣!
他一把抓起手槍,冰冷的金屬槍身入手,發出輕微的嗡鳴,仿佛也在回應著主人的滔天殺意。
他熟練地檢查槍械,上膛,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壓抑已久的暴戾。
“準備戰鬥!”
方奕的聲音如同萬載玄冰,帶著斬斷一切的決絕。
他擋在床前,槍口指向緊閉的房門,高大的身影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將我和其他人護在身後。
“舒遊,帶辛容從備用通道走!陳晨,守住左側!江知返,幹擾它們的鎖定!青葵,拿上你的‘小青蛇’!準備召喚!”
一連串清晰冷酷的命令從他口中吐出,瞬間穩住了有些慌亂的眾人。
舒遊立刻將我扶起。
陳晨沉默地移動到門口左側,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閃爍著幽藍電弧的金屬短棍。
江知返咬著牙,將水晶球高高舉起,口中念念有詞,混亂的光芒試圖幹擾外部鎖定。
青葵也收起了眼淚,小臉上滿是緊張和決然,一條翠綠色的小蛇從她袖口探出頭,發出嘶嘶的警戒聲。
我看著擋在身前、如同戰神般散發著凜冽殺意的方奕,感受著右手掌心那烙印的灼痛,以及腦海中完整的、沉重的記憶。
死亡的回響尚未散去,新的風暴已然降臨。
但這一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走!”
方奕低喝一聲,槍口穩穩地對準了開始發出沉重撞擊聲的房門!
歸途的路,從這間小小的安全屋病房開始,便已鋪滿了硝煙與戰火。
安全屋內,警報嘶鳴,紅光瘋狂閃爍,將每一張臉都映照得如同染血。
沉重的撞擊聲如同擂鼓,一次次轟擊在加固的金屬房門上,門框邊緣已經開始扭曲變形,細密的裂紋如同蛛網般蔓延。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依舊在不依不饒地重複著【鎖定目標:辛容……清除指令執行中……】
“它們要進來了!”
江知返的聲音帶著破音的尖銳,他手中的水晶球“星軌”紅光狂閃,試圖幹擾外部鎖定,但顯然效果有限,反噬的力量讓他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青葵!”
方奕的聲音冰冷如鐵,沒有絲毫波動。
他穩穩地站在床前,如同一尊守護神,銀色的槍口沒有絲毫顫抖,死死鎖定著即將被破開的大門。
“知道!”
青葵小臉煞白,卻帶著一股狠勁。
她猛地一揮手袖,那條翠綠色的小蛇“小青”如同閃電般竄出,落地的瞬間身體猛然膨脹、扭曲!
並非化為蛇群,而是散發出濃鬱的、帶著致幻氣息的墨綠色霧氣,迅速彌漫向門口區域!
這是她保命的障眼法。
陳晨沉默地移動到房門左側的視覺死角,手中的幽藍電弧短棍發出輕微的劈啪聲,肌肉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毒蛇。
舒遊攙扶著我,快速向房間後側的備用通道入口退去,他的翠綠色光芒大部分用來維持我的穩定,臉色越發蒼白。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厚重的金屬房門終於不堪重負,被一股巨力猛地轟開,扭曲著向內倒塌,激起漫天煙塵!
幾乎在同一時間!
“砰!砰!砰!砰!”
方奕手中的“手槍”爆發出連續而精準的怒吼!
子彈並非射向煙塵後的實體,而是封死了所有可能突擊進來的角度和高度!
他的戰鬥本能已經刻入骨髓!
