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總部審訊室內一片寂靜。
    王教授被固定在特製的輪椅上,他的機械義肢已經完全失去活性,像一堆廢鐵般垂在身側。但他僅存的人類部分依然保持著詭異的鎮定,獨眼凝視著對麵的李明,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他輕聲說,"不...這才剛剛開始。"
    李明沒有理會他的挑釁,繼續翻看著手中的資料。那是從礦區基地回收的文件,記錄了大量人體實驗的細節。每一頁都讓人不寒而栗。
    "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抬起頭,"你是頂尖的科學家,為什麽要..."
    "為什麽?"王教授突然大笑起來,"因為這是進化!你們這些人,總是被道德束縛,看不到更遠的未來。人類太脆弱了,需要改變,需要進化!"
    "通過扭曲人性的方式?"
    "任何革新都需要代價。"王教授的獨眼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你父親就是個懦夫,明明掌握了改變世界的技術,卻隻想著如何修複和治愈。但組織看到了真正的可能性  創造一個更強大的物種!"
    李明站起身,在審訊室裏來回踱步。他需要理清思路。經過這幾天的審訊,他們已經掌握了大量信息,但許多關鍵問題依然沒有答案。
    "組織到底有多少人?"他問。
    "你認為呢?"王教授反問,"那些被你抓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我們滲透到社會的每個角落  政界、商界、學術界...就連你們警方內部,也有我們的人。"
    李明皺起眉頭。他知道王教授在試圖動搖他的信心,但這種說法確實值得警惕。特別是最近發生的一些蹊蹺事件...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張琳快步走了進來,臉色凝重。
    "有新發現。"她壓低聲音對李明說,"法醫重新檢查了王教授的改造部分,發現了一些異常。"
    "什麽異常?"
    "那些機械組件...不是一般的改造產品。材料和工藝都非常特殊,而且..."她看了王教授一眼,"帶有軍方的標記。"
    軍方?李明愣住了。這個發現帶來的衝擊遠超預期。如果組織真的和軍方有關聯...
    王教授似乎看出了他們的震驚,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你們以為組織隻是一群瘋狂科學家?太天真了。任何足夠先進的技術,都需要強大的支持。而有些人,比我們更渴望得到這種力量。"
    "誰?"李明盯著他。
    但王教授隻是神秘地笑著,不再說話。
    張琳把李明拉到一邊："還有件事。夏茹傳來消息,她在追查那些機械組件的來源時,發現了一個隱藏工廠。但就在她準備突入時,工廠發生了爆炸。"
    "有人提前得到消息?"
    "很可能。而且根據現場遺留的證據,爆炸是由內部引爆的。有人在銷毀證據。"
    李明攥緊了拳頭。又是一個死胡同。但至少他們已經確認了一件事  組織內部確實存在著某種等級森嚴的架構,而他們目前接觸到的,很可能隻是表層。
    "告訴技術組繼續分析那些文件。"他對張琳說,"特別是和軍方有關的任何線索。另外,加強對王教授的看管,24小時監控,任何人進出都要嚴格審查。"
    "明白。"張琳點點頭,但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
    "鋼琴師..."她猶豫了一下,"他要求見你。說有重要情報要單獨談。"
    李明沉思片刻。鋼琴師是個複雜的角色。雖然他幫助阻止了王教授,但他的真實立場仍然是個謎。不過現在的確需要更多線索...
    "安排吧。"他最終說,"但要做好安全防範。"
    張琳應了一聲,轉身離開。李明重新看向王教授,後者依然保持著那種詭異的笑容。
    "你在等什麽?"李明問。
    "等待命運的審判。"王教授輕聲說,"就像一場偉大的交響樂,現在才剛剛進入高潮。你以為自己是獵人?不,在真正的獵手眼中,你我都隻是棋子。"
    李明沒有接話,轉身走向門口。但王教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李明,你父親臨死前說過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麽嗎?"
    他的腳步頓住了。
    "他說"對不起,我本該阻止這一切。""王教授的笑聲中帶著諷刺,"可惜啊,太遲了。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李明猛地轉身,但王教授已經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那個詭異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像一個不祥的預兆。
    走出審訊室,李明深吸一口氣。他感覺胸口隱隱作痛,那裏曾經鑲嵌著量子接收器。雖然芯片已經損毀,但某種奇怪的感覺依然縈繞不去。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
    "李隊。"一個警員快步走來,"夏茹發來新的報告。關於那個爆炸的工廠..."
    "說。"
    "在廢墟裏發現了一具屍體。經過dna比對,確認是林陽。"
    李明眯起眼睛。林陽是組織的重要成員,同時也是一個關鍵的證人。他的死顯然不是偶然。
    "現場有什麽特殊發現?"
    "有。"警員遞過來一張照片,"在他身上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枚奇特的徽章。黑色的底麵上,一隻金色海鷗展翅翱翔。和之前見過的那些標記一模一樣。
    但詭異的是,徽章背麵刻著一行小字：
    "以鋼鐵之軀,共鑄永恒。"
    李明盯著這行字,突然想起了什麽。在父親的研究筆記裏,曾經出現過類似的句子。那是一個代號的一部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條加密信息,來自鋼琴師：
    "時間不多了。蝴蝶即將破繭。"
    李明走向電梯時，突然接到技術部的緊急電話，說在分析王教授的機械殘骸時發現了新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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