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熟悉的背刺,沒有一絲絲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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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炮兵、裝甲兵……
現在,連空軍都有了。
而且是一支,能和日軍王牌航空隊正麵抗衡,甚至能碾壓對方的空中力量。
這個朱豪……
他究竟是誰?
他到底還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底牌?
他那句“出來趕蒼蠅”,原來指的,是這個意思。
把日軍的王牌航空隊,當成蒼蠅來趕。
這是何等的霸氣,又是何等的實力!
戴安瀾感覺自己的心髒,在怦怦狂跳。
那是一種混雜著震驚、疑惑、以及……狂喜的複雜情緒。
他知道,從今天起,免甸戰場的曆史,或許要被徹底改寫了。
而改寫曆史的人,就是那個看起來像個土匪,行事卻如同魔鬼的男人。
“師座!快看!”
一個士兵,指著天空,發出了興奮的喊聲。
戴安瀾立刻舉起望遠鏡。
他看到,最後一架企圖逃跑的日軍戰鬥機,被三架熊貓零戰死死咬住。
在連續的機炮掃射下,那架日軍飛機的機翼,被齊根打斷。
飛機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像一片樹葉,打著旋,墜向了遠方的叢林。
天空,恢複了平靜。
隻剩下那上百架畫著熊貓頭的零式戰鬥機,在同古的上空,勝利地盤旋。
它們像一群巡視自己領地的雄鷹,霸道,且不容侵犯。
城牆上,短暫的寂靜之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贏了!我們贏了!”
“狗日的小鬼子飛機,全被打下來了!”
所有的官兵,都在振臂高呼,宣泄著心中的激動和喜悅。
他們跳著,笑著,擁抱著,許多人,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戴安瀾也放下了望遠鏡,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他轉過身,看著自己那些劫後餘生的弟兄們。
然後,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指向城外,那片已經沒有了空中威脅的戰場。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無比洪亮。
“第200師,聽我命令!”
“全線出擊!配合友軍!”
他頓了頓,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了最後四個字。
“全殲日寇!”
天空,終於恢複了它原本的顏色。
上百架畫著熊貓頭的零式戰鬥機,如同巡視領空的鷹群,在同古上空盤旋,用一種無可爭議的姿態,宣告了這片天空新的歸屬。
城牆之上,歡呼聲漸漸平息,但每個人臉上那股劫後餘生的狂喜和難以置信的震撼,卻久久沒有散去。
戴安瀾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他感覺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他身經百戰,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
可今天頭頂上發生的這一幕,徹底打碎了他過去幾十年建立起來的軍事認知。
一支神秘的,駕駛著日軍最先進戰機的“友軍”,用一種近乎碾壓的方式,全殲了日軍的王牌航空隊。
這種事情,別說親眼看見,就是寫進小說裏,都顯得過於離譜。
“師座,這……這到底是哪部分的兄弟?”參謀長湊了過來,聲音依舊在發飄。
戴安瀾沒有回答,他的視線越過滿目瘡痍的戰場,投向了遠處那座被削平了山頭的臨時指揮部。
答案,不言而喻。
除了那個行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朱豪,還能有誰,能搞出這麽大的手筆?
把日軍的王牌航空隊當蒼蠅來趕。
這份手筆,這份實力,已經超出了戴安瀾的想象。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免甸的戰局,乃至整個抗戰的格局,都可能因為那個男人,而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就在這時,戰場上所有部隊的無線電頻道裏,同時響起了一個中氣十足,帶著濃濃川音的嗓音。
是朱豪。
“天上的蒼蠅已經拍完了。”
“現在,輪到地上的臭蟲了。”
“第四十一軍,聽我命令!”
“總攻開始!”
“給老子,把下麵那兩坨狗屎,碾碎了!”
命令,簡潔,粗暴,卻充滿了讓人血脈僨張的力量。
“吼!”
山穀裏,叢林中,所有川軍將士,齊齊發出一聲壓抑了許久的怒吼。
徐虎第一個從指揮坦克裏探出半個身子,他一把扯掉身上被子彈打得破破爛爛的上衣,露出古銅色的精壯肌肉。
“獨立裝甲旅!給老子衝!”
他揮舞著手裏的工兵鏟,嘶聲力竭地咆哮。
“碾平他們!讓小鬼子知道,誰才是爹!”
“轟隆隆——!”
幸存的數十輛坦克,再次發動了引擎。
沒有了來自天空的威脅,這些鋼鐵巨獸再無顧忌。
它們咆哮著,履帶翻卷著泥土,如同一道勢不可擋的鋼鐵洪流,朝著日軍殘存的陣地,狠狠地撞了過去。
同古城牆上,戴安瀾也被這股衝天的戰意所感染。
他猛地拔出自己的佩劍,向前一指。
“第200師!”
