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帝國的飛機,向來戰無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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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兵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有……戴師長那邊報告,那些……那些和尚……”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聽到的戰報。
“他們怎麽了?”朱豪呷了一口咖啡。
“他們……他們用繳獲的手雷,綁在身上,去炸鬼子的陣地……傷亡……傷亡……”
阿昌叔的手一抖,滾燙的咖啡灑了出來。
朱豪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他放下咖啡杯,看著地圖上,那些代表著日軍抵抗據點的紅點。
這些紅點,正在一個一個地,被抹去。
“告訴徐虎,天亮之前,老子要看到他的旗子,插在鬼子最後一個陣地上。”
他站起身,走到帳篷門口,看著同古方向那片被火光映紅的天空。
“至於那些和尚……”
他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他們找到了自己的功德,挺好。”
……
天色,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持續了一整夜的廝殺,讓同古周邊的叢林徹底變成了一座沸騰的煉獄。
朱豪的臨時指揮部裏,空氣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不斷有渾身浴血的傳令兵衝進來,帶來前線最新的戰報,然後又腳步踉蹌地衝出去。
“報告軍長!一營在C3高地受阻,鬼子用屍體當掩體,組織了十幾處機槍火力點,我們啃不下來!”
“報告軍長!二團左翼被鬼子一個大隊黏住了,傷亡很大!”
“報告!戴師長的200師也頂不住了,日軍的反撲太瘋狂了!”
一份份戰報匯總到桌上,觸目驚心的傷亡數字,讓帳篷裏每一個參謀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日軍第十八、第三十三師團的頑抗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們就像一群被逼入絕境的瘋狗,用牙齒,用爪子,用生命中最後一點瘋狂,撕咬著包圍圈上的每一個缺口。
阿昌叔端著一杯熱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到朱豪麵前,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朱豪麵無表情地拿起咖啡杯,吹了吹熱氣,仿佛那些不斷攀升的傷亡數字,與他毫無關係。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第200師軍服的參謀軍官,在傳令兵的帶領下,快步走了進來。
他先是立正,對著朱豪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朱軍長,我奉我們戴師長之命,前來向您建議。”
朱豪呷了一口咖啡,沒有抬頭。
“說。”
那參謀軍官咽了口唾沫,組織了一下語言。
“戴師長認為,日軍雖被我軍包圍,但其戰鬥意誌並未被摧垮,已成困獸之鬥。我軍強攻,傷亡巨大,得不償失。”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朱豪的反應。
朱豪依舊在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
參謀軍官隻好硬著頭皮繼續。
“戴師長的意思是,兵法有雲,圍師必闕。我們可以在包圍圈的北麵,故意放開一個缺口,給日軍一條生路。他們一旦軍心動搖,必然會向北突圍潰逃。”
“屆時,我軍便可趁其混亂,沿途設伏,層層截殺,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
帳篷裏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著朱豪。
戴安瀾的建議,是老成謀國之言。這是最穩妥,也是傷亡最小的辦法。
那參謀軍官說完,也緊張地看著朱豪,等待著他的決斷。
朱豪終於放下了咖啡杯。
杯子和桌子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他抬起頭,臉上掛著一抹古怪的笑意。
“圍三缺一?”
“最小的代價?”
他站起身,緩步走到那名參謀軍官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回去告訴戴安瀾。”
“啪!”
朱豪毫無征兆地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的軍事地圖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老子費了這麽大的勁,死了這麽多的弟兄,不是為了跟他們耗時間的!”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帳篷裏的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我那幾萬光頭,拿命去填鬼子的機槍陣地,不是為了看他們跑路的!”
“我川軍的弟兄,從四川一路打到免甸,流的血能把這條皮尤河染紅,不是為了給鬼子留什麽狗屁生路的!”
朱豪一把抓起地圖,狠狠地揉成一團,又砸在地上。
“我要的是全殲!”
他指著地圖上那個被紅藍鉛筆畫得密密麻麻的同古區域,一字一句地低吼。
“是打斷整個免甸日軍的脊梁骨!是把第十八師團和第三十三師團,這兩塊最硬的骨頭,連肉帶渣,都給老子嚼碎了咽下去!”
那名200師的參謀,被朱豪身上爆發出的暴戾氣息,嚇得連連後退,臉色煞白。
朱豪不再理他,轉身抓起了桌上的無線電送話器。
“給老子接徐虎!接獨立裝甲旅!”
他的咆哮聲,在帳篷裏回蕩。
很快,無線電裏傳來一陣嘈雜的電流聲,接著是徐虎那帶著喘息的聲音。
“軍長!我是徐虎!我部已抵達預定位置,隨時可以投入戰鬥!”
