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怕你哭。”
    向水把玻璃打開，冷風嘩一下灌了進來，耳側全是冷風的聲音，沒聽到肖白說的是什麽，他扭頭困惑道：“什麽？”
    向水的上半身都伸出了窗戶，衣服提拉起來，從肖白的角度看，正好能看到一點白嫩的皮膚。
    肖白的臉就在向水的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地紅了。
    向水重新坐回位置，關上窗戶，湊近看了一會：“小白，你怎麽回事？皮膚這麽敏感？冷過敏？”
    肖白：...
    他發現自己剛剛說的話還是說早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跑得那麽急。
    但他絕不是怕向水哭。
    之前向水因為太爽哭的時候，他就不急。
    也不算哭，頂多是掉了幾滴眼淚，眼角紅紅的，整個人像是水蜜桃，無措而迷茫。
    向水湊過來揪他的臉，應該是要把放定位這件事一筆揭過，靠得很近，帶了一點調侃的意味。
    肖白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怕你被疼哭。”
    向水剛剛其實聽到了肖白的話，覺得奇怪，隻當是肖白說話不過腦子，特地給他一次重新回答的機會，結果肖白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答案。
    這個回答很正常。
    但向水就是覺得這句話裏有別的意味。
    他方才一聽，心裏的氣就隨著風跑了。
    向水想講一個冷笑話，緩和一下現在這奇怪的氛圍：“說什麽疼哭不疼哭的，我眼睛不是被吞噬了嗎？”
    肖白：...
    向水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這個笑話不太好笑，剛想補救，就被拉了一下。
    肖白虛虛地抱著向水：“對不起。”
    窗外的風太大了，帶著潮濕的氣息打在窗上。
    肖白：“我當時真的要嚇死了。”
    向水知道，當時肖白的淚掉到了他的血肉上，熱熱的。
    肖白：“我以為你要死了。”
    向水沉默了一會，一說起死字，他的神經就被觸動了，莫名的火氣上湧。
    死，害怕他死，卻還要送他去死。
    好惡心...
    他剛想推開肖白，脖頸處泛開濕熱。
    算了。
    本來就是要死的。
    肖白的到來隻是轉機。
    不管最後死的是誰，肖白確實是世界上他唯一能夠給予信任的人，是他自己，是一個可憐的已經死去的向水。
    真肉麻。
    肖白這死傻逼還要抱多久。
    肖白這傻逼真能哭。
    哭個屁。
    說實話有點爽，這個傻逼之前一副吊炸天的裝比樣，比他高，現在抱著他的腰，低著頭在他脖頸哭，小鳥依人的樣子給他一種訓狗成功的錯覺。
    向水在心裏甩了自己一巴掌。
    肖白也沒想到過去的自己腰這麽細，身體瘦削得厲害，摸起來卻很有勁。
    肖白的手很涼，摸到了他因為肢體伸展而裸露的一部分皮膚，向水把人推開了，對上肖白紅紅的眼眶，也說不出質問的話來。
    “你...”向水停頓一會，“你坐好，我去看一下情況。”
    肖白覺得自己有病。
    他在心裏默默扇了自己一巴掌。
    直到下了車，車裏那種怪異的氣氛撤離，冷空氣撲上來，他才徹底舒口氣。
    車前的鐵絲上還有小刺，馬路的左右各有一棟房屋，鐵絲是從院子的柵欄門上延伸過來的。
    肖白也下了車，翻牆進了馬路左側的院子，向水就進了右側的院子。
    空無一人。
    院子裏原本應該養了一些花花草草，現在都死了，角落還堆著一些雜物。
    有個地下室，黑洞洞的，向水對著裏麵扔了一塊石頭，沒聽到人的聲音，他翻了個手電筒進去轉了一圈。
    是一個酒窖。
    肖白把這些酒盡數收進了空間裏。
    肖白給床鋪上一層新床單，躺在上麵翻了個身：“在這裏休整一晚吧。”
    向水：“我去隔壁房間鋪床單，你把卡米爾抱過來。”
    話音剛落，兩個人都突然安靜下來。
    在冷風呼嘯的聲音中，有一道車從遠方快速駛來的聲音，片刻之後車停下來了。
    向水站在窗口看，肖白已經從院子跳出去了。
    是一輛經過改造的卡車，很醜，但是估計很耐造。
