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是生與死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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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長身姿挺拔地站在崖邊,狂風肆意地吹亂他的頭發,卻吹不散他眼中的堅毅與決然。
    他的目光如炬,迅速掃過每一位隊員,那眼神裏傳遞的,不僅僅是最後的信念,更是一種視死如歸的勇氣。他深知,此刻站在這懸崖之上,是生與死的抉擇。跳進河裏,麵對的是被急流無情吞噬的巨大風險,湍急的水流可能會將他們卷入水底,永遠葬身在這滔滔洪流之中;但若是留在山頂,麵對如狼似虎的追兵,等待他們的無疑是死路一條,敵人的子彈會毫不留情地穿透他們的身軀。
    “跳!活下去!” 隊長竭盡全力地吼出這幾個字,聲音如洪鍾般穿透呼嘯的風聲和湍急的水流,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重重地砸進每一位隊員的心裏。這吼聲,是命令,是希望,更是他們在絕境中奮起反抗的號角。
    何晨光毫不猶豫,第一個縱身一躍。在起跳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對未知的恐懼。
    畢竟,跳入這洶湧的河水中,誰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也許是致命的漩渦,也許是隱藏在水底的暗礁。但很快,那恐懼便被對生的強烈渴望所取代。他的眼中燃起熾熱的光芒,仿佛在向命運宣告:“我絕不放棄!” 他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卻又充滿驚險的弧線,隨後 “噗通” 一聲,如同一顆炮彈般紮進水裏。
    冰冷的河水瞬間將他包裹,那刺骨的寒意從四麵八方襲來,讓他的身體忍不住一陣顫抖。
    他像一條在驚濤駭浪中奮力掙紮的魚,拚命地擺動著雙臂和雙腿,試圖在這湍急的水流中找到平衡,尋得一線生機。河水不斷地衝擊著他,每一次的拍打都像是重重的拳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何晨光咬緊牙關,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活下去,和隊友們一起活下去。
    緊接著,其他隊員也紛紛跟著跳進河裏。有的隊員因為太過緊張,跳下去時姿勢慌亂,濺起大片水花,整個人在入水的瞬間便被水流衝得東倒西歪;有的則相對沉穩,在入水的那一刻,迅速調整好姿態,利用水流的力量,盡量保持身體的平衡。每一個人都清楚,從他們躍下懸崖的那一刻起,命運就與這洶湧的河水緊緊綁在了一起,生死未卜。
    河水的急流如同一頭暴怒的猛獸,毫不留情地將隊員們衝向下遊。隊員們在水中拚命地劃動著,使出渾身解數,試圖對抗那強大到近乎絕望的水流。然而,在這滔滔洪流麵前,他們的力量顯得那麽渺小,如同螻蟻撼樹。他們的身體隨著水流起伏,時而被拋上浪尖,感受著短暫的喘息;時而又被卷入漩渦,陷入無盡的黑暗與恐懼之中。每一次的起伏,都伴隨著心跳的加速和對死亡的恐懼。
    岸上的追兵見狀,立刻舉槍射擊。那些追兵們眼睛通紅,像是一群被激怒的瘋狂野獸,臉上寫滿了猙獰與凶狠。
    他們胡亂地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飛過空中,帶著死神的氣息,打在水麵上濺起高高的水花。
    每一聲槍響,都像是死神的召喚,讓在水中掙紮的隊員們心跳陡然加速,恐懼在他們的心中蔓延。
    一顆子彈擦著何晨光的耳邊飛過,帶起一縷水花,那尖銳的呼嘯聲和冰冷的觸感讓他嚇得一哆嗦,手中劃水的動作差點停滯。“小心!”
