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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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時骨還是趕在周一之前提交了自己的作業,雖然是在dd截止前的前十分鍾,但他覺得無所謂,反正作業他已經寫完了,至於接下來怎麽辦,那就是聞寒洲的事了。
周末那天晚上,金呈新推門而入,看到靠在床上打遊戲的時骨,揮了揮手機,“你看群裏消息,明天早八取消了。”
碰巧這時時骨剛剛結束一局遊戲,失敗兩個大字從屏幕上跳了出來,但他沒管,十分無所謂地把遊戲界麵一關,打開專業課群看了一眼,果真看到了聞寒洲剛發出來不久的消息。
一長串的法文,時骨懶得細看,但具體意思就是明天自己要去荷蘭出差,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要周三才能回來,所以把課程改到了周三下午六點鍾,讓他們自己先預習一遍下節課要講的知識,還直接把課件發到了群裏。
“明天沒有早八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麽?”金呈新滿心都沉浸在不用早起的喜悅中,“這意味著我不用早起了!明天又可以睡到自然醒,下午隻需要上一節線上的選修課就好!”
“但是聞教授把周三的上課時間定在了晚上六點鍾,也就說我們晚上九點多鍾才能回家。”時骨又看了一遍聞寒洲發的這段通知,輕聲提醒他。
剛剛還興高采烈的金呈新又馬上蔫了回去,他癱軟在時骨臥室的地上,像個死活要媽媽給自己買玩具的小孩一樣,開始撒潑打滾,邊控訴聞寒洲的冷漠無情,邊紀念自己逝去的晚間時光。
“別這麽痛苦。”時骨靠在床頭,目光憐愛地看著金呈新,“往好處想,起碼他是晚上六點鍾上課,要是再晚一個小時,連末班地鐵都趕不上了,隻能花著昂貴的幾十歐打車費叫車回家,那你豈不是更痛。”
對於他們來說,比起上早八,明顯上晚課要更痛苦一點,這不僅意味著他們要在天黑了以後才能從學校回家,更意味著他們沒法坐公交,隻能換乘好幾趟線路,最終坐地鐵回家。
金呈新正在哀嚎的時候又有人給自己發來了消息,時骨點進去一看,信息是一個陌生人發來的,她頂著自己現在正在進行治療的那家心理研究所的頭像,大概是裏麵的工作人員。
jennifer:【晚上好!時先生,這是一條確認信息,提醒您將在九月二十六號下午五點鍾來到心理研究所與聞醫生進行交流會診,如果您確認進行此項活動,請回複我消息,我是聞醫生的助理jennifer,謝謝您的配合!】
時骨把那條消息看完,是聞寒洲的助理珍妮弗發來的,他想了想,九月二十六號剛好是周三那天,那麽他看完醫生以後,剛好可以搭乘地鐵,趕回學校去上課。
不對,既然要上的課也是聞寒洲的,如果聞寒洲願意的話,或許他還可以和聞寒洲一塊去學校,如果聞寒洲不願意的話,那時骨就算死纏爛打,也要逼著他願意。
畢竟蒼蠅再小也是肉,能省下來那幾歐坐地鐵的錢,也夠他買點蔬菜,燒一頓飯吃了。
這樣想著,時骨內心又愉悅了許多,於是他禮貌的給珍妮弗回了消息,表示自己可以在星期三準時去研究所裏複診,讓她記得提前幫自己預留時間,還特意叮囑她,要和聞寒洲講一下這件事。
雖然聞寒洲前幾天在酒吧裏掐著他的脖子,那種痛感現在還記憶猶新,但時骨還是很高興的,起碼他見到了聞寒洲不一樣的一麵,隱藏在他英俊的,斯文儒雅的外表下,暴戾的一麵。
這樣的聞寒洲,隻有自己知道。
就像是一個美麗卻又殘忍的秘密,知情者隻有聞寒洲自己,還有強行闖入他的領地,對他窮追不舍的時骨。
晚上九點鍾,時骨下床吃了一顆安眠藥,無聊的躺在床上刷視頻,想到聞寒洲的事,又忍不住點開二人的聊天頁麵,卻意外地看到了對方的在線狀態。
這個時間點,聞寒洲應該已經在荷蘭了,所以他現在登上了軟件,是有什麽必要的信息要回,還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
時骨不知道,可他閑著沒事做,無聊的很,看到聞寒洲在線,便給他發了幾個表情包過去騷擾他。
shi:【愛心.jpg】
shi:【可愛貓貓.jpg】
shi:【小貓打招呼.jpg】
shi:【聞教授,晚上好,聽說你現在已經到達荷蘭了,怎麽樣?玩得還開心麽?】
和上次一樣,對麵很快便顯示了已讀,除此以外,卻也沒有更多的動靜了,他依然沒有回複時骨的消息,任由時骨給他發些意義不明的信息,自娛自樂。
時骨翻了個身,整個人趴在床上,長發散落在臉旁,遮住了他的一半視線,但這並不妨礙時骨繼續給聞寒洲發消息,相反,因為聞寒洲故意冷處理他,不回他的消息,這種行為也讓時骨更來勁兒了。
shi:【好想你啊,聞教授,雖然說你不想我,那天還在酒吧對我那樣粗魯,但我還是覺得無所謂,隻要我喜歡你,你怎樣對我,我都覺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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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聞教授這次是自己去荷蘭參加的學術會議麽?沒有帶那天在酒吧裏我看到的可愛卷毛弟弟吧?其實你帶了也沒關係的,我一點也不介意,真的。】
shi:【聞教授,我的作業剛剛提交,你不是說要檢查一下我寫的麽?要不要就現在,我們兩個人打個視頻通話,你好好指導一下我?】