“全線出擊!”
“殺!”
城門再次被推開。
第200師的將士們,端著刺刀,向著城外那些已經徹底精神崩潰的日軍,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那群幸存的僧兵。
他們親眼目睹了“熊貓天兵”從天而降,將那些不可一世的日機打成火球。
在他們樸素的世界觀裏,這已經不是戰爭,而是神跡。
那個能召喚天兵的朱軍長,在他們眼中,已然是佛陀降世,是來普度眾生的護法金剛。
“師兄們!佛祖派天兵來救我們了!”
“朱軍長就是活佛!殺鬼子,積功德啊!”
法空的那個師弟,那個親眼看著法空“成佛”的小和尚,此刻已經成了新的頭領。
他臉上帶著一種狂熱的信仰之光,高舉著一把沾滿血汙的鐵鎬。
“跟著活佛打鬼子!下輩子,咱們都能投個好胎!”
“衝啊!”
數萬名僧兵,被這種狂熱的情緒所點燃。
他們嗷嗷叫著,揮舞著手中最原始的武器,匯入了反攻的洪流。
他們不懂什麽戰術,但他們用自己的身體,為200師的弟兄們,趟開了一條條通路。
腹背受敵。
空中打擊。
精神崩潰。
日軍第十八師團和第三十三師團的殘兵,終於迎來了他們的末日。
一個霓虹兵,剛剛從彈坑裏爬出來,還沒站穩,一輛謝爾曼坦克就從他麵前碾過,將他旁邊的機槍陣地,連人帶槍,壓成了一堆零件。
他嚇得魂飛魄散,轉身想跑。
一發子彈,精準地打穿了他的後腦。
開槍的,是一個川軍老兵。
老兵看都沒看那具屍體,拉動槍栓,尋找下一個目標。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這不是戰鬥。
這是一場,遲來的,對侵略者的清算。
包圍圈,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
勝利,似乎已經唾手可及。
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倒向了中方。
徐虎的裝甲旅,如同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進了日軍混亂的陣型之中。
75毫米口徑的高爆彈,如同不要錢一般,將一個個試圖組織抵抗的日軍火力點,連根拔起。
車載的重機槍,則像一把鋒利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那些四散奔逃的生命。
“快!快!左翼!左翼還有個鬼子的指揮部!”
徐虎站在炮塔上,用望遠鏡死死盯著戰場。
他的聲音,通過喉部的送話器,清晰地傳達到每一個車組。
“三連!給我把它端了!賞金十萬大洋!”
“是!”
三輛謝爾曼坦克立刻脫離主隊,一個漂亮的甩尾,朝著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從同古城方向衝出來的第200師和僧兵洪流,也與川軍的主力,勝利會師。
戴安瀾的部隊,從正麵擠壓。
朱豪的部隊,從背後包抄。
兩支鐵鉗,狠狠地夾向日軍最後的核心陣地。
包圍圈的缺口,隻剩下不到一公裏。
隻要這個缺口被堵上,殘存的上萬名日軍,就將成為真正的甕中之鱉。
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這場慘烈的大戰,終於要畫上句號了。
然而,就在這最後的關頭。
異變陡生!
“轟!轟!轟!”
一陣急促而猛烈的炮火,毫無征兆地,從川軍大軍的側翼,狠狠地砸了過來!
那炮火的密度和威力,絲毫不亞於之前日軍炮兵陣地的水平。
正在向前推進的川軍步兵陣線,當場就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無數的川軍士兵,在爆炸中倒下。
“敵襲!側翼有敵襲!”
“是鬼子的炮兵!他們還有炮兵!”
通訊兵淒厲的喊聲,在無線電裏響起。
朱豪的指揮部裏,所有參謀都愣住了。
日軍的炮兵,不是在第一輪炮擊中,就被徹底摧毀了嗎?
周衛國第一個反應過來,他一把搶過地圖,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不對!炮擊的方位不對!不是同古方向!是從我們的東南方向打過來的!”
東南方向?
那裏是一片綿延的叢林,按照情報,根本不應該有日軍的大部隊存在!
戰場之上,徐虎的臉色也變了。
他猛地調轉望遠鏡,望向炮聲傳來的方向。
隻見遠方的叢林邊緣,無數麵膏藥旗,突然冒了出來。
緊接著,潮水般的霓虹兵,端著步槍,架著機槍,呐喊著,從叢林裏衝殺而出!
