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血腥味與硝煙味尚未完全散去。
    弗蘭克僵立在原地，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我……我明白，哈洛德先生……”
    “很好。”哈洛德看著弗蘭克徹底屈服的狀態，臉上恢複了微笑，“去執行吧，時間很寶貴，我要盡快看到第一份‘成果’”
    弗蘭克機械地挪動腳步，在保鏢無聲的“護送”下，踉蹌著離開了莊園。
    坐進自己的轎車，弗蘭克才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癱在座椅上。他大口喘著氣，顫抖的手指隔著衣物不停的觸碰著後腰的裝置。
    “先生，去哪裏？”司機從後視鏡瞥了一眼狀態極其不對勁的老板。
    “回……回索恩集團……”弗蘭克強迫自己冷靜。
    他現在沒有資格崩潰，他必須思考如何在這兩頭嗜血巨獸的夾縫中生存下去，至少……要活下去！
    ……
    一周後，裏布斯處理完了紐約的事情，再次乘坐自己的私人飛機回到芝加哥。
    芝加哥teterboro機場專屬停機坪，波音bbj ax龐大的機體緩緩降落。
    艙門開啟，裏布斯的身影當先出現，深色西裝筆挺，眼神中帶著一絲掌控一切的慵懶。
    凱西婭、艾琳、吉娜、珍妮弗緊隨其後，臉上帶著些許旅途的疲憊，但仍維持著精致的妝容與儀態。
    負責藍屋頂計劃的福克斯早已等候多時，他立刻迎了上來，微微躬著身“議長！歡迎回來！一路辛苦了。”
    裏布斯淡淡地“嗯”了一聲，徑直走向等待在一旁的高級轎車。
    福克斯小跑著跟上，殷勤地為裏布斯拉開車門，隨後，幾人一起坐進了車裏。
    車子開出機場不久，裏布斯開口問道“藍屋頂進展怎麽樣了？沒出什麽岔子吧？”
    福克斯身體肉眼可見地僵了一下，他支吾著說“議長……項目本身推進……還在計劃內，工程隊在全力趕工。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裏布斯轉過頭，盯著福克斯問。
    凱西婭等人也停止了低聲交談，好奇地看過來。
    福克斯有點不好意思的硬著頭皮道“就是最近……冒出來一個‘芝加哥住房權益促進會’的政治團體！他們在項目附近社區煽動情緒，拉著一些住帳篷的流民搞抗議集會，還散發傳單，說什麽‘藍屋頂計劃是富人驅逐窮人的陰謀’、‘利益輸送’……堵過幾次工地入口，還找了幾家小媒體來曝光，搞得……有點煩人。”
    裏布斯聽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發出一聲極輕的冷哼。
    “住房權益促進會？負責人是誰？”
    “一個叫大衛·蘭德爾（david randall）的律師，”福克斯連忙回答，“之前是做公益訴訟的，專找大公司的麻煩，靠找事情碰瓷賺錢……有點名氣，也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蘭德爾……”裏布斯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給他傳個話，讓他明天上午九點，到市政廳議會大樓，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是，議長！我立刻安排！”福克斯趕緊應下，心裏為那個不知死活的律師默哀了一秒。他知道，議長說要“見見”，絕不會是簡單的喝茶聊天。
    車子駛入市區，城市的霓虹燈影在車窗上流淌。
    快到市政廳的時候，一旁的阿爾弗雷德低聲說道“議長先生，市長傑斐遜先生來電，希望能盡快與您會晤，探討‘一些重要市政議題’。另外，財政局長、教育委員會主席等幾位重要官員也表達了類似請求。”
    裏布斯知道，這些人基本都是來套近乎的。
    他目光依舊望著窗外，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我旅途勞累，需要休息。市政廳的會議，等我空了再說。”
    對於現在的裏布斯來說，在他加入了紐約夜鶯俱樂部後，芝加哥市的瑣碎小事已經不值一提。
    他剛收拾完紐約的克魯恩，現在隻想回頂層公寓，在溫暖的壁爐旁，享受凱西婭的按摩和艾琳煮好的咖啡。
    “明白。”阿爾弗雷德簡潔回應，迅速將冰冷的拒絕傳了出去。
    ……
    翌日清晨九點，芝加哥市政廳議會大樓頂層，裏布斯的辦公室。
    阿爾弗雷德打開門，一個穿著廉價感西裝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手裏攥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舊公文包，表情嚴肅，眼神閃爍，正是“芝加哥住房權益促進會”的大衛·蘭德爾律師。
    一進來，蘭德爾開門見山的說道“裏布斯議長？很榮幸……呃，或者說，終於見到您了。我是大衛·蘭德爾，代表深受您那個‘藍屋頂計劃’影響的廣大芝加哥市民。”
    裏布斯沒有起身，隻是慵懶地靠在高背椅中，“哦，我聽說了。有人說你對我那個小小的社區改善項目……有點意見？”
    這漫不經心的態度顯然有點出乎蘭德爾預料。
    他愣了一下，隨即誇張地清了清嗓子，將公文包“啪”地一聲砸在了桌麵上。
    “意見？裏布斯議長！你這是赤裸裸的掠奪！和對底層民眾生存空間的擠壓！”蘭德爾聲音洪亮，手舞足蹈，“我手裏掌握的證據……很多！足以讓藍屋頂計劃停工！足以讓您的名字登上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不過是以最糟糕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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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體前傾，雙手撐在桌沿，試圖營造壓迫感，但那精心打理的幾根稀疏頭發卻隨著他的動作不羈地翹起一角，顯得有些滑稽。
    自從當上議長，掃平芝加哥黑道後，裏布斯還從未遇到有人敢這樣跟自己叫板。
    他抬起腿直接搭在桌上，又點起雪茄抽了一口，淡定的說“哦？然後呢？你想怎麽樣？”
    “議長先生，我代表廣大的民意來……隻是想尋求一個公正的解決方案！”蘭德爾聲音微微壓低說，“為了避免事態進一步激化，您隻需要一個合理的補償就行……比如，五十萬美金？事情就會平息下去！那些不滿的聲音會消失，我會向不滿居民們解釋……”
    他說完，緊緊盯著裏布斯，等待預想中的憤怒爆發或是緊張討價還價。
    然而，裏布斯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眼前這個律師真是太天真了，他那自以為是的“威脅”……在現在的裏布斯眼中，簡直就像一個手舞足蹈的小醜。
    要是放在以前，裏布斯隻會打一個電話。
    屠夫就會讓他“合理”地消失在某個後巷，連水花都不會濺起半點。這種貨色，連讓動用黑兔安保的資格都沒有。
    但現在？
    裏布斯已經是芝加哥真正的掌控者，麵對這種街頭混混式的敲詐勒索伎倆，甚至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憤怒，反而覺得這場景透著某種荒誕的喜感。
    一個小小的律師，拿著幾張廢紙，跑到市政廳議長、芝加哥實際掌控者的辦公室裏，像個跳梁小醜般表演一番，就想敲詐五十萬？
    這簡直……太有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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