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熱的夜風吹動林小滿的衣擺，葡京賭場金碧輝煌的霓虹燈在她眼底投下斑駁光影。她將手掌按在左胸口袋上，隔著旗袍布料能摸到那枚青銅手術刀的輪廓——三小時前收到的匿名快遞裏，刀柄血跡的dna檢測結果剛刷新在手機屏幕。
    "陸翊還活著。"
    這個念頭燙得她耳後滲出汗珠，卻被脖頸間纏繞的珍珠項鏈盡數吸收。林小滿將嬰兒背帶調整到最舒適的角度，七個月大的女兒正在酣睡，粉嫩的臉頰緊貼她劇烈起伏的心口。
    "這位女士，需要幫您寄存隨身物品嗎？"穿酒紅色馬甲的服務生攔住去路，目光掃過她懷裏嬰兒時明顯停頓。林小滿抬手扶了扶墨鏡，指間祖母綠戒指在賭場水晶燈下折射出冷光："聽說三樓貴賓廳能見到真正的"賭神"？"
    服務生臉色驟變，耳麥裏傳來沙沙的電流聲。林小滿趁機將掌心貼在女兒後背，隔著棉質繈褓能感受到39.2c的體溫——這是今早破解祖父藥典時發現的秘密，當體溫達到臨界值，林家血脈能短暫激活某種神經敏銳度。
    "陸太太請。"服務生突然九十度鞠躬，胸牌在彎腰時露出暗紋：諾亞資本的蛇形徽章。
    電梯升到三十三層的過程裏，林小滿數著樓層顯示屏跳動的數字，想起法醫報告裏陸翊車禍現場的刹車痕長度。當"叮"的提示音響起，她摸到旗袍開衩處藏著的體溫芯片——那是從冷鏈倉庫搶來的證物，此刻正持續發送定位信號。
    貴賓廳彌漫著雪茄與威士忌混合的濁氣，環形賭桌中央的輪盤泛著血檀木光澤。諾亞資本亞太區總裁陳天雄推開麵前堆積如山的籌碼，金絲眼鏡後的瞳孔縮成針尖："用女兒當籌碼的，林小姐是第一個。"
    "陳總不也戴著心髒監護儀賭博？"林小滿用手術刀挑開繈褓係帶，嬰兒脖頸的監護儀數值投射在輪盤上方——心率118次分。她記得陸翊實驗室的數據，當母體腎上腺素激增，哺乳期嬰兒心跳會在三分鍾內突破臨界值。
    荷官轉動輪盤的瞬間，林小滿突然扯開珍珠項鏈。渾圓的南洋珠滾落賭桌，在黑色天鵝絨台布上彈跳著撞翻香檳塔。陳天雄的醫療手環突然發出刺耳警報，血壓數值飆升至180hg——這是祖父藥典記載的曼陀羅花粉致幻效果，混在珍珠粉裏的劑量足夠引發短暫暈眩。
    "紅色23！"隨著輪盤停轉，林小滿抓起滾到腳邊的u盤。這是陳天雄摔倒時從西裝內袋滑落的，金屬外殼還殘留著體溫。嬰兒監護儀發出尖銳鳴叫，心率定格在121次分的刹那，她抱著孩子撞開應急通道的門。
    消防通道裏充斥的黴味讓她想起祖宅地窖，背後追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當轉過第三個拐角時，林小滿突然刹住腳步——追在最前麵的保安隊長捋起袖子擦汗，小臂上的蟒蛇紋身正吐出猩紅信子，與陸翊車禍現場輪胎印的紋路完全重合。
    "寶寶乖，爸爸給我們留了禮物。"她顫抖著將u盤插入手機，陸翊的影像躍入眼簾時，賭場外突然炸響驚雷。視頻裏的男人穿著熟悉的白大褂，背後是仁心基金會的ogo牆，他撫摸隆起的小腹輪廓的樣子，與三個月前車禍身亡時毫無二致。
    "今天是我們女兒滿月的日子吧？"陸翊的指尖在鏡頭前劃出虛影，"如果計劃順利，你現在應該坐在葡京賭場三樓貴賓廳——別罵我，當年在澳門醫學院進修時，我在輪盤賭贏過三年學費。"
    暴雨拍打著逃生通道的玻璃窗，林小滿將哭鬧的女兒裹進西裝外套。視頻進度條走到最後十秒，陸翊突然湊近鏡頭，手術刀的反光在他喉結處遊走："記住，真正要賭的不是錢，是那些雜碎怕被揭穿的......"
    刺耳的刹車聲穿透雨幕，林小滿將手機塞進女兒繈褓。當看到街角停著的冷鏈運輸車時，她終於明白視頻裏未說完的話——車廂側麵噴塗的"仁心醫療"標誌，與三天前公海查獲的走私船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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