青葵的毒霧迅速包裹了門口區域,遮擋視線,帶著嘶嘶的腐蝕聲。
陳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煙塵和毒霧的邊緣,伺機而動。
然而——
預想中如同潮水般湧進來的機械守衛或者係統怪物並未出現。
煙塵緩緩散去,毒霧依舊彌漫,但門口……一片死寂。
隻有那被暴力破壞的門洞,如同巨獸猙獰的口器,向外敞開著,露出外麵冰冷、空曠的金屬通道。
通道的照明係統似乎受到了幹擾,明滅不定,更添幾分詭異。
沉重的腳步聲消失了。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鳴也消失了。
隻有安全屋內部刺耳的警報依舊在徒勞地嘶鳴。
一種極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籠罩了下來。
方奕的眉頭死死皺起,槍口依舊穩穩指向門口,眼神銳利如鷹,掃視著每一寸陰影。這種反常的死寂,往往意味著更大的危險。
江知返的水晶球光芒變得混亂不堪,他艱難地喘息著。
“星軌……被更強的力量幹擾了……我看不到……隻有一片……冰冷的黑暗……”
舒遊扶著我停下了腳步,警惕地望向門口。
陳晨的身影也從陰影中緩緩顯現,眉頭緊鎖。
就在所有人高度緊張、不明所以之際——
一個腳步聲。
清晰、穩定、甚至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感,從門外明滅不定的通道深處,由遠及近,緩緩傳來。
嗒.......
嗒.......
嗒.......
那不是重型機械的沉重腳步,也不是怪物猙獰的爬行。
那是.......人類的腳步聲。
皮鞋鞋跟敲擊在冰冷金屬地麵上的聲音,從容不迫,甚至帶著一絲......優雅?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方奕的食指緩緩扣緊了扳機,眼神冰冷到了極點。
在眾人緊張到極致的目光注視下,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緩緩從通道明滅不定的陰影中,步入了安全屋破損的門口,踏入了青葵布下的、尚未完全消散的墨綠色毒霧邊緣。
毒霧似乎對他毫無影響。
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一絲不苟的純白色研究服,與周圍血腥、混亂、警報嘶鳴的環境格格不入。
鼻梁上架著一副精致的無框眼鏡,鏡片在閃爍的紅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澤,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他的麵容俊朗,膚色是久不見陽光的蒼白,眉間一顆醒目的觀音痣,嘴角似乎天然帶著一絲微微上翹的弧度,似笑非笑,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疏離感和……非人般的精準與冷漠。
陸遙。
不,此刻的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屬於“陸遙”的溫潤、關切,甚至最後那崩塌的悲痛。
隻有一種冰冷的、如同精密儀器般的漠然。
然而,當我的目光觸及他那張臉,觸及那副冰冷的眼鏡,觸及那身白色的研究服時——
腦海深處,如同被一道閃電劈開!
兩個截然不同的形象,瘋狂地交織、碰撞!
一個是永夜回廊深處,目睹我“死亡”時,眼中光芒徹底熄滅、充滿巨大悲痛與空洞的陸遙!
另一個則是……失憶後,那個總是“偶然”出現,帶著溫和笑容,耐心為我解答關於這個“無限遊戲”各種基礎問題及時出手相助的……中式古風青年——“堯鷺”!
堯鷺……陸遙!
中式是偽裝!溫和是麵具!
那一次次“偶然”的相遇,一次次“恰到好處”的幫助……全都是精心設計的劇本!
他看著我失憶後懵懂茫然的樣子!他看著我和方奕等人重新相遇、相識!
他甚至可能……一直在暗處,看著我和方奕一步步再次靠近……
一股冰冷的寒意,混合著被欺騙的憤怒、無法理解的荒謬感,以及一絲深藏的、為那個曾經溫潤隊友徹底消失而生的悲哀,如同毒藤般瞬間纏緊了心髒!
我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臉色想必難看至極。
“辛容?”
舒遊立刻察覺到我的異常,低聲詢問,警惕的目光在我和門口的白衣男人之間來回移動。
方奕也敏銳地感覺到了我的變化,他沒有回頭,但周身的氣息變得更加冰冷危險,槍口微微調整,鎖定了那個白衣男人的眉心,聲音如同淬毒的冰刃。
“陸遙?”