    他大聲提醒著身邊的隊友,聲音在水流和槍聲的交織中顯得有些微弱,但卻充滿了擔憂與關切。
    隊友們聽到他的呼喊,紛紛提高警惕,更加奮力地在水中掙紮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被衝到一個淺灘。梁鬆整個人如同一攤軟泥般,重重地趴在一塊濕漉漉的石頭上。
    方才在湍急河水中的奮力掙紮與嗆入的大量河水,讓他的五髒六腑仿佛都攪成了一團亂麻。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胃部一陣翻江倒海,喉嚨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逼迫著,張開嘴巴,“哇” 地一聲,嘔吐起來。穢物混合著河水,從他口中噴湧而出,那滋味苦澀難言,仿佛是命運對他的殘酷折磨。每一次嘔吐,都讓他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他的眼前陣陣發黑,耳畔嗡嗡作響,隻能死死地抓著石頭,仿佛那是他在這世間最後的依靠。
    何晨光也在淺灘上艱難地站穩了腳跟。他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臉上滿是疲憊與擔憂。看到梁鬆那副痛苦的模樣,他心急如焚。
    他顧不上自己同樣被河水折磨得幾近虛脫的身體,雙腿發軟,腳步踉蹌,卻依然跌跌撞撞地朝著梁鬆奔去。腳下的鵝卵石硌得他生疼,但此刻他全然不顧,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幫助梁鬆。
    “梁隊!梁隊!” 何晨光大聲呼喊著,聲音帶著顫抖。他一把拽住梁鬆的胳膊,那胳膊冰冷得如同寒冬裏的冰塊,讓他的心猛地一緊。
    “梁隊,快,咱們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幾乎是半拖半拽地想要將梁鬆拉起來。梁鬆的身體沉重得如同一塊巨石,何晨光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讓他的身體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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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不遠處傳來追兵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嚷聲。那聲音如同惡魔的號角,一聲聲刺痛著他們的神經。
    何晨光心中清楚,追兵正沿著河岸瘋狂搜索,像一群饑餓的豺狼,不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他們必須盡快找個藏身之所,否則一旦被發現,等待他們的將是殘酷的殺戮。
    他的目光急切地掃視著四周,終於落在了岸邊那一片茂密的蘆葦叢上。蘆葦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召喚著他們。
    “梁隊,那邊!蘆葦叢!” 何晨光扯著嗓子喊道,同時用盡全身力氣,拽著梁鬆朝蘆葦叢挪去。梁鬆在何晨光的拉扯下,強撐著身體,腳步踉蹌。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腦袋昏沉沉的,意識有些模糊,但心中尚存一絲清醒,知道必須跟著何晨光躲起來。
    兩人跌跌撞撞地鑽進了蘆葦叢。蘆葦的葉子劃破了他們的臉頰和手臂,留下一道道細小的血痕,但他們顧不上這些疼痛。
    一鑽進蘆葦叢,何晨光便將梁鬆輕輕放倒在柔軟的蘆葦蕩裏,自己則警惕地趴在一旁,透過蘆葦的縫隙,緊張地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隻見追兵們手持武器,沿著河岸大步流星地走著,他們的眼神警惕而凶狠,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在蘆葦叢中,梁鬆和何晨光大氣都不敢出,緊緊盯著在河岸上來回搜索的追兵。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太陽漸漸西沉,那原本溫暖的陽光也慢慢被寒冷的暮色所取代。橘紅色的晚霞在天邊肆意蔓延,將整個天空染成了一幅絢麗的畫卷。然而,梁鬆和何晨光卻無心欣賞這美景,滿心都是對自身安危的擔憂。此刻,在他們眼中,這美麗的晚霞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虛假寧靜,隨時可能被敵人的槍聲和喊叫聲打破。
    終於,隨著天色越來越暗,暮色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落下。追兵們的身影在暮色中漸漸模糊,他們的叫嚷聲也逐漸遠去,消失在風中。梁鬆緊繃的神經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他緩緩從蘆葦叢中探出頭,眼睛像貓頭鷹一樣,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仔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哪怕是一絲風吹草動,都可能讓他再次陷入緊張。確定追兵真的撤走後,他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在他胸腔裏憋了一個世紀。“應該走了。” 他低聲對何晨光說道,聲音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但那聲音中仍隱隱透露出一絲擔憂,生怕這隻是敵人的詭計。
