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記憶卡牌的真相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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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據牢籠的銀黑光網在頭頂翻湧,陸燼的指節因握得太緊而泛白。
    諾亞的意識體懸浮在扭曲的空間裏,眼尾的金光像淬了毒的針,紮得他後頸發疼——這個總縮著肩膀裝可憐的觀測者,此刻脊背挺得像把出鞘的劍。
    “陸燼,你看到的坐標其實是世界樹的鏡像節點——”
    機械音剛落,陸燼眼前的戰力界麵突然炸開刺目的紫斑。
    他瞳孔驟縮,看清浮動的血字:【檢測到“記憶篡改”正在覆蓋真相碎片】。
    心髒猛地一沉——怪不得伊薩克臨終前的話支離破碎,怪不得那些記憶卡牌總帶著不真實的模糊感,原來有人一直在篡改他認知裏的關鍵信息!
    “沈璃!”他脫口而出,轉頭的瞬間瞥見那抹月白身影。
    沈璃的時之卡牌早已碎成星屑,可她竟咬破指尖,將血珠按在眉心。
    淡金色的時能從她眼底滲出,像根透明的絲線纏上諾亞的意識體。
    她的睫毛劇烈顫抖,額角青筋凸起如蛇:“陸燼,我隻能凍住他的意識流三秒!”
    界麵紅光頻閃,【記憶篡改倒帶成功:87%】的提示剛跳出,陸燼便聽見冰層碎裂的脆響。
    諾亞的意識體表麵凝結出淡藍冰碴,可那些金光竟在冰下翻湧,像要燒穿這層時能枷鎖。
    “蘇夜!”陸燼反手扣住身側人的手腕。
    淩蘇夜的熵能屏障本是渾濁的灰黑,此刻卻突然泛起青銅微光。
    她垂眸看了眼交握的手,唇角勾起極淡的笑,指尖在虛空中劃出古老符文。
    熵能如活物般纏上冰繭,陸燼分明聽見金屬摩擦聲——那些篡改數據正被一寸寸剝離,像腐肉從骨頭上被刮落。
    “噗!”
    沈璃突然踉蹌後退,時能絲線“啪”地斷裂。
    她捂住嘴,指縫間滲出的血不是紅的,是泛著銀芒的星屑。
    但陸燼沒空心疼,他盯著懸浮在熵能屏障中的記憶碎片——
    青銅祭壇上,年輕的伊薩克跪在血池裏。
    對麵站著個戴銀麵具的男人,陸燼喉結滾動——那麵具的紋路,和程硯書房裏那幅古畫上的“世界樹使者”分毫不差。
    “議會規則本就是世界樹的囚籠程序。”伊薩克的聲音帶著哭腔,“您說過,隻有用我的命做鑰匙,才能撕開鏡像節點的偽裝……”
    戴麵具的男人抬手,指尖凝出團幽藍火焰:“記住,當熵寂卡牌染上規則金紋時,便是世界樹最虛弱的時刻。你要把真相碎片種在陸燼的記憶裏——”
    “那是艾瑞克!”淩蘇夜突然低喝。
    她的熵能屏障突然劇烈震顫,青銅紋路亮得刺眼,“他右耳後的星芒胎記,和觀測者檔案裏艾瑞克的完全一致!”
    陸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界麵突然爆發出刺耳鳴叫,【檢測到“創世之核”與虛無領域產生量子糾纏】的提示幾乎要灼穿視網膜。
    他終於想起程硯說過的話:“世界樹的根,紮在所有宇宙的記憶裏。”原來從伊薩克獻祭開始,從艾瑞克戴上銀麵具開始,所有的陰謀都像張網,就等他帶著時淵法典撞進來。
    “陸燼。”
    諾亞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
    陸燼猛地抬頭,發現他的意識體正在崩解——那些透明的碎片裏,竟露出藏在最深處的暗金紋路。
    老人的眼尾不再有恐懼,反而帶著某種解脫的釋然:“記住,世界樹害怕的從來不是……”
    “警告!目標意識體能量波動異常!”
    界麵的警報聲蓋過了諾亞的話。
    陸燼看見暗金紋路突然開始逆生長,像有什麽東西在諾亞意識體內部撕裂。
    沈璃猛地拽住他的胳膊,時能在兩人腳下凝成光盾;淩蘇夜的熵能屏障瞬間膨脹,將三人護在核心。
    “他要自毀。”淩蘇夜的聲音冷得像冰錐,“用意識體爆炸來銷毀最後線索。”
    陸燼握緊掌心的記憶卡牌。
    伊薩克獻祭時的畫麵突然與程硯書房裏的世界樹油畫重疊——原來所有的“偶然”都是精心設計的必然。
    他望著正在崩解的諾亞,突然想起伊薩克臨終前那句“世界樹的根……”,喉間泛起腥甜。
    數據牢籠的銀黑光網開始扭曲,諾亞的意識體碎成萬千金點。
    陸燼的界麵突然彈出最後一條提示,血字刺得他眼眶發酸:
    【警告:觀測者·諾亞啟動自毀程序,建議立即撤離——】
    “撤不了。”沈璃的時能光盾出現蛛網裂紋,“維度坍縮的力量已經鎖死空間。”
    淩蘇夜的熵能屏障發出哀鳴,青銅紋路正在成片剝落。
    陸燼盯著界麵跳動的倒計時,左手按在胸口——時淵法典的灼熱感順著血管竄遍全身。
    他望著逐漸逼近的暗金碎片,突然笑了。
    “想毀線索?”他的右眼紅得滴血,“我偏要把你們的陰謀,撕得更徹底些。”
    界麵紅光暴漲的瞬間,陸燼捏碎了掌心的記憶卡牌。
    數據牢籠的銀網在頭頂發出瀕死的嗡鳴,陸燼捏碎記憶卡牌的瞬間,界麵血字驟然炸開——【警告:維度坐標被篡改率:100%】的猩紅提示還未消散,他後頸突然泛起灼燒般的熱意。
    那是時淵法典與契約層共鳴的征兆。
    “龍......“沈璃的聲音帶著驚喘,她染血的指尖指向諾亞崩解的意識體。
    暗金碎片中騰起一道金光,竟是條半透明的龍魂!
