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箭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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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暮色漸沉,林小滿將最後一份標著“絕密”的智能家居項目書鎖進檔案櫃。金屬鎖扣咬合時發出“哢嗒”輕響,震得她指尖發顫——這是晟世集團下半年最重要的戰略項目,連實習生都知道,誰負責核心數據誰就是踩著刀尖跳舞。
茶水間飄來的竊語像細針刺入耳膜。“聽說數據組剛查出泄露痕跡……”“還能是誰?陸總親自抓的項目,隻有林助理有全部權限。”玻璃映出她攥緊馬克杯的指節,泛白的骨節頂著薄薄一層皮膚,如同她此刻繃到極致的神經。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透析中心的號碼。她閃身躲進安全通道,後背抵著冰涼的防火門接聽。“林小姐,您父親今天的促紅素劑量需要調整。”護士的聲音混著電流聲傳來,“建議換進口藥劑,每月費用大概增加兩千。”
通話結束時,走廊頂燈恰好熄滅。林小滿摸索著按下電梯鍵,卻在金屬門倒影裏看到陸翊的身影。他逆光站在三米外,黑色西裝幾乎融進陰影裏,唯有銀色袖扣泛著冷光。
“林助理。”低沉的嗓音擦過耳際,她驚覺對方已經逼近身側。陸翊的指尖夾著透明藥盒,白色藥片在格子裏排列成整齊的方陣,“行政部說你連續三天加班到淩晨。”
胃部適時傳來絞痛,林小滿想起昨晚在便利店買關東煮時,收銀員盯著她飯盒裏降壓藥的眼神。那個印著卡通貓咪的塑料飯盒,還是大學時父親送她的生日禮物,邊角已經泛出細密的裂紋。
“謝謝陸總。”她伸手去接,對方卻突然撤回藥盒。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點在電梯樓層鍵上,18樓的紅色數字亮起時,他毫無預兆地開口:“項目組發現核心數據包被複製過。”
金屬轎廂急速上升的嗡鳴聲中,林小滿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我會配合信息安全部調查。”鏡麵倒映出陸翊鬆領帶的動作,他冷白的手指勾著墨藍真絲布料,突然將藥盒塞進她大衣口袋:“別死在公司。”
這句近乎詛咒的關心被電梯門開啟的聲音切斷。林小滿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口袋裏的藥盒硌著掌心發燙。當她回到工位時,電腦屏幕上跳出的匿名郵件讓血液瞬間凝固——那是張模糊的監控截圖,畫麵裏她正獨自站在檔案櫃前,時間顯示淩晨兩點十七分。
項目組辦公室的百葉窗突然被全部拉開。隔著玻璃,她看見技術總監舉著手機對陸翊比劃,口型分明在說“最後一次操作記錄”。陽光從西側斜射進來,將她釘在座位上的影子拉得細長扭曲,像道即將斷裂的琴弦。
深夜十一點的辦公室隻剩下打印機吞吐紙張的聲響。林小滿將修改後的項目書裝訂成冊,突然發現扉頁空白處多出串鉛筆寫的數字。當她用解碼軟件破譯出“監控覆蓋”四個字時,茶水間的方向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應急燈驟然亮起,藍白冷光下,陸翊的萬寶龍鋼筆滾落在她腳邊。男人彎腰時帶著清苦的檀香氣息,修長手指掠過她腳踝撿起鋼筆,袖口蹭到的皮膚激起細密戰栗。“林助理。”他的聲音貼著耳廓擦過,“你知道集團處理商業間諜的流程嗎?”
手機屏幕就在這時亮起,父親在視頻通話裏舉著新買的毛線帽:“閨女你看,隔壁床老張教我織的……”林小滿迅速將鏡頭轉向天花板,嘴角揚起的弧度牽扯得麵部發酸。餘光裏陸翊的身影僵在兩步外,他抬手鬆領帶的動作比平日慢了兩拍。
當通話結束的提示音響起時,陸翊已經恢複成那個殺伐決斷的掌權者。他將u盤拍在桌上,金屬與木質桌麵撞擊的脆響驚飛了窗外棲息的夜鳥。“明早七點前核對完所有供應商資質。”命令裹著冬夜的寒氣,卻在轉身時補了句,“藥記得飯後吃。”
林小滿握緊帶著體溫的u盤,突然發現邊緣刻著極小的防偽編碼——這是陸翊隨身攜帶的私人物品。走廊監控探頭閃爍的紅點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她想起那串神秘的鉛筆字,突然意識到暗處有雙眼睛正看著自己將u盤插入電腦。
淩晨三點的應急通道裏,煙草味混著陸翊留下的檀香氣息縈繞不散。林小滿數著台階上的裂紋往樓下走,卻在拐角處撞見行政部主管正將密封袋交給陌生人。牛皮紙袋口露出的半截ogo,分明是晟世死對頭長風集團的標誌。
她後退時踩斷的枯枝引來兩道陰鷙目光。林小滿轉身狂奔,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響在樓道裏炸成驚雷。推開安全門衝進辦公區的瞬間,她與拿著監控主機的技術員撞個滿懷。
“正好要找林助理。”技術員擦著汗指向屏幕,“係統顯示昨晚兩點二十,你的工號最後一次訪問核心數據庫。”畫麵定格在她俯身操作電腦的背影,而那個時間點她分明在——
急救鈴刺耳的蜂鳴聲撕裂夜色。林小滿看著手機裏透析中心的未接來電,突然想起父親視頻時蒼白的臉色。陸翊的警告與u盤裏的滴答聲重疊,她終於看清自己正站在風暴中心,而每一條逃生路徑都纏著淬毒的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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