    梁鬆站起身來,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沉甸甸地貼在身上,難受極了。河水的冰冷仿佛已經滲進了他的骨髓,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開始擰幹衣服上的水,每擰一下,都有大量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窪。那些水珠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如同他此刻渺茫的希望。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了腰間的手槍。那把手槍,是他在絕境中的重要依靠,是他保護自己和隊友的武器。他急忙掏出槍,卻發現手槍已經進了泥沙,扳機扣動起來十分卡頓,很明顯已經沒法用了。他的心中一陣失落,仿佛失去了一位並肩作戰多年的親密夥伴。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這種絕望如同黑暗中的陰影,迅速籠罩了他的心頭。“手槍廢了。” 他無奈地對何晨光說道,聲音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
    夜幕降臨,氣溫驟降,寒冷的夜風如同一把把利刃,割在他們的臉上。梁鬆和何晨光凍得瑟瑟發抖,牙齒也不由自主地 “咯咯” 作響。他們靠在一起,試圖用彼此的體溫來取暖。何晨光的身體在寒風中微微顫抖,梁鬆能感受到他的寒冷,於是他把何晨光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想要給他更多的溫暖。“別怕,咱們撐過去。” 梁鬆安慰著何晨光,可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底。在這荒郊野外,沒有武器,沒有食物,寒冷和饑餓如同兩隻凶猛的野獸,隨時可能將他們吞噬。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何晨光麵前表現出絲毫的軟弱,他必須堅強,因為他是何晨光的依靠。
    在這寒冷和饑餓交織的夜晚,梁鬆的手無意間摸到了口袋裏的一個硬物。他心中一動,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他伸手摸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塊壓縮餅幹。他的心中湧起一絲驚喜,這塊壓縮餅幹簡直就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是他們在絕境中的救命稻草。“看,還有這個!” 他興奮地對何晨光說道,聲音中帶著些許激動,那激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
    梁鬆小心翼翼地把壓縮餅幹拿在手裏,看著這塊已經有些變形的餅幹,他的心裏五味雜陳。這是他們目前唯一的食物,
    他仔細地把餅幹掰成幾塊,每一塊都盡量大小均勻。
    “來,吃點,補充下體力。” 他把掰好的餅幹遞給大家,
    眼神中充滿了關切。他知道,大家和他一樣,已經在饑餓和寒冷中煎熬了太久,這塊餅幹對他們來說,不僅僅是食物,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慰藉。何晨光接過餅幹,看著手中這小小的一塊餅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在這艱難的時刻,這塊餅幹不僅僅是食物,更是他們之間深厚情誼的見證。他抬頭看著梁鬆,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淚花,“梁隊,你也吃。” 他說道。兩人默默地吃著餅幹,每一口都吃得很慢,細細品味著這來之不易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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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過了那漫長而又寒冷刺骨的黑夜,仿佛曆經了一個世紀的苦難。在無盡的黑暗中,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沉重的枷鎖,緊緊束縛著梁鬆和何晨光。終於,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蒙蒙亮的天色如同一塊輕柔的薄紗,緩緩地揭開了新一天的序幕。這一絲曙光,如同黑暗中的希望之火,在他們疲憊不堪的心中燃起了一絲溫暖。
    梁鬆和何晨光從蘆葦叢中艱難地站起身來。他們的身體因為一整晚蜷縮在冰冷潮濕的環境裏,仿佛被凍僵的石頭,變得僵硬而酸痛。
    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像是在拉扯著身上的每一根神經,伴隨著一陣難忍的刺痛。梁鬆的關節像是生了鏽的機器,每動一下都發出 “咯咯” 的聲響,何晨光則忍不住微微皺眉,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兩人相互攙扶著,拖著疲憊不堪、幾近虛脫的身軀,在茂密的蘆葦叢中艱難地摸索著前行。
    腳下的泥土又濕又軟,像是一片沼澤,時不時就會陷進去,讓他們本就沉重的步伐愈發艱難。每邁出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他們的鞋子深深地陷入泥中,拔出來時還帶著沉甸甸的泥巴。蘆葦葉不停地刮擦著他們的臉龐和手臂,留下一道道細微的血痕,但此刻他們早已無暇顧及這些傷痛,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 離開這裏,尋找生機。
    好不容易走出蘆葦叢後,他們的目光急切地在四周搜尋著,眼神中透露出絕望與希望交織的複雜情緒。
    終於,不遠處一條蜿蜒的公路映入眼簾。公路在晨霧的籠罩下若隱若現,仿佛一條通往希望的神秘通道,又像是黑暗中指引方向的微弱燈塔。看到公路的那一刻,梁鬆和何晨光的眼中同時閃過一絲驚喜,那是一種在絕境中看到曙光的激動,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終於有公路了,咱們有救了!” 梁鬆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同時也夾雜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他的聲音沙啞而微弱,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何晨光用力地點點頭,幹裂的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嘴唇已經起皮,滲著絲絲血跡,喉嚨幹渴得像是要冒煙,此刻的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緊緊地跟著梁鬆的腳步,仿佛梁鬆就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他們沿著路邊的小道,一步一步地朝著公路靠近。每走一步,他們都能感受到離希望又近了一些,心中的希望之火也越燒越旺。