他們的軍裝嶄新,裝備精良,士氣高昂。
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和已經被打殘的第十八、三十三師團,完全是天壤之別。
這是一支生力軍!
一支從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殺出來的,精銳的生力軍!
“操!”
徐虎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看清了對方的旗幟番號。
“是日軍第五十六師團!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第五十六師團,代號“龍”,是日軍剛剛從國內調派到免甸戰場的甲種師團,以山地作戰和快速穿插能力著稱。
按照遠征軍司令部的戰報,他們此刻應該在更東邊的區域,被第六十六軍牽製住才對!
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第六十六軍呢?
無數個疑問,在徐虎的腦子裏閃過。
但他沒有時間去思考。
這支突然殺出的生力軍,如同一把最鋒利的尖刀,狠狠地,紮進了第四十一軍因為全力進攻而變得薄弱的腰部。
側翼的步兵陣地,在對方猛烈的攻擊下,幾乎是一觸即潰。
“營長!頂不住了!鬼子的火力太猛了!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
“裝甲旅!調轉方向!給老子頂住他們!”徐虎目眥欲裂,發出了嘶吼。
他知道,如果讓這支日軍鑿穿了自己的陣地,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原本即將閉合的包圍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硬生生地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全殲日軍兩個師團的計劃,在最後一刻,宣告破產。
嘴邊的鴨子,飛了。
不,不是飛了。
是被人從背後,狠狠地捅了一刀。
絕望的深淵裏,突然照進一縷光。
對於瀕臨崩潰的第十八師團和第三十三師團殘部來說,第五十六師團的出現,就是這縷救命的光。
“是龍師團!是龍師團來救我們了!”
一個日軍大佐,扔掉了已經打空子彈的手槍,指著遠處那片殺聲震天的戰場,發出了劫後餘生的狂呼。
“突圍!向東南方向突圍!”
“天照大神沒有拋棄我們!”
求生的欲望,瞬間壓倒了一切。
殘存的上萬名日軍,爆發出最後一點力氣,像一群看到了泄洪口的螞蟻,瘋了一般,朝著第五十六師團撕開的那個缺口,湧了過去。
原本已經放棄抵抗,準備接受被全殲命運的他們,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瘋狂。
他們用身體去撞開阻擋的川軍士兵,用牙齒去撕咬任何敢於攔路的人。
整個戰場,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攔住他們!給老子攔住他們!”
朱豪的指揮部裏,傳出了他那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
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桌上的咖啡杯被震得跳了起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了。
這種感覺,比打一場敗仗,還要讓他憋屈,還要讓他憤怒。
“徐虎!你的坦克呢!給老子堵上去!”
“軍長!不行啊!”無線電裏,傳來徐虎那同樣急躁的聲音,“第五十六師團瘋了!他們用人彈戰術,死死地纏住了我們!我們的坦克衝不過去!”
戰場上,第五十六師團的士兵,展現出了比之前那兩個師團更加瘋狂的戰鬥意誌。
他們組織起一批又一批的敢死隊,身上綁著炸藥包,衝向徐虎的坦克。
他們的目的,不是摧毀坦克。
而是用自己的命,去遲滯坦克的腳步,為主力部隊的突圍,爭取時間。
“轟!”
一輛謝爾曼坦克,被三個方向衝過來的“肉彈”同時命中,履帶被炸斷,癱在了原地。
第五十六師團的步兵,則依托著叢林,和負責阻擊的川軍,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他們用精準的槍法,和悍不畏死的衝鋒,死死地頂住了川軍的追擊。
這是一場意誌的較量。
一邊,是想將敵人全部留下的憤怒之師。
另一邊,是想為同伴打開生命通道的亡命之徒。
戰鬥的慘烈程度,絲毫不亞於之前的攻防戰。
每一分鍾,都有成百上千的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戴安瀾的第200師,也加入了追擊的行列。
但他們鏖戰了三天三夜,早已是人困馬乏,麵對日軍生力軍的拚死阻擊,同樣是寸步難行。
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第十八師團和第三十三師團的大部隊,在第五十六師團的掩護下,一點一點地,從那個缺口,逃了出去。
那道缺口,仿佛一個巨大的傷口,在朱豪的心頭,汩汩地流著血。
他看著地圖上那個正在遠去的日軍箭頭,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裏。
他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全殲這兩個師團,就難如登天了。
日軍經此一役,必然會吸取教訓,再也不會輕易地,踏入他布下的陷阱。
“第五十六師團……”
朱豪的嘴裏,咀嚼著這個名字。
他的腦子,在飛速地運轉。
為什麽?
