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真實之眼的終焉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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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燼的意識被刺目的金光灼醒時,首先觸到的是掌心灼燒的劇痛。
    時淵法典不知何時已脫離他的掌握,懸浮在胸口三寸處。
    青銅書頁翻卷如活物,封麵上那道閉合的瞳孔紋路正緩緩睜開——幽綠的光痕從眼尾漫開,像極了沈璃時之鎖鏈上流轉的星芒。
    界麵的血字被衝刷成銀白,最後一行提示還在跳動:"檢測到...真實之眼(混沌紀元最後守墓人意識載體)"。
    "陸燼!"沈璃的尖叫穿透耳鳴。
    他猛地抬頭,正看見半空中浮起一隻由金色概率線編織的巨眼。
    那些交織的光絲像活的神經,每一次震顫都在虛空中犁出裂痕,連鏡淵布下的虛實屏障都在簌簌剝落。
    "界麵!"他咬著牙低喝。
    視野邊緣的數據流立刻瘋狂滾動,"真實之眼解析度37%...正在突破虛實矩陣...屏障強度40%!"
    鏡淵的冷笑從所有鏡麵裏湧出來:"你以為這是轉機?"他背後的初代使徒虛影突然凝固,十二柄碎成光粒的刀刃重新凝聚,卻比之前更淡了幾分,"看看你的界麵提示——"
    陸燼的瞳孔驟縮。
    界麵中央跳出猩紅警告:"概率矩陣漏洞:存在1個未被標注的分支"。
    而在那道未被標注的分支盡頭,他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穿著與此刻相同的外套,卻在對他笑,指尖纏繞著與鏡淵同款的暗金法則紋路。
    "不可能。"他下意識後退半步,後腰撞在碎裂的棱鏡上。
    碎片紮進皮肉的疼讓他清醒幾分——這不是幻覺,是真實存在的概率線分叉。
    時淵法典的灼燒感突然加劇,書頁間溢出的金光裹住他的手腕,像是在阻止他觸碰那道倒影。
    "觀測者總以為能看透所有可能。"鏡淵的聲音突然近在咫尺。
    陸燼猛轉頭,正看見一道半透明的黑影從自己左胸的傷口鑽出——那裏還插著沈璃所說的"逆刺"鑰匙,此刻正滲出黑紅的血珠。
    鏡淵的本體就裹在這血霧裏,十二道概率線如活蛇般竄向沈璃腳邊的時之鎖鏈。
    沈璃的呼吸陡然一滯。
    她撲過去要抓鎖鏈,發梢卻被其中一道線纏住。
    陸燼看見她腕間裂開的卡牌紋路又深了幾分,蒼白的指尖幾乎要擦到鎖鏈,卻被鏡淵的線纏住手腕,生生拽得踉蹌。
    "你果然中計了。"鏡淵的臉在血霧裏扭曲成兩種重疊的輪廓,一邊是之前的優雅青年,一邊是初代使徒的鏽鐵聲線,"真實之眼根本不是守墓人,是議會藏了三個輪回的"概率收割機"。
    它每睜開一次,就會把所有未標注的分支概率吞進輪回熔爐——包括你剛才看見的"另一個陸燼"。"
    陸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激活時淵法典那晚,程硯導師遞給他的青銅鑰匙,想起古籍裏記載的"輪回需要祭品",所有碎片在界麵數據流裏瘋狂拚接。
    當鏡淵的線纏住沈璃時之鎖鏈的刹那,他終於看清那些線的本質——是輪回法則的具象化,每一根都纏著無數個被抹除的"陸燼"的記憶碎片。
    "放開她。"他的聲音沉得像壓著鉛塊。
    時淵法典突然發出蜂鳴,書頁翻到某一頁,"因果推演啟動"的提示在界麵炸開。
    他盯著鏡淵本體與虛影重疊的位置,那裏有0.7%的概率漏洞在閃爍——是淩蘇夜之前種下的概率幽靈殘片,此刻正隨著真實之眼的金光微微發亮。
    "晚了。"鏡淵的線已經纏緊時之鎖鏈。
    沈璃的卡牌"哢"地裂開最後一道紋路,時空錨點燃燒的藍光從她指尖竄向鎖鏈,竟將那些輪回線灼出一個個焦黑的洞。
    她仰起臉,汗濕的碎發貼在額角,眼睛卻亮得驚人:"陸燼!
    逆刺鑰匙在吸收你的生命力,它需要真實之眼的光來...來反向標記概率分支!"
    陸燼這才察覺胸口的鑰匙燙得幾乎要穿透肋骨。
    他低頭看向界麵,"生命力流失率32%"的提示刺得他眼睛發疼,可在這行提示下方,"因果律武器·時淵之刃"的圖標正在緩緩亮起——那是他吞噬混沌裂隙卡牌後解鎖的能力,需要用自身生命力為引。
    "淩蘇夜!"他突然大喊。
    一直沉默的量子教授猛地抬頭,她的熵寂卡牌在掌心凝聚成暗紫液滴,指尖的量子手環正瘋狂閃爍。
    陸燼看見她眼底的星芒,那是末日幸存者特有的孤注一擲:"準備融合熵寂屏障!"
    鏡淵的動作頓了頓。
    他似乎終於意識到什麽,輪回線突然收縮,想將時之鎖鏈和沈璃一起拖進虛實屏障。
    但真實之眼的金光已經徹底撕開屏障,那些原本用來封鎖空間的鏡麵此刻全成了光的通道——淩蘇夜的熵寂液滴裹著陸燼的血珠,正順著鏡麵折射的軌跡,精準地撞向真實之眼的瞳孔。
    界麵突然跳出刺目的銀光:"熵值轉化率..."
