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著鐵鏽味在審訊室彌漫。林小滿攥緊桌沿，指甲在金屬台麵刮出刺耳鳴響，"你說替身工廠在湄公河三角洲？"她盯著審訊椅上被汗水浸透襯衫的東南亞男人，對方領口第三顆紐扣閃著可疑紅光。
    "林小姐最好別知道太多。"男人舔了舔開裂的嘴唇，袖口滑出半截紋身——諾亞標誌的六芒星被蟒蛇纏繞，"就像你永遠分不清陸翊是活人還是標本......"
    玻璃幕牆突然炸開蛛網狀裂痕。林小滿條件反射撲向右側，子彈擦著耳尖嵌入水泥牆，炸開的粉塵裏浮動著三十六度五的體溫數值——這是陸翊生前設定的安全閾值警報。
    "體溫鎖啟動了！"守在門外的監察局特工大喊。林小滿摸到腰間冷凍噴霧，朝著熱源方向連續噴射。白霧中傳來重物倒地聲，持槍者手腕上的蛇形紋身正在極速降溫。
    審訊椅上的男人突然抽搐，眼球凸出得像要爆裂。林小滿撲過去掐住他下顎，腥臭的黑血還是從齒縫湧出。"0927......"男人用最後氣音吐出數字，瞳孔擴散前死死盯住她無名指婚戒。
    "是神經毒素。"法醫掰開死者口腔搖頭，"臼齒裏藏著氰化物膠囊。"林小滿卻盯著屍體右手——臨死前用血在桌麵畫了半枚六芒星，缺口處指向審訊室通風管道。
    她踩著搖搖欲墜的椅子探進管道，手機電筒照亮管壁某處新鮮刮痕。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片時，監察局內線突然來電："醫療船在湄南河下遊失聯，船體定位最後出現在金三角。"
    管壁夾層掉出枚青銅鑰匙，柄端刻著仁心堂1943的徽記。林小滿想起陸翊手術前夜，曾用這把鑰匙打開過祖宅地窖——那裏藏著二十八口貼著封條的樟木箱。
    "立即去碼頭！"她將鑰匙塞進嬰兒繈褓夾層。懷裏的念安突然啼哭，體溫監測儀顯示恒定的36.5c。三個月前在冷凍艙發現的實驗日誌寫過，這個數字是激活替身的關鍵閾值。
    貨輪切開湄南河的夜色，探照燈掃過水麵浮屍時，林小滿認出其中一具穿著監察局製服。屍體右手缺失無名指——那是上周剛派來的臥底，登船前特意給她看過婚戒內側的刻字。
    "左舷45度！"駕駛員突然大吼。林小滿抱緊孩子滾進防水艙，整艘船在爆炸衝擊波中劇烈傾斜。熱浪掀飛艙門瞬間，她看到對麵船頭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男人，白大褂下隱約露出手術刀疤痕。
    念安的哭聲刺破硝煙。林小滿摸到冷凍艙備用電源，將恒溫箱溫度調至36.5c。淡藍冷光裏，麵具男突然捂住心口後退兩步，這個應激反應和陸翊手術後的後遺症如出一轍。
    "媽媽......爸爸......"懷中的嬰孩突然發出含糊囈語。林小滿渾身血液凝固——這是念安第一次開口說話。麵具男身形微顫，轉身躍入江麵的動作與陸翊教她防身術時的起跳角度分毫不差。
    監察局快艇趕到時，江麵隻剩浮油和殘骸。林小滿跪在甲板上摸索，在液壓閥縫隙找到張被血浸透的紙片。紫外線燈下顯現出字跡："別找替身工廠，去找1943年的白銀盟約原件。"
    念安的小手突然抓住她衣領，體溫監測儀發出蜂鳴。林小滿低頭看到孩子脖頸浮現淡金色紋路，形狀與陸翊屍檢報告上的病原體顯微圖完全重合。江風卷著鹹腥氣撲麵而來，她想起在澳門賭場破解的體溫密碼——當人體溫波動超過0.5度，諾亞的追殺指令就會啟動。
    "馬上聯係曼穀領事館！"她扯斷頸鏈將婚戒含進嘴裏，金屬表麵刻著的36.5c在舌尖發燙。貨輪殘骸開始緩緩下沉時，遠處傳來螺旋槳轟鳴。戴著蛇形戒指的手從直升機艙門伸出，林小滿看清那人無名指缺失的瞬間，懷中的念安突然咯咯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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