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破爛踹開鏽鐵門的瞬間，鐵鏽末子像黃色煙霧般炸開來，鐵淩峰抱著頭嗷地一嗓子：“陳哥您輕點！
    我這義體鼻腔剛換的二手空氣濾芯，上個月才從報廢公交車上拆的！“
    門內的場景讓眾人愣住了。
    說是工廠，倒更像個機械狂人的玩具箱——牆上掛著會自動旋轉的齒輪鍾，地上鋪著發藍光的導線，最誇張的是天花板垂下來的機械臂，正抓著個鏽跡斑斑的微波爐往玻璃罐裏塞。
    林椒怡的火焰美甲“滋“地噴了個小火苗：“這老登兒怕不是把垃圾場搬進來搞行為藝術？“
    “行為藝術個屁。“陳破爛蹲下身，指尖劃過地麵一道新鮮的油痕，“看這痕跡，機械臂半小時前還在動。“他突然踢了踢腳邊的鐵皮盒，裏麵嘩啦掉出一疊泛黃的紙——封皮上“機械狂人實驗日誌“幾個字，被紅筆圈了八遍。
    劉謹源的分類癖當場發作，蹲在地上開始整理：“實驗記錄按年份分，零件圖紙按材質分，哦這個咖啡漬的在12月，這個油漬的在3月......“鐵淩峰湊過去掃了兩眼，突然倒抽冷氣：“我靠！
    陳哥你看這個——"第78次融合實驗：病毒變異體心髒+機械核心，存活率提升至3%"？“
    陳破爛的手指頓在一頁筆記上，紙頁邊緣還沾著暗褐色的血漬：“這裏寫著，他要把變異體的再生能力和機械的耐久性結合，造一支"不會死的軍隊"。“他翻到最後一頁，上麵畫著個三頭六臂的機械怪物，旁邊用狂草寫著“廢土之王·終焉體“。
    林椒怡的火焰美甲“劈啪“作響：“合著這老東西想當廢土秦始皇？
    我上次賣給他的*****零件，敢情是用來燒變異體的？“她突然抄起桌上的扳手，“等會打起來，我用這玩意兒給他腦袋來個爆炒栗子。“
    “打？“鐵淩峰縮著脖子往後挪，“你們沒看日誌裏寫"防禦係統等級S"嗎？
    我這義體膝蓋昨天剛換的，跑不快啊......“話沒說完，天花板的機械臂突然“哢嗒“一聲轉向他們，噴嘴噴出淡綠色氣體——正是之前在垃圾場見過的病毒霧！
    “都給我支棱起來！“陳破爛抄起塊廢鐵板往頭頂一擋，“鐵牛！
    把那機械臂當拔河繩子拽！
    獵人！
    用弩射它關節！“鐵牛應了聲，胳膊上的肌肉鼓成鐵疙瘩，攥住機械臂就往下扯；獵人的弩箭“嗖嗖“釘進齒輪縫隙，金屬摩擦聲刺得人耳朵發疼。
    “有意思。“
    冷笑聲從實驗室盡頭傳來。
    穿黑皮風衣的男人踩著機械骨架走過來，左眼是發紅光的機械義眼，右手提著根能當棒球棍使的液壓杆——正是機械狂人。
    他身後跟著火花，小姑娘的機械義手上掛著電路板，正用螺絲刀敲出摩斯密碼似的節奏。
    “你們以為翻了幾本破筆記就能阻止我？“機械狂人踢開腳邊的實驗台，玻璃管碎成一片，“我的終焉體馬上就要完成，等它睜開眼......“
    “等它睜開眼，怕不是要被我回收成兒童搖搖車。“陳破爛突然把鐵板往地上一摔，金屬撞擊聲驚得機械狂人後退半步，“你搞這麽多幺蛾子，不如跟我學回收——昨天我還把變異體尾巴回收成了燒烤架，林椒怡烤的肉串，鐵淩峰吃了三斤。“
    “陳破爛！“鐵淩峰急得直蹦，“那是我昨天餓暈了！“
    林椒怡的火焰美甲“轟“地噴出半米高火苗：“老東西，嚐嚐本姑娘的"火焰美甲·鐵板燒"！“火焰裹著扳手飛過去，機械狂人側身避開，液壓杆橫掃過來，正好砸在劉謹源剛分類好的資料堆上。
    劉謹源尖叫著撲過去護本子：“我的3月油漬筆記！
    你們賠！“
    “扳手！
    螺絲！
    去拆他背後的控製箱！“陳破爛喊著，摸到塊機械守衛的殘片，心念一動——掌心藍光閃過，殘片重組......居然變成了個會吹《小螺號》的鐵皮喇叭！
    他愣了兩秒，把喇叭往地上一摔：“這破回收副作用！
    下次老子要火箭！“
    戰鬥正亂成一鍋粥，工廠深處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
    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在金屬殼裏掙紮，天花板的灰塵簌簌往下掉，連機械狂人的機械義眼都閃過一絲慌亂。
    “終......不可能！“他轉身就往深處跑，火花緊跟在後，控製箱的警報聲“嗚嗚“響成一片。
    陳破爛抹了把臉上的灰，盯著深處那扇不斷震顫的金屬門。
    門後傳來的動靜，比之前所有機械守衛加起來都離譜——像是無數齒輪在咬合，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用爪子撓門，更像是......某種被囚禁了太久的怪物，終於要掙開鎖鏈。
    “陳哥......“鐵淩峰的玩具水槍都在抖，“那該不會是......“
    “終焉體。“陳破爛盯著門，嘴角卻翹起來，摸了摸口袋裏的紙條，“正好，老子還沒回收過這麽大的破玩意兒。“
    轟鳴聲越來越響，金屬門開始出現裂痕，露出裏麵幽藍的光——像是機械的眼睛，正在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