    提示隻顯示了一半,陸燼的意識再次被金光淹沒。
    最後一刻,他看見沈璃掙脫輪回線,撲過來抓住他的手;看見淩蘇夜的熵寂液滴與真實之眼的光融合,在虛空中炸開暗紫與金的漩渦;還看見鏡淵扭曲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慌亂——那是陰謀被揭穿時,所有布局者都會露出的表情。
    而在這一切之上,時淵法典的瞳孔徹底睜開了。
    陸燼的意識是被時淵法典的震顫拽回來的。
    掌心的灼痛像有活物在啃噬骨髓,他本能地蜷縮手指,卻觸到另一片溫涼——沈璃的手正死死攥著他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皮膚裏。"別睡。"她帶著哭腔的低喊撞進耳膜,陸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半跪在地上,真實之眼的金光仍在頭頂翻湧,卻比方才多了層暗紫的霧靄——那是淩蘇夜熵寂卡牌的殘留能量。
    界麵突然炸出刺目的銀光,陸燼猛抬頭,血條旁的數據流正瘋狂滾動:"熵值轉化率:100%(檢測到議會備份節點)"。
    最後幾個字像燒紅的鐵釺戳進視網膜,他想起程硯遞鑰匙時說的"輪回需要祭品",想起古籍裏"備份節點"的注腳——那是每個輪回末期,上位者為保留自身權柄埋下的火種,藏著所有被抹除的因果線。
    "看上麵。"淩蘇夜的聲音像碎冰。
    陸燼順著她的視線抬頭,瞳孔驟縮——真實之眼的金光裏,浮著無數個"陸燼"。
    他們穿著不同時代的衣服,有的握著鏽鑰匙,有的抱著時淵法典,每一張臉都與他分毫不差,正將鑰匙狠狠插入各個維度的法典核心。
    "這些...是被輪回抹除的觀測者?"沈璃的聲音發顫。
    她腕間的時之鎖鏈還在冒煙,卻仍固執地纏著陸燼手臂,像要把兩人的命途焊在一起。
    陸燼的喉結動了動。
    界麵突然彈出"因果推演失敗"的警告,那些"自己"的動作在他視網膜上疊成重影——每個"陸燼"插入鑰匙的瞬間,都有輪回線從他們心髒竄出,沒入虛空。
    他終於想起古籍裏被蟲蛀的那頁:"觀測者的命途是輪回最完美的燃料"。
    "所以程硯讓我激活法典,是要我當最後一把鑰匙。"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在沈璃掌心震出一片濕意。
    鏡淵的冷笑從四麵八方湧來。
    他此刻的身影更淡了,像被真實之眼的光剝去了偽裝,露出底下鏽跡斑斑的輪廓——竟是與初代使徒虛影同一張臉!"現在明白太晚了。"他殘缺的手指指向陸燼胸口的逆刺鑰匙,"等真實之眼吞掉所有備份節點,你這把鑰匙就會...啊!"
    一聲悶哼截斷了他的話。
    陸燼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時淵法典正抵住真實之眼的瞳孔。
    青銅書頁上的幽綠瞳孔與巨眼的金光相觸,竟發出鍾磬般的嗡鳴。"界麵提示,混沌紀元起源數據:解鎖中。"他盯著界麵跳動的百分比,指節因用力泛白,"我賭,這把鑰匙能反過來鎖死輪回。"
    沈璃的呼吸陡然一滯。
    她看見陸燼胸口的鑰匙正滲出黑血,將法典染成暗紅,而他的臉色白得像紙——生命力流失率已經跳到了67%。"你瘋了!"她想拽他後退,卻被時淵法典的金光推開,"那是同歸於盡!"
    "總比當燃料強。"陸燼扯了扯嘴角。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每一下都震得胸腔發疼,可界麵的數據流卻在歡呼:"概率漏洞捕獲成功...因果律武器充能完成"。
    他猛地將法典往前一送,青銅書頁瞬間沒入真實之眼!
    金色數據流如活龍倒卷,所有糾纏的概率線被撕成碎片。
    陸燼看見鏡淵的身影在光中扭曲,初代使徒的虛影和守墓人的輪廓層層疊疊,竟都在重複同一個動作——將鏽鑰匙插入彼此的胸膛。
    界麵瘋狂閃爍:"虛實卡牌矩陣:0%(但混沌紀元重啟倒計時:13:59:59)"。
    "不可能..."鏡淵的聲音裂成碎片,"輪回...輪回不該被..."
    他的話音被更刺目的光芒碾碎。
    陸燼眼前突然浮現出無數個重疊的畫麵:破碎的鏡麵世界、燃燒的時之鎖鏈、淩蘇夜瞳孔裏翻湧的熵寂黑霧,最後所有畫麵都匯聚成一道全息投影——那是議會核心的水晶穹頂,十二道身影背對著他,其中一道轉身時,他看清了對方胸前的徽章——與程硯導師的胸針一模一樣。
    "陸先生。"
    一道蒼老卻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意識裏響起。
    陸燼猛地轉頭,卻隻看見時淵法典的青銅封麵。
    書頁間滲出的金光中,一個半透明的人影正緩緩浮現——那是個穿著古舊法袍的男人,眉眼與鏡淵有七分相似,卻多了份沉如死水的平靜。
    界麵的倒計時跳到了13:58: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