門口的男人——陸遙,或者說,係統的高級執行者“堯鷺”——對於指向眉心的致命槍口視若無睹。
他的目光,越過了如臨大敵的眾人,精準地、牢牢地落在了我的臉上。
那目光……冰冷、審視,如同在觀察一件極其珍貴卻又出現了意外的實驗品。
但在那冰層的最深處,似乎又極其隱晦地翻湧著一絲極其複雜的、難以捕捉的情緒。
是殘留的執念?是扭曲的滿足?還是……別的什麽?
他微微歪了歪頭,動作帶著一種非人的精準感,嘴角那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許。
“看來,‘記憶回歸’的進程比預想的要順利一些,雖然產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能量溢散,引來了些低級的清理程序。”
他的聲音響起,平和、清晰,卻帶著一種電子合成般缺乏真實情感的冰冷質感,與記憶中“堯鷺”那溫和的嗓音截然不同,更與過去陸遙的聲音毫無相似之處!
他輕輕抬手,打了個響指。
瞬間,安全屋內那刺耳至極的警報聲戛然而止!
瘋狂閃爍的紅燈也恢複了正常的柔和照明。
隻有破損的房門和彌漫的淡淡毒霧,證明著剛才發生的襲擊並非幻覺。
這一手,瞬間鎮住了所有人!無聲無息地奪取安全屋的部分控製權?
這是何等權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放下手,目光依舊鎖定著我,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辛容,你的‘假期’結束了。在挑戰十一層之前,‘父親’要見你。”
父親?係統?!
“裝神弄鬼!”方奕眼中殺機爆閃,沒有任何猶豫,扣動了扳機!
“砰!”
銀色的子彈如同死神的吻,撕裂空氣,直奔陸遙的眉心!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所有人瞳孔驟縮!
陸遙……根本沒有閃避!
他甚至沒有任何動作!
隻是在那子彈即將擊中他眉心的瞬間,他麵前的空間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麵泛起漣漪!
那顆蘊含著方奕強大意誌力和能量的特製子彈,就那麽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仿佛從未存在過!
不是防禦!不是抵消!是徹底的……抹除!
方奕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握著“裁決”的手背青筋暴起!
江知返倒吸一口冷氣,水晶球差點脫手。青葵的小臉嚇得毫無血色。
陳晨握緊了短棍,身體壓得更低。舒遊的呼吸也停滯了一瞬。
絕對的力量壓製!
或者說……權限的絕對差距!
“粗暴的問候方式,依然毫無長進啊,方奕。”
陸遙的聲音依舊平淡,甚至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譏誚?
他終於將目光從我的臉上移開,淡淡地掃了方奕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隻試圖撼動大樹的螻蟻。
“但我今天的任務不是你。不要自尋死路。”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那冰冷的審視感再次浮現。
“辛容,是你自己跟我走,還是我‘請’你走?‘父親’的耐心有限,而我的……也同樣不多。”
巨大的壓力籠罩了整個安全屋。
我強壓下腦海中翻騰的記憶風暴和複雜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右手掌心的烙印依舊在灼痛,提醒著我眼前的男人與我的“死亡”脫不開幹係,也與係統有著極深的牽連。
他看著我的目光,有審視,有冰冷的命令,但……似乎並沒有立刻下殺手的意圖?
那個他口中的“父親”要見我?為什麽?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舒遊攙扶的手,緩緩站直了身體。
盡管體內依舊虛弱,靈魂仍在痛楚中戰栗,但我的目光卻毫不退縮地迎上了陸遙那雙冰冷的眼睛。
“陸遙”
我清晰地叫出了這個名字,聲音還帶著虛弱,卻異常平靜。
聽到這個名字,陸遙的臉上似乎有極其細微的一絲波動,如同冰麵裂開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縫隙,但瞬間便恢複了絕對的冰冷。
他嘴角的弧度似乎拉平了一些。
“那個名字,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冷漠地回應,“我是‘堯鷺’,係統的執行者。最後問一次,你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