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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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見到聞教授的時候,是在river,後麵就總是能遇到你,我們之間真的很有緣分。”
    時骨湊上前去,挑起眉,“聞教授,今晚有空麽?一起去river喝一杯?”
    房間裏的溫度悄無聲息的爬升,時骨覺得有點熱,於是他解開一顆外套紐扣,盯死聞寒洲那雙泛著綠意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的內心看穿,活生生地給聞寒洲的身體盯出一個洞來。
    “我還有工作。”聞寒洲推了推眼鏡,平靜地對上他視線。
    “我可以等你。”
    時骨不理會他委婉的拒絕,也不讓他做選擇題,隻是給出了答案,“我明天隻有一節線上課,聞教授,我有時間等你。”
    聞寒洲放下手中的圓珠筆,他正坐在辦公椅上,那張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如同沒有自我情感的機器人一般,從外貌來看,讓人挑不出任何問題,直呼完美。
    “有關於精神病學基礎這門學科,我在這星期留了作業,需要下周上課前提交,你有做完麽?”
    正在運行的完美機器人在沉寂片刻後終於再次開了口,他淡淡地問。
    “還沒有。”時骨如實回答:“我都是留到周末再做作業的,聞教授,今天我隻想約上你一起去喝酒,好歹我也付了你昂貴的診斷費用,你總不至於連這點小事兒都不答應吧?”
    聞寒洲不吃這套:“你支付的診斷費用隻用於診斷有關你的病情,其他的事情我沒有義務答應你,我們隻是普通的醫患和師生關係,別太過界了。”
    “我沒有過界啊。”時骨懶洋洋地靠進柔軟的座椅上,手腕支撐著下巴,“隻是正常的邀請你去酒吧喝一杯,聞教授,不要這麽不解風情,我今天告訴了你我病情的事,作為回報,你難道不應該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請求?”
    實際上他什麽也沒說,時骨清楚,他在故意給聞寒洲使壞,聞寒洲也清楚,所以他不與時骨計較,隻是說:“有關於你強迫症的事情,是否需要我開一些藥物,來幫助你穩定你的現狀?”
    “不需要,當然,如果是聞教授的話,你給我開什麽藥,我就吃什麽藥。”
    聞寒洲頓了頓,又在病例本上寫下一串法語,“時骨,我不認為你現在的情況很好,你現在的這些行為,我認為是在回避治療,把自我封閉起來的表現。”
    “可是我今天已經和你講過了。”
    時骨撥弄著自己的頭發,漫不經心地看著聞寒洲辦公室外的風景,“聞教授,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就不是心甘情願的,隻是被我朋友帶過來看看而已,我還能接受像你們這種心理醫生,對我來說,就已經用了莫大的勇氣了。”
    也許是因為他那雙眼睛沒盯著聞寒洲看的緣故,從自己的角度看,時骨的眼睛裏映著窗外的風景,他臉色蒼白,薄唇微抿著,叫人讀不出其中的情緒,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你經曆過什麽?”聞寒洲引導他:“無論是什麽,以前發生過的,讓你覺得不愉快,或者讓你覺得難忘的事,你全部可以說出來。”
    “心理研究所裏擁有嚴格的保密機製,你與我在這裏聊的所有內容,除了我們兩個人以外,沒有任何人會知道,連我的助理也不會。”
    時骨搖了搖頭,斜著眼笑,“你想多了,聞教授,我這個人從小就不太喜歡這種比較嚴肅的環境,比如辦公室,教室之類的,會讓我覺得比較壓抑,隻是因為這樣——大概是因為,我從小就不太喜歡讀書,也不喜歡被人限製自由的緣故。”
    “所以我們在這裏大概不能聊,但是可以換一個地方。”
    時骨終於把目光從窗外的風景上移了回來,他又把注意力放在聞寒洲身上,語氣略帶些蠱惑地問:“你覺得怎麽樣?”
    繞來繞去,最終又繞回到了這個話題上。
    聞寒洲審視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雙方相對無言,在這方沒有硝煙的戰場上相互對峙,直到聞寒洲合上了那支黑筆,把筆放進了自己的白色大褂裏。
    “你想去river聊?”聞寒洲微微皺起眉,在心裏想了一下那個酒吧的名字,確認沒記錯以後,他問了出來。
    時骨點點頭,“聞教授,我真的很想請你去喝一杯,真的,就當是交個朋友,你從前一直拒絕我,今天再拒絕的話,未免有點太不禮貌了。”
    泛著綠意的眼眸再次盯上時骨的眼睛,透過透明的鏡片,那雙眸子冒著寒光,幽幽地發射出一道道凜冽的光線,仿佛要把坐在自己對麵的人給活生生凍死。
    “既然你真的這麽想,那我就答應你。”
    這尊大佛終於鬆了口,不過語氣依舊冰冷:“如果你在這裏聊不來,那就去你認為聊得來的地方告訴我以前發生的事。”
    時骨的死纏爛打終於有了效果,他伏在桌麵上,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謝謝聞教授給我這個麵子。”
    這個笑容精致漂亮,再結合上時骨的黑藍色長發,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清爽的,薄荷味道的巧克力,外觀精致漂亮,味道也清新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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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寒洲沒理他,手機裏輸入了一串信息,片刻後珍妮弗走了進來,麵帶微笑,她走到聞寒洲身邊,接過桌上時骨的病例本,低聲詢問:“這個要幫您放進檔案裏麽?”