“投入戰鬥?”朱豪對著送話器冷笑,“徐虎,你他娘的鐵王八是爬過來的嗎?老子的步兵弟兄們牙都快啃崩了,你還在後麵給老子看戲?”
“軍長,冤枉啊!”徐虎的聲音裏充滿了委屈,“這鬼地方的路太爛了!到處都是沼澤和彈坑,我的坦克陷了好幾輛!工兵營正在玩命搶修!”
“老子不管你路爛不爛!”朱豪的咆哮,幾乎要撕裂送話器,“半個小時!老子隻給你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之內,你的坦克要是不出現在鬼子陣地的屁股後麵,把他們那些狗屁工事碾成平地,老子就把你塞回你娘胎裏重造!”
“聽清楚沒有!”
無線電那頭,是短暫的沉默,然後是徐虎豁出去的嘶吼。
“是!保證完成任務!就是用人抬,我也把坦克給您抬到陣地上去!”
朱豪“啪”的一聲,將送話器狠狠砸回原位。
整個指揮部,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明白了。
朱豪,選擇了最昂貴,最殘暴,也是最直接的方式,來結束這場戰鬥。
他轉過身,看著那個已經呆若木雞的200師參謀。
“回去告訴戴師長。”
他的表情恢複了平靜,但說出的話,卻讓那參謀感到一陣刺骨的冰涼。
“讓他的人,把屁股擦幹淨,準備打掃戰場。”
“另外,離鬼子那些核心陣地遠一點。”
“免得被我家的鐵王八,誤傷了。”
叢林深處,地麵開始有節奏地顫抖。
起初,那聲音沉悶而遙遠,像是地底深處傳來的心跳。
殘存的日軍士兵,正依托著同伴的屍體和燒毀的車輛,瘋狂地向外掃射,他們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
但很快,那心跳聲變成了咆哮,變成了雷鳴。
大地搖晃得越來越劇烈,樹上的葉子簌簌落下,彈坑裏的積水泛起一圈圈漣漪。
一個正在給機槍換彈匣的日軍伍長,疑惑地停下了動作,側耳傾聽。
“什麽聲音?”
他身邊的士兵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硝煙和恐懼。
咆哮聲越來越近,帶著一股無可匹敵的壓迫感。
終於,一棵巨大的柚木樹,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從中間撞斷,“嘎吱”一聲,轟然倒塌。
煙塵彌漫中,一個鋼鐵巨獸,緩緩地從黑暗中駛出。
它有著厚重的傾斜裝甲,一根長長的炮管,以及履帶碾過泥土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是坦克!
那伍長瞳孔驟縮。
緊接著,是第二輛,第三輛……
數十個,上百個鋼鐵巨獸,排成一個寬大的攻擊橫隊,從四麵八方的叢林裏,撞開樹木,碾過壕溝,如同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鋼鐵軍團,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衝了出來。
日軍的陣地上,出現了短暫的死寂。
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們無法理解,在這種該死的叢林沼澤裏,怎麽會憑空出現一支如此規模的裝甲部隊。
“敵襲!是戰車!支那人的戰車!”
一個日軍軍官最先反應過來,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尖叫。
恐慌,如同瘟疫,瞬間蔓延。
“開火!開火!攔住它們!”
幸存的歪把子機槍,九二式重機槍,不要錢似的向著坦克集群傾瀉著子彈。
“叮叮當當!”
子彈打在M4謝爾曼厚重的裝甲上,濺起一連串火星,然後被無力地彈開,連一道白印子都留不下。
日軍士兵們絕望地發現,他們引以為傲的武器,在這些鋼鐵巨獸麵前,和燒火棍沒有任何區別。
徐虎站在一輛指揮坦克的炮塔上,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身上掛滿了彈盤,手裏端著一架望遠鏡。
風吹動他滿是血汙的衣角。
“步坦協同,交替掩護,自由開火。”
他的聲音通過喉部的送話器,清晰地傳到每一個坦克車組和伴隨步兵的耳朵裏。
“今天,讓小鬼子嚐嚐,什麽叫他娘的現代戰爭!”
“轟!”
一輛謝爾曼坦克停了下來,炮塔轉動,75毫米主炮猛地一震。
一發高爆彈,精準地鑽進一個由屍體和沙袋堆成的日軍機槍陣地。
火光一閃,爆炸的氣浪將三名日軍連同他們的機槍,一起掀上了半空,撕成了碎片。
這聲炮響,就是總攻的信號。
上百輛坦克,同時開火。
“轟!轟!轟!”
