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垃圾場再遇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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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土的風卷著鐵鏽味灌進垃圾場時,三輛改裝卡車正碾過碎玻璃渣子,引擎聲像破鑼敲進每個人的耳膜。
    最前頭那輛卡車車廂裏,站著個鐵塔似的男人——說他是“人“都勉強,古銅色皮膚下鼓著能撐破襯衫的肌肉,胳膊比鐵牛的腰還粗兩圈,左腕套著個用廢齒輪焊成的護臂,每根指節都沾著黑油,活像從機械墳場裏爬出來的暴力圖騰。
    “那就是齒輪?“鐵淩峰縮在報廢冰箱後麵,義體腿抖得撞響了冰箱門,“陳哥你確定不是變異體混進人類堆裏?
    我上次見這麽大的塊頭,還是在廢土動物園看暴走犀牛!“
    陳破爛蹲在翻倒的洗衣機上,手裏轉著枚從地上撿的螺絲釘。
    他盯著齒輪跳下車時踩碎的水泥塊,嘴角翹得像撿到寶:“老劉,你分類的廢鐵堆裏是不是有半扇貨車門?“
    “第三區B類金屬!“劉謹源正抱著個生鏽的貨架當盾牌,聽見這話眼睛一亮,“上周收的東風重卡車門,厚度三厘米,我特意和鐵皮罐頭分開放的!“他邊說邊從背後摸出根用鐵絲纏的鐵棍——仔細看竟是用超市貨架的立柱改的,“要我給那大塊頭來個"貨架刺身"?“
    “先別急。“林椒怡的火焰美甲“滋“地噴了半米高火舌,映得她眼尾發紅,“等他靠近廢鐵堆再動手。
    我這美甲溫度夠化了他的護臂,就是射程短——“她突然瞥向鐵淩峰,“你那三把水槍呢?“
    “裝...裝了辣椒水!“鐵淩峰縮著脖子舉起歪歪扭扭的水槍,“上次在黑市買的,老金說噴變異體眼睛能讓它哭半小時——“
    “哭半小時夠我們拆他三條腿了。“陳破爛跳下來拍了拍鐵牛的背,“老黑(鐵牛外號),你和獵人正麵扛著,記住別硬接他拳頭,引他往廢鐵堆走。
    扳手螺絲,你們倆貓在集裝箱頂,找他關節的螺絲!“
    話音未落,齒輪已經抓起地上的廢油桶當棒球棍,“哢“地砸扁了個廢棄空調外機。
    金屬碎片炸得亂飛,劉謹源的貨架盾牌“當“地挨了一塊,他疼得齜牙:“這是我上周剛分類好的鋁製散熱片!
    賠我!“
    “小的們,讓機械狂人的狗看看什麽叫垃圾場的規矩!“陳破爛抄起塊破汽車前蓋頂在頭上,大喊一聲衝了出去。
    戰鬥比預想中激烈十倍。
    鐵牛舉著從報廢挖掘機拆的鏟鬥迎上齒輪的油桶棍,“當啷“一聲火星四濺,鐵牛的虎口裂開道血口,鏟鬥凹進去半指深。
    獵人繞到齒輪側麵,用淬了麻醉劑的短刀紮他大腿——刀刃剛碰到皮膚就“叮“地彈開,原來那家夥腿上裹著層鋼板,不知道是拿什麽卡車改的。
    林椒怡趁機衝近,火焰美甲“呼“地舔上齒輪的護臂。
    金屬立刻發紅,但齒輪像沒事人似的反手一抓,差點攥住她的手腕。
    她嚇得後仰,高跟鞋踩進個廢輪胎裏,差點摔進旁邊的機油坑。“辣雞!“她罵了句,順手從腰後摸出個鐵盒——竟是她藏的自製辣椒麵,“嚐嚐本姑娘的"火焰燒烤料"!“
    齒輪被嗆得咳嗽,劉謹源趁機甩出貨架鐵棍。
    鐵棍擦著他耳朵飛過去,砸在後麵的廢鐵堆上,“哐“地撞翻了半噸重的汽車外殼。
    劉謹源急得直跺腳:“歪了歪了!