    它鱗片上流轉著與陸燼右眼相同的赤金紋路,龍尾掃過之處,諾亞的意識體像被利刃剖開的繭,數據碎片如金砂簌簌墜落。
    陸燼瞳孔驟縮——這是他與法典簽訂契約時,在精神海見過的虛影!
    原來法典的契約獸,竟藏在諾亞的自毀程序裏!
    “蘇夜!“陸燼反手拽住淩蘇夜的手腕,熵能在掌心翻湧成青銅色漩渦。
    他能清晰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必須趕在意識體徹底崩解前,把鏽蝕程序注入核心!
    否則所有關於世界樹的線索,都會被這場自毀燒得幹幹淨淨。
    淩蘇夜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一叩,熵能漩渦突然凝結成尖銳的錐。
    陸燼咬著牙撕開混沌裂隙,那裂隙像活物般咬住熵能錐,滋滋冒著藍紫色電花。
    他能感覺到掌心的皮膚正在融化——時淵法典的力量在灼燒他的血肉,卻也在推著他向前。“臨界狀態......“界麵的機械音突然變調,鏽蝕紋路如藤蔓般爬滿視野,“鏽蝕程序完成度:97%——“
    “陸燼!“沈璃的尖叫混著冰層碎裂聲。
    他猛地轉頭,正看見虛空中浮起半透明的銀麵具。
    那是艾瑞克的虛影!
    他的輪廓像被水浸泡的畫,卻在不斷吸收諾亞的暗金碎片。
    沈璃的時之卡牌不知何時重新凝在掌心,淡金色的時能如蠶絲般纏住虛影的腳踝。
    她的嘴唇泛著青,每根發絲都在反重力飄起:“坐標奇點......我凍住了!“
    陸燼這才注意到,虛影腳下的空間正扭曲成深紫色漩渦——那是要逃向世界樹本體的傳送門。
    沈璃的時能像根釘子,生生把漩渦釘在原地。
    可她的眼尾溢出金血,時之卡牌上出現蛛網裂紋,分明是在透支生命力。
    “撐住。“淩蘇夜的聲音突然低啞。
    她鬆開陸燼的手,熵能屏障如波浪般湧向沈璃。
    青銅紋路爬滿沈璃的手腕,替她分擔著時能的重量。
    兩個女人背靠背站著,一個用時間鎖死坐標,一個用熵能修複創傷,像兩簇在狂風中互相取暖的火焰。
    維度屏障深處傳來轟鳴,像是萬座鍾同時敲響。
    陸燼的界麵突然亮起刺目的金芒,【檢測到“終極契約“正在激活】的提示幾乎要灼穿視網膜。
    他能感覺到空氣在震顫,每一粒塵埃都在共鳴——那是世界樹的能量,在回應艾瑞克的召喚。
    “啪嗒。“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陸燼手背。
    他低頭,看見自己的掌心正在滲血——鏽蝕程序的完成度跳到了99%,裂隙邊緣的混沌能量正啃噬他的血肉。
    可他顧不上疼,因為諾亞崩解的意識碎片中,有片暗金殘片突然重組。
    那是伊薩克的臉。
    青年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和記憶裏跪在血池邊的脆弱模樣判若兩人。
    他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陸先生,你以為自己在破局?“
    陸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界麵的警報聲裏,他聽見伊薩克的話被拆解成碎片:“世界樹要的從來不是......你以為的真相......“
    “完成!“界麵的機械音突然拔高。
    鏽蝕紋路瞬間淹沒所有提示,陸燼眼前隻剩一片血霧。
    他狠狠將熵能錐捅進裂隙最深處,能清晰感覺到程序順著混沌能量竄了出去——那是通往議會數據核心的管道。
    “走!“淩蘇夜拽住他的胳膊。
    沈璃的時能卡牌“哢“地碎裂,艾瑞克的虛影發出刺耳的尖嘯,被時能碎片釘在原地。
    三人腳下的光盾突然塌陷,數據牢籠的銀網開始整體坍縮。
    陸燼最後看了眼重組的伊薩克虛影,那抹笑容像根刺紮進他心裏——原來從伊薩克獻祭開始,所有的“犧牲“都是局?
    界麵在坍縮的空間裏閃爍,最後一條提示跳出時,陸燼的耳膜幾乎被震破:
    【鏽蝕程序與議會核心連接中——】
    下一秒,黑暗吞沒了所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