    此時,公路上的車輛還很少,偶爾有一輛車疾馳而過,帶起一陣塵土。那飛揚的塵土,在他們眼中仿佛是自由的象征,他們渴望能搭上一輛車,逃離這個充滿危險的地方。
    沒過多久,隊長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隊長也同樣曆經了一夜的艱辛,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黑眼圈濃重,眼神卻依然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屈的意誌。看到梁鬆和何晨光後,他快步走了過來,腳步雖然有些踉蹌,但依然堅定有力。
    “大家都沒事吧?” 隊長關切地問道,眼神在兩人身上掃過,充滿了擔憂。
    梁鬆和何晨光搖了搖頭,雖然身體極度疲憊,但此刻他們的心中卻充滿了對逃離困境的渴望。他們看著隊長,眼神中流露出信任和依賴,仿佛隻要隊長在,就沒有什麽困難是無法克服的。
    幾人站在公路邊,眼睛緊緊盯著過往的車輛,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又帶著一絲緊張,每一輛車的出現都讓他們的心跳加速。終於,一輛運木材的卡車緩緩駛來。卡車的車身沾滿了灰塵,車鬥裏堆滿了粗壯的木材,隨著車輛的行駛,木材發出 “嘎吱嘎吱” 的聲響,像是在演奏著一首充滿希望的樂章。
    隊長毫不猶豫地走到公路中間,伸出手臂,用力地揮舞著,示意卡車停下。他的動作堅定而有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們對生存的渴望。
    卡車司機看到有人攔車,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踩下了刹車。隨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卡車在他們麵前停了下來,車身因為慣性微微前傾。
    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幹啥?” 隊長趕忙走上前去,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誠懇:“師傅,我們遇到點麻煩,想搭個便車,您看行不?”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鈔票,塞到司機手中。隊長的手微微顫抖,那是緊張和期待的表現,他深知這幾張鈔票可能是他們離開這裏的唯一希望。
    司機接過鈔票,看了看手中的錢,又打量了一下他們三人狼狽的模樣。梁鬆和何晨光緊張地看著司機,心中默默祈禱著他能答應。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又帶著一絲忐忑,仿佛等待審判的犯人。片刻的沉默後,司機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說道:“行吧,看你們也不容易,上車吧。” 聽到這句話,幾人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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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感激地看了司機一眼,然後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卡車的後鬥。梁鬆手腳並用,費力地攀爬著,何晨光在後麵推了他一把,兩人終於爬上了車鬥。隊長則最後一個上車,他敏捷地一躍,抓住車鬥邊緣,翻身上了車。
    卡車緩緩啟動,車身因為滿載木材而微微搖晃,發出沉悶的 “嘎吱” 聲。
    車輪揚起的塵土在晨曦中飛舞,像是為他們的離開而揚起的勝利旗幟。梁鬆、何晨光和隊長坐在卡車後鬥,被一堆粗壯的木材環繞著。隨著卡車的前行,木材相互摩擦,發出單調卻又讓人心安的聲響。
    梁鬆靠在一根粗大的木頭上,身體隨著卡車的顛簸輕輕晃動。他的雙眼布滿血絲,像是幹涸的湖泊,裏麵寫滿了疲憊和滄桑。
    臉上還殘留著逃亡時的狼狽,胡茬在一夜之間冒了出來,顯得格外滄桑。但此刻,他的眼神卻難得地放鬆,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有了片刻的舒緩。陽光如同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暖烘烘的,驅散了夜晚殘留的寒意。這陽光,就像母親的懷抱,讓他感到無比溫暖和安心。
    這是他自逃亡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愜意的溫暖。在過去的日子裏,他時刻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死亡的陰影如影隨形。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恐懼,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他們在槍林彈雨中穿梭,在生死邊緣徘徊,每一刻都麵臨著生命的威脅。
    而現在,坐在這開往邊境方向的卡車上,他覺得自己仿佛已經逃離了地獄的深淵,重新回到了人間。
    “活著真好……” 梁鬆在心裏默默念叨著,
    卡車一路顛簸,終於緩緩駛入了基地。當熟悉的基地大門映入眼簾時,梁鬆、何晨光和隊長心中懸著的大石頭才徹底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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