    “不。”聞寒洲用法語回答:“單獨留存好,日後我可能要用來做展示個例,你重點保存,詳細整理。”
    “好的,那您下周的例會分析……”
    珍妮弗的話沒說完,猶豫著看了一眼坐在聞寒洲對麵的時骨。
    見這位漂亮的先生正在低頭玩手機,注意力壓根沒放在他們身上,珍妮弗便放心道:“您下周的例會分析報告要用這位患者的麽?”
    “不用他的。”聞寒洲整理了一下麵前擺放的資料和文件,“到時候我會把報告事例發給你,你幫我整理出一份詳細的資料來。”
    等到聞寒洲的話終於說完,珍妮弗拿著時骨的病曆本,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與此同時,時骨在珍妮弗身後放下了手機,他趴在桌上,喃喃道:“聞教授,我好歹也在巴黎待了一年多了,法語也沒那麽差,你和你那位漂亮的助理小姐就這樣當著我的麵討論有關於我的事,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論不禮貌,還沒人比你更配得上這三個字。”聞寒洲毫不客氣地回敬他。
    時骨也懶得和聞寒洲爭辯什麽,反正他的目的達成了,樂趣也有了,現在看著聞寒洲被自己激怒,讓一讓他也無妨,反正自己是個很大度的人。
    因為等下還有患者,時骨直接被聞寒洲從辦公室裏轟了出去,他也不鬧,就像一顆得到了糖的小孩,乖乖地坐在聞寒洲的辦公室門外,等著聞寒洲下班出來。
    這倒是苦了坐在門口辦公的小助理珍妮弗,從時骨上次來,她就對這位亞洲青年男士印象深刻,在整理完聞寒洲要的報告以後,抬起頭見他還不走,反倒是悠閑地在座椅上打起了遊戲,忍不住問:“先生,問診已經結束了,您還不離開麽?”
    “不,我等下約了聞醫生,我們有點事。”時骨大大方方地回答她。
    他的話語多少有些模棱兩可,珍妮弗聽到他約了聞寒洲,仿佛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故事,她驚愕地瞪大了眼,那雙藍色的眼睛如同布偶貓一般,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您約了聞醫生?”珍妮弗聲音略有些顫抖。
    “是的。”時骨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值得自己自豪的事,於是湊上去,又正兒八經地重複了一遍,“我約了聞醫生,我們等下要出去做些事。”
    眼下四周無人,聞寒洲今天接待的最後一位患者也還在他的辦公室裏,於是珍妮弗也離近了時骨幾分,小聲問:“你們要出去做什麽?”
    “……補習功課。”時骨對上珍妮弗八卦的眼神,還是沒忍心刺激她幼小的心靈,“不瞞你說,我不僅是聞醫生的患者,同時也是聞醫生的學生,我在這邊學的也是心理學專業。”
    珍妮弗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年輕小姑娘,聽到時骨這樣說,多少有幾分激動,剛想和時骨聊更多相關話題,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裏麵推開了。
    已經換下白大褂,穿戴整齊的聞寒洲站在門口,臉色如常,跟隨在他身後出門的還有他今日的最後一位患者。
    時骨懶得在聞寒洲麵前裝出一副懂事禮貌的模樣,他側過頭,打量一圈身著高定黑色大衣,把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苟,英俊無比的精英男士聞寒洲,直接無視身旁兩個人的眼神,和聞寒洲打了個招呼。
    聞寒洲沒理他,見到自己的助理和時骨幾乎要貼在一起,聞寒洲涼涼地斜了一眼珍妮弗,小姑娘收到了來自上級的壓迫,幾乎是立刻就與時骨分開了一段距離,正經地叫了一聲:“聞醫生,您要下班了?”
    “換個地方加班罷了。”聞寒洲用法語吩咐:“不忙的時候幫我把今天的病例整理一遍,最後那位先生的重點整理。”
    珍妮弗連連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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