炮彈如同雨點般,砸在日軍頑抗的環形陣地上。
那些剛剛還讓川軍步兵寸步難行的火力點,在坦克炮麵前,脆弱得像紙糊的一樣,一個接一個地被拔除。
鋼鐵洪流,開始緩緩向前推進。
一個日軍大尉,紅著眼睛,帶著十幾個士兵,抱著炸藥包,從一個彈坑裏衝了出來。
“為了天皇陛下!摧毀它!”
他們要用血肉之軀,去阻擋鋼鐵的腳步。
“噠噠噠噠!”
伴隨坦克前進的川軍步兵,立刻用手裏的湯姆遜衝鋒槍,編織出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火網。
那十幾名日軍士兵,身上爆出團團血霧,還沒衝到一半的路程,就齊刷刷地倒在了地上。
一輛謝爾曼坦克,甚至沒有調整方向,直接從他們的屍體上,碾了過去。
履帶過處,隻留下一地模糊的血肉。
日軍最後的抵抗意誌,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一個日軍大隊指揮部,被設立在一處被掏空的山坡下,外麵用木頭和沙袋加固過,非常隱蔽。
正是這個指揮部,在組織著這片區域最後的抵抗。
徐虎在望遠鏡裏看到了它。
他沒有命令炮擊。
他抬起手,向前一指。
離他最近的一輛謝爾曼坦克,會意地發出一聲轟鳴,脫離編隊,獨自向那個山坡衝了過去。
坦克不斷開火,用車載機槍壓製著從指揮部裏射出的火力。
它撞開沙袋,碾碎木樁,然後,一頭紮進了那個山坡。
“轟隆——”
整個山坡都塌了。
泥土和石頭,將裏麵的幾十個日軍軍官,連同那麵膏藥旗,一起埋葬在了下麵。
徐虎放下了望遠鏡。
他知道,這片戰場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勝利的天平,似乎已經徹底倒向了川軍一方。
鋼鐵洪流所到之處,日軍的防線土崩瓦解。
然而,就在徐虎以為可以一鼓作氣,將所有殘敵碾成齏粉的時候,異變陡生。
絕望,並未催生出崩潰,反而激發了日軍骨子裏最後的瘋狂。
“第一攻擊隊,準備!”
在一個巨大的彈坑裏,一個幸存的日軍少佐,拔出了自己的軍刀。
他的軍服已經破爛不堪,臉上滿是黑色的硝煙和幹涸的血跡,隻有那雙眼睛,亮得嚇人,裏麵燃燒著一種非人的火焰。
在他麵前,跪著一排大約二十名士兵。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用布條緊緊地捆著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引信都露在外麵。
他們脫掉了頭盔,在額頭上,係上了寫著“七生報國”的白布條。
“諸君。”
少佐的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身後,是帝國的恥辱。麵前,是支那人的鐵獸。”
“武士的榮耀,隻能用敵人的毀滅和自己的鮮血來洗刷。”
他舉起軍刀,指向不遠處一輛正在開火的斯圖亞特輕型坦克。
“為天皇陛下盡忠的時刻,到了!”
“板載!”
二十名士兵,同時發出一聲壓抑的狂吼。
他們站起身,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仿佛已經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具被注入了瘋狂指令的行屍走肉。
“攻擊!”
少佐的軍刀,猛地向前一揮。
二十個“肉彈”,如同離弦之箭,從彈坑裏,從廢墟後,從各種意想不到的角落,猛地衝了出來。
“有情況!”
負責掩護的川軍步兵,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
“噠噠噠噠!”
衝鋒槍的火舌,再次噴吐而出。
衝在最前麵的幾個“肉彈”,瞬間被打倒在地。
但後麵的人,對此視若無睹。
他們不躲不閃,不找掩護,隻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埋頭向前猛衝。
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那輛斯圖亞特坦克。
步兵的火力網,出現了一瞬間的空隙。
一個“肉彈”,成功地突破了火網。
他像一頭獵豹,敏捷地撲到了斯圖亞特坦克的側麵。
坦克裏的成員,顯然也發現了他,車身開始猛地轉向,試圖將他甩下去。
但已經晚了。
那個霓虹兵,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拉響了自己身上的炸藥包。
“天皇陛下!板載!”
“轟——!”
一團巨大的火球,在坦克的側麵轟然炸開。
猛烈的爆炸,將那輛五六噸重的斯圖亞特坦克,炸得向一側傾斜。
它的左側履帶,被整個炸斷,扭曲變形,無力地垂落下來。
火光和濃煙中,這頭鋼鐵小獸發出一聲不甘的哀鳴,癱在了原地,炮塔歪向一邊,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成功了!”
