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數據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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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的養老院走廊泛著冷白熒光,林小滿蹲在配電間的金屬地板上,腕表表盤倒映著密密麻麻的代碼。她將最後一條光纖接入備用服務器時,指尖突然觸到溫控管道異常的震顫——這棟號稱智能養老標杆的建築,此刻正通過地暖係統向雲端輸送著詭異的體溫數據。
"36.5c到42.3c的波動間隔隻有七秒。"技術部新來的實習生舉著紅外測溫儀,光束定格在305病房的通風口。林小滿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個房間住著陸翊的母親,三天前剛因阿爾茨海默症惡化轉入特護區。
服務器指示燈瘋狂閃爍的瞬間,整層樓的智能馬桶突然同時衝水。此起彼伏的水流聲中,林小滿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這絕不是普通黑客攻擊。她扯開配電箱後蓋,用美工刀劃開三根膠皮電線,將透析儀的數據線強行接入主控係統——這是上周修複第三醫院設備時發現的漏洞,沒想到會成為今夜的反擊武器。
晟世總部頂樓的應急指揮中心,陸翊將西裝袖口卷至手肘,蒼白的皮膚下青色血管像糾纏的數據流。大屏幕上跳動的k線圖正在吞噬他質押的股權,而視訊會議裏十二位董事的麵孔比黑客更讓他窒息。當養老院監控畫麵突然切入時,他手中的鋼筆尖在並購協議上洇出墨團,305病房的智能床墊正以每分鍾三次的頻率上傳著偽造的心跳曲線。
"溫度異常是幌子。"林小滿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從揚聲器傳出,"他們在用醫療設備的無線協議當跳板......"話音未落,整麵玻璃幕牆突然映出妖異的藍光,三十公裏外的養老院服務器機房,備用電源正通過透析儀的藍牙模塊向雲端噴射數據洪流。
陸翊的拇指重重按在左胸,定製西裝的內袋裏,便攜式除顫器的電極片已經黏著皮膚四十八小時。他注視著監控畫麵裏林小滿飛濺的碎發,那些發絲在服務器紅光裏像燃燒的導線。當跨國資本用做空報告將他釘上十字架時,是那個總愛蹲在機房角落查日誌的姑娘,在股東們驚恐的注視下用防火牆日誌反將一軍。
"陸總!醫療雲三區失守!"安全主管的驚叫刺破耳鳴。陸翊摸向心口的動作被強行扭轉為整理領帶,喉間腥甜被他用瑞士峰會帶回的薄荷糖壓住。大屏幕突然彈出紅色警報,黑客竟然在攻擊路徑裏嵌入了十年前的老式蠕蟲病毒——那是他初掌晟世時清理門戶用過的殺招。
養老院地下停車場的應急發電機轟鳴聲中,林小滿突然踢開腳邊的光纜。"他們在用體溫數據喂養ai模型!"她的怒吼驚飛了窗外棲息的烏鴉,"把透析機的usb調試模式打開,我要用血氧數據對衝!"技術員們手忙腳亂拆開設備時,沒人注意到她偷偷將u盤插進讀卡器——那是三周前從陸翊辦公室碎紙機裏搶救的殘片修複的。
當第一道曙光刺破雲層時,晟世大廈的ogo在二十八個國家的證券交易所同時變灰。陸翊的鋼筆尖紮進掌心,疼痛讓他勉強維持著挺拔坐姿。視訊畫麵突然切換成實時攻防圖,代表林小滿團隊的綠色光點正沿著西雅圖某數據中心的拓撲結構逆流而上,那是他讀ba時參與設計的反追蹤算法。
"鎖定攻擊源了!"歡呼聲從養老院那頭炸響的瞬間,陸翊終於放任自己跌進轉椅。他的右手在抽屜裏摸索藥瓶,左手卻本能地點擊加密文件夾——上周瑞士實驗室發來的基因檢測報告裏,"y&x"的水印在視網膜上灼燒。當林小滿的臉重新出現在屏幕時,他咽下舌底的硝酸甘油,用最後的氣力將並購協議撕成兩半。
養老院地下機房突然陷入死寂。林小滿盯著溯源地圖上閃爍的紅點,那是她母校生物醫學工程樓的ip地址。通風管道忽然灌進帶著福爾馬林味道的風,她轉身時撞見監控畫麵裏有個熟悉的身影——她的碩導正用門禁卡刷開醫學院的標本庫,白大褂下露出印著競品ogo的襯衫下擺。
日光燈管在這時突然爆裂,玻璃碎片雨點般墜落的瞬間,林小滿口袋裏的舊手機震動起來。那是父親三年前用的老年機,此刻屏幕亮著陌生號碼的短信:"b11會議室的監控視角,能看到你導師電腦裏的器官運輸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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