    有人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跳下來，與肖白撞上了。
    緊接著有人從後車棚跳下來。
    短發，穿得很厚，但看得出來肌肉緊實，穩穩落在地麵，然後扭頭伸手。
    一雙白得過分的手搭在了那隻手上，後麵那人接力跳了下來。
    阿溫。
    之後就是柔柔。
    然後最開始那個人抱著一個昏倒的女人退後幾步，給後麵的人讓路。
    一個高馬尾跳出來，叼著一根草，走到了肖白麵前。
    五女四男。
    小六沒想到居然能遇到活人。
    他反射性把肖白當成了詭物，警惕地伸進口袋握著槍。
    祝謠：“好巧啊老兄，是華人？會說中文嗎？”
    肖白打開車門，把裏麵還在睡覺的卡米爾叫醒。
    肖白禮貌道：“會，我們從南邊跑過來，一路都沒見過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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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謠叼著一根草，點點頭：“挺好，你們要往哪去？”
    肖白：“要去摩爾曼斯克，我嶽母在那裏旅遊斷了音信。”
    祝謠哦了一聲，撐著小六的肩膀，問：“兩個屋子應該都沒人吧，我們就在左邊屋子裏休息，不會打擾你的。”
    肖白彎起眼，卡米爾已經迷迷糊糊從車裏跳出來。
    祝謠眼睛一亮：“這你女兒？長得真漂亮。”
    肖白點點頭。
    然後分道揚鑣。
    風澄：“怎麽樣？”
    祝謠吐了嘴裏的草，抖了抖床單上的灰，讓風澄把昏倒的人放在了床上，回答：“估計不是好人。”
    “車上沒有物資，有空間異能力，脾氣有點太好了，那小姑娘也不是他的女兒，年齡都對不上。右邊那個屋子裏還有一個男的，一直用槍對著我，如果我有任何攻擊意圖可能會直接殺了我。”
    風澄：“還有個人？”
    祝謠：“嗯，就站在二樓窗戶邊，我的眼睛強化了，能看得很清晰。”
    向水把窗簾拉上了。
    那個女人看見他了，估計是視覺方麵的異能力。
    卡米爾倒在床上就接著睡。
    肖白和向水去了另一個房間。
    肖白：“那是向封派來的運輸儀器的其中一個隊伍。”
    向水回想了一遍，下了斷言：“很可能到不了摩爾曼斯克。”
    五女四男，一個女人昏倒了，兩個女人是詭物，三個男色批盯著阿溫看，剩下的三個人是唯一的有生力量。
    肖白遞給他一包麵，道：“不，他們能到。”
    向水拆了方便麵啃起來。
    肖白：“我聽說過那個女人，風澄，第九小隊的隊長，一個隊死得隻剩下她，到了摩爾曼斯克，但沒能離開。”
    向水就著肖白伸過來的手喝了一口水，咽下去，問：“摩爾曼斯克裏有什麽東西？”
    肖白：“詭區和怪物是其次，最致命的是氣溫，在啟程時沒有人會想到溫度會下降到零下百度的地步，風雪是致命的。風澄這種好不容易到達摩爾曼斯克的異能力者，有一部分是凍死的。”
    “向封派來的所有異能力者全都死了。”
    “他其實將異能力者分成了兩批。一批走天空，大概有五隊，遇到了各種各樣的詭異事件，空難的詭區降臨，對人類是致命的，他們甚至無法逃離。另一批走陸地，時間更久，有人到了摩爾曼斯克，還是死了。”
    向水哦了一聲，把幹澀的食物咽下去，隨便洗了把臉：“我先睡了。困了。”
    肖白從空間裏拿了一床厚被子。
    雖然說是困了，鑽進被窩，冷冰冰的觸感還是讓他短時間內沒有睡意，他睜眼，就見肖白站在陽台吸煙。
    背對著他。
    也不知道風這麽大怎麽點著的。
    肖白突然轉身，他也就閉上眼假裝睡著了。
    他聽到陽台門被拉開的聲音，然後他的被子一角被掀開。
    他的腳觸碰到冰涼的東西，應該是肖白的手。
    隨後不知道肖白在被子裏貼了什麽東西，離開了。
    他伸腳蹭了蹭那個東西，熱熱的。
    是暖寶寶。
    知道大多數人不看作者說，所以加在正文後麵，我後續有事，可能會在五一前後某天把存稿發完，直接完結，想看什麽番外可以留言，現在有空可以寫，之後有事可能顧不上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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