    那堆是明天要改防禦工事的!“
    最慘的是鐵淩峰。
    他舉著水槍衝上前,剛喊了句“辣眼睛攻擊——“,水槍就“噗“地噴了自己一臉。
    原來義體胳膊被之前的爆炸震鬆了,水管接口漏了。
    他抹著眼淚喊:“這破水槍比我還貪生怕死!“
    齒輪的攻勢越來越猛。
    他抄起輛報廢摩托車當武器,輪圈掃過的地方,廢鐵堆像積木似的垮塌。
    鐵牛被摩托車砸中肩膀,整個人飛出去撞在集裝箱上,疼得直抽氣。
    獵人撲過去拉他,後背又挨了齒輪一腳,當場栽進滿是碎玻璃的泥坑裏。
    “設備!“扳手突然喊。
    眾人這才發現,他們正在改裝的外骨骼支架被齒輪掃斷了兩條腿。
    螺絲扶了扶眼鏡,鏡片上裂了道縫:“核心電路板在第三層...現在要重新焊接至少得三天。“
    陳破爛的額頭沁出冷汗。
    他蹲在廢輪胎後麵,盯著齒輪每一次出拳——那家夥的右肩總是先沉半秒,護臂和大臂連接處的齒輪會發出“哢嗒“聲。“機械狂人手藝不行啊。“他摸著下巴,突然眼睛一亮:剛才齒輪揮油桶時,護臂關節處閃過道藍光,像是電路接口。
    “鐵淩峰!“他吼了一嗓子,“把你那破水槍給我!“
    “陳哥你瘋了?“鐵淩峰抹著眼淚遞過去,“這玩意兒連老鼠都噴不暈!“
    陳破爛接住水槍,指尖按在槍身的塑料殼上。
    他閉上眼睛,能感覺到分子在指尖重組——這是他的“萬物回收“能力,每次轉化結果隨機,但這次...他賭機械狂人會犯的錯。
    “叮“的一聲,水槍外殼裂開,裏麵掉出個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邊緣帶著細密的鋸齒。
    陳破爛捏起金屬片,抬頭正看見齒輪掄起輛報廢拖拉機,準備往他們的工作台砸。
    “老黑!獵人!“他大喊,“往左邊引!“
    鐵牛咬著牙爬起來,用鏟鬥砸了下地麵:“來啊!
    大塊頭!
    爺爺在這兒!“
    齒輪果然轉身,拖拉機帶起的風掀翻了陳破爛的破帽子。
    他盯著齒輪護臂和大臂的連接處——那道藍光又閃了!
    就在齒輪揮下拖拉機的瞬間,陳破爛猛地躍起,指尖的金屬片精準地彈進那道縫隙裏。
    “哢——“
    齒輪的動作突然頓住。
    他護臂上的齒輪瘋狂轉動,卻像被什麽卡住了似的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漲紅了臉想繼續揮拖拉機,可整條右臂像灌了鉛,舉到一半就“咚“地砸在地上。
    “成了!“陳破爛落地時摔了個屁股蹲,卻笑得前仰後合,“機械狂人的破手藝,連個防卡裝置都沒有!
    老劉,拿你那貨架鐵棍!
    林姐,火焰美甲準備!“
    劉謹源早就攥著鐵棍衝過來,這次準頭奇好,一棍敲在齒輪護臂的關節上。
    林椒怡的火焰緊跟著舔上去,金屬瞬間軟化。
    齒輪疼得怒吼,想抽回手臂,卻發現護臂和大臂焊死了——陳破爛的金屬片,竟是個微型鎖扣。
    “這破玩意兒能造火箭,也能造你胳膊的棺材板!“陳破爛拍著屁股站起來,從褲兜摸出根棒棒糖塞進嘴裏,“扳手螺絲,拆他護臂!
    老黑獵人,壓著他腿!
    鐵淩峰,把你那破水槍撿起來——下次再噴自己,我拿廢鐵給你焊個腦子!“
    晚風卷著硝煙吹過,齒輪的怒吼漸漸變成悶哼。
    陳破爛蹲在不遠處,盯著自己指尖殘留的金屬粉末。
    剛才回收水槍時,他分明感覺到有股熟悉的能量波動——和機械狂人實驗室的電路頻率有點像。
    “看來得去拜訪下機械狂人了。“他舔了舔棒棒糖,目光投向遠處被夕陽染紅的廢土,“帶著他送的"禮物"。“
    這時,螺絲突然從齒輪護臂裏扯出塊芯片。
    他推了推裂鏡片的眼鏡,聲音發顫:“陳哥...這芯片裏存著機械狂人的改造日誌,最後一條寫著"病毒源體樣本已注入實驗體"。“
    陳破爛的棒棒糖“啪“地掉在地上。
    他蹲下身撿起芯片,指腹摩挲著上麵的劃痕——那是用機械刻刀刻的,歪歪扭扭寫著“2135.7.15 人類該醒醒了“。
    廢土的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遠處傳來機械狂人實驗室方向的警笛聲,混著齒輪的罵罵咧咧。
    陳破爛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顫,笑得眼眶發紅。
    “老劉。“他轉頭喊,“把那芯片收進A類核心資料區。
    扳手螺絲,今晚加雞腿——“他踢了踢腳邊的廢鐵,“用齒輪護臂改個煙灰缸,我要送機械狂人當見麵禮。“
    夜幕降臨前,垃圾場的篝火又燃起來了。
    陳破爛蹲在火邊,看著火星竄向星空。
    他摸出根鐵絲,在火上烤得發紅,然後彎成個小火箭的形狀——這是他每次遇到大事時的習慣。
    “這破世界。“他對著火星喃喃,“該拆了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