“我們成功了!”
殘存的日軍陣地裏,爆發出了一陣劫後餘生般的狂呼。
他們找到了對付這些鋼鐵怪物的辦法。
用命去換!
徐虎的指揮坦克裏,氣氛瞬間凝固。
他通過潛望鏡,目睹了這慘烈的一幕。
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身前的鋼板上。
“狗日的!”
他雙眼赤紅,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他沒想到,這些小鬼子,竟然會用這種最原始、最野蠻的戰法。
“營長!鬼子瘋了!”
步兵連長的聲音,在無線電裏帶著一絲顫抖。
更多的“肉彈”,從各個角落裏衝了出來,目標明確地撲向了其他坦克。
一時間,爆炸聲此起彼伏。
雖然大部分“肉彈”都在半路上被擊斃,但隻要有一個成功,付出的代價就是一輛珍貴的坦克。
裝甲旅的攻勢,第一次受挫,被迫停了下來。
“所有步兵,收縮防線!”
徐虎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抓起送話器,發出了冰冷的命令。
“以坦克為中心,構建環形防禦!衝鋒槍,手榴彈,給老子把坦克周圍五十米內,變成死亡地帶!”
“任何靠近的活物,不管是人是狗,都給老子往死裏打!格殺勿論!”
命令被迅速執行。
川軍步兵們,不再主動進攻,而是以坦克為掩體,用密集的火力,在周圍清理出一片開闊地。
任何敢於衝鋒的霓虹兵,都會在瞬間被打成碎片。
戰局,再一次陷入了僵持。
日軍用他們的命,暫時擋住了鋼鐵洪流的腳步。
徐虎看著前方那些蠢蠢欲動的日軍殘兵,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等他重新組織好步坦協同的戰術,這些瘋狗,依舊會被碾碎。
可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由遠及近的呼嘯聲,從天空中傳來。
徐虎心裏猛地一沉。
他抬頭,透過炮塔頂部的艙門,望向天空。
隻見東方的天際線上,出現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點。
那些黑點,正在迅速放大。
是飛機!
是日軍的飛機!
近百架轟炸機和戰鬥機,組成的龐大機群,如同遮天蔽日的烏雲,帶著死亡的尖嘯,從天邊,惡狠狠地壓了過來。
天空的顏色,變了。
太陽被遮蔽,大地投下巨大的陰影。
空氣中,隻剩下飛機引擎混合在一起的,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轟鳴。
“是帝國的飛機!”
“是航空隊!來支援我們了!”
地麵上,原本已經陷入絕望的日軍殘兵,在看到那片熟悉的機群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
他們扔掉手裏的武器,衝出掩體,對著天空,瘋狂地揮舞著手臂和軍旗。
士氣,在這一瞬間,從地獄,升回了天堂。
而對於川軍來說,這無異於滅頂之災。
“防空!快防空!”
徐虎的咆哮聲,在無線電裏都變了調。
裝甲旅裏,幾輛裝備了高射機槍的半履帶車,立刻調轉槍口,對著天空,噴吐出徒勞的火舌。
步兵們也用手裏的步槍,衝鋒槍,對著天空胡亂射擊。
但這在龐大的日軍機群麵前,顯得如此杯水車薪。
“嗚——”
刺耳的警報聲,撕裂了長空。
第一批俯衝轟炸機,如同捕食的獵鷹,尖嘯著,從高空猛撲而下。
它們的目標,正是那些停滯在戰場上的坦克。
“散開!快散開!”
徐虎嘶吼著,命令坦克手們立刻尋找掩護。
但已經太遲了。
在開闊的戰場上,這些坦克,就是最顯眼不過的活靶子。
一枚250公斤的航彈,拖著長長的尾跡,呼嘯著,正中一輛謝爾曼坦克的炮塔。
“轟隆——!”
一聲巨響,仿佛要將人的耳膜都震碎。
那輛重達三十多噸的坦克,被巨大的力量整個掀了起來,在空中翻滾了一圈,然後重重地砸回地麵。
一個巨大的火球,衝天而起,將整個坦克吞噬。
殉爆的彈藥,將坦克的炮塔,直接炸飛出去了幾十米遠。
濃烈的黑煙,形成了一道恥辱的柱子,直插雲霄。
徐虎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那輛坦克裏的五個弟兄,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化作了焦炭。
這隻是一個開始。
炸彈,如同雨點般,從天而降。
整個戰場,變成了一片火海。
爆炸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大地在哀嚎,鋼鐵在扭曲。
一輛又一輛的坦克,被航彈命中,或者被近失彈掀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