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牽製他們的第六十六軍,軍長張軫,到底在幹什麽?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的心中,慢慢浮現。
他寧願相信是張軫無能,也不願去想那個最壞的可能。
因為,如果那個可能是真的,那比戰場上的失敗,要可怕一百倍。
戰鬥,一直持續到天黑。
當第五十六師團掩護著最後一批殘兵,退入叢林深處後,槍聲,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同古周邊,徹底變成了一座人間煉獄。
空氣中,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硝煙味。
川軍的士兵們,默默地打掃著戰場,收斂著戰友的屍體。
沒有人歡呼,也沒有人慶祝。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不甘和憤怒。
一場本該是酣暢淋漓的大捷,最後卻打成了這個樣子。
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泄。
夜色,籠罩著滿目瘡痍的大地。
朱豪的指揮部裏,氣氛壓抑得仿佛能凝固空氣。
一盞昏暗的馬燈,照著他那張陰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臉。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著雪茄,腳下已經扔了一地的煙頭。
阿昌叔默默地給他換上一杯新的熱咖啡,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最終卻隻化作一聲歎息。
周衛國和徐虎站在一旁,同樣是一臉的陰鬱。
戰果統計已經出來了。
這一戰,雖然未能全殲,但依舊算得上是一場大勝。
日軍第十八師團、第三十三師團,被打殘,傷亡超過七成,所有的重裝備全部丟棄,徹底喪失了進攻能力。
日軍打通南北交通線,在免甸中部會師的戰略企圖,被徹底粉碎。
但這樣的戰果,並不能衝淡朱豪心中的怒火。
差一點。
就差那麽一點點。
他就能創造一個,在正麵戰場上,全殲日軍兩個甲種師團的,史無前例的奇跡。
可現在,這個奇跡,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戳破了。
“軍長,第六十六軍那邊,還是聯係不上。”一個通訊參謀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報告。
從戰鬥爆發到現在,他們一直試圖聯係第六十六軍的軍長張軫,但對方的電台,始終處於靜默狀態。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知道了。”
朱豪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負責接收遠征軍司令部電報的通訊兵,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古怪的表情,既有憤怒,又有困惑。
“軍長!收到……收到第六十六軍張軫軍長的電報!”
通訊兵將一份電報遞了上來,手還在微微發抖。
“哦?”朱豪挑了挑眉毛,“他終於肯開機了?”
他接過電報,周衛國和徐虎也立刻湊了過來。
電報的內容很短,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狠狠地紮在朱豪的眼睛裏。
電文的大意是:
“朱軍長鈞鑒:我部於昨日遭遇日軍第五十六師團主力猛烈攻擊,敵勢凶猛,數倍於我。我部官兵雖奮勇抵抗,但終因寡不敵眾,陣地被數次突破,傷亡慘重。為保存實力,避免全軍覆沒,卑職無奈,被迫率部後撤三十裏,重整防線。未能及時策應貴部,實乃萬不得已,痛心疾首,望軍長海涵。”
電報的發送時間,是六個小時之前。
也就是,在第五十六師團出現在朱豪側翼之後,才發出來的。
“啪!”
朱豪看完電報,沒有說話,隻是反手,將那張薄薄的電報紙,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整個指揮部,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從朱豪身上,散發出來的,足以將人凍僵的寒意。
“被迫後撤?痛心疾首?”
徐虎第一個忍不住,破口大罵。
“我操他媽的張軫!他這是放屁!第五十六師團要是真在打他,哪來的力氣,跑上百裏地,來捅我們刀子!”
“這根本不是無能!”周衛國的臉色也鐵青,“這是通敵!是赤裸裸的背叛!”
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張軫,根本就沒有和第五十六師團交火。
他是在演戲。
他故意放任第五十六師團,從他的防區穿過,然後掐著時間,發來這麽一封“痛心疾首”的電報。
他算準了,等電報送到,一切都已成定局。
他想用這種方式,來撇清自己的責任。
他想借霓虹人的刀,來削弱朱豪的實力。
這一招,不可謂不毒。
朱豪緩緩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沒有咆哮,也沒有怒罵。
他隻是拿起桌上的雪茄,重新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在他那張看不出喜怒的臉上。
但帳篷裏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一場比剛才的戰鬥,更加可怕的風暴,正在這個男人的心中醞釀。
“傳我命令。”
朱豪吐出一口煙圈,聲音平靜得可怕。
“把這份電報,原封不動地,轉發給遠征軍司令部,轉發給渝城。”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再用我的名義,附上一句話。”
“就說,我朱豪,感謝張軍長為黨國保存實力,坐視友軍被圍,此等‘功績’,沒齒難忘。”
殺人,還要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