……
時骨胡言亂語了一通,直到給他自己發爽了,他才堪堪停下來,看著屏幕上聞寒洲一條一條的顯示了已讀,就仿佛看到了他讀著自己信息時麵眉頭微皺,想發火卻又不得不顧及形象,硬生生地把火氣吞下去的模樣,忍不住心裏一陣暗爽。
自己大概是一個很壞,也很會折磨別人的人。時骨這樣想。
不然怎麽可能會以折磨聞寒洲為樂,哪怕聞寒洲已經警告過他很多次,卻依然屢教不改,不僅僅是因為他想和聞寒洲上床,更多的原因是,他願意吸引聞寒洲的目光,看他的注意力不得不放在自己身上的模樣。
他希望聞寒洲的眼裏隻有自己,不管自己在他心中是好是壞,喜歡或者厭惡與否,他都希望,聞寒洲能隻看得到自己。
時骨很自私,自私到想把一個多次拒絕他,與他生活毫不相幹的人占為己有,不管是愛是恨,隻要聞寒洲看著自己,這就夠了。
安眠藥在他吃進去後的半個小時起了效果,時骨頭腦昏沉地陷在柔軟的大床裏,覺得眼皮都快要睜不開了,可時骨的腦袋裏總像是飄著一個巨大的氣球般,在他的腦海裏飛來飛去。
時骨想伸手去觸摸那顆氣球,卻怎樣也觸碰不到,時骨累了,也懶得動,想要在原地休息,可於他而言,那顆氣球就像是有致命的魔力一般,吸引著他,讓時骨不得不追逐,追逐著氣球,來到遙遠的地方。
氣球在空中飛翔著,輕盈飄逸,速度卻越來越快,像是有目的性的引導著時骨,時骨也不得不加快自己的步伐,最後甚至小跑了起來。
他在無盡的黑暗中奔跑著,追隨著那顆鮮紅色的氣球,一路上,時骨嗅到了血腥的,難聞的潮濕氣息,聽到了由鋼管上滴落的水滴聲,黏膩而潮濕,腳下似乎有什麽東西,絆住了時骨的步伐。
腳步漸漸放慢下來,時骨進入了一片寂靜無聲的空間內,空氣潮濕,這寸空間陰暗而空曠,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血腥的氣息撲麵而來,衝擊著時骨的感官,陰風刮過,時骨的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起來,他渾身顫栗,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想要逃離這寸空間。
——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小男孩相對靜坐,嘴和手腳被一圈圈厚重的膠帶纏住封死,其中一個男孩兒無聲地流著淚,眼睛哭的紅腫,在昏暗的環境中格外清晰,映出一片血色,另外一個男孩兒則是靜靜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人,臉色慘白,平靜如常。
可是再仔細一看,那個靜坐的,毫無動靜男孩兒分明是閉著眼睛的,他身上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已經和環境融為一體,連帶著手部被膠帶捆住的皮膚也開始腐爛變形,散發出難聞的氣味,混雜在潮濕的,血腥潮濕的環境裏,讓時骨幾乎無法呼吸。
男人粗聲粗氣的叫罵聲由遠及近地傳來,聽到這個聲音,時骨猛地抬起眼,他無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慌亂與絕望。
鮮紅色的巨大氣球在他麵前停住了,遮住了時骨的視線,時骨發著抖,難以忍受此刻的陰冷潮濕,他想要撥開那顆氣球,伸出去的手臂卻顫抖不已,仿佛重如泰山,讓他根本就做不到任何事情。
沉重的腳步聲和利器擊打在地麵上的聲音越來越近,這寸空間外似乎下起了雨,雷聲隆隆,傳入時骨的耳朵,模糊而遙遠。
聽到雷聲以後,時骨猛地打了個激靈,他睜大了眼,也顧不得擋在自己麵前的紅色氣球了,他終於鼓起勇氣,邁開了步子,瘋狂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轟——
雷聲在耳邊炸開,時骨整個人打了個激靈,他猛地坐起身,在昏暗的臥室裏大喘著粗氣。
那種溺水而亡的痛苦感再次湧上心頭,時骨的額頭上滿是冷汗,渾身酸痛無力,時骨直接跌回了床上,睜著眼,在黑暗中凝視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覺得喘不過氣來。
他剛剛居然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窗外響起劈裏啪啦的雨聲,夾雜著雷鳴,一道慘白的閃電在空中劃過,時骨驚恐地瞪大眼,宛若隆隆的雷聲在宣告他的死亡日期般,他整個人鑽進被子裏,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耳朵,企圖把雷聲隔絕在外。
別打雷了……別再打雷了……
時骨的身體顫抖著,他的胃裏翻江倒海,似乎下一刻就要把胃裏的東西全部吐出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蜷縮起身體,頭發被汗水浸濕,劉海一縷一縷地貼在他的額頭上。
手機在他旁邊亮起了微弱的光線,時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撈過手機,雙手卻顫抖的幾乎拿不住手機,險些掉落在地。
上麵是聞寒洲的消息,最後的回複時間,顯示在巴黎時間的夜晚十點半。
聞寒洲:【時骨,你現在這種行為是性騷擾。】
明明這不是一句語氣很好的話,甚至可以說,他是在譴責時骨,可這對於現在的時骨來說,卻宛若一針強心劑,讓他的狀況緩解了不少。
他需要一個將他把黑暗和噩夢中拉出來的人,而給他發了這條信息的聞寒洲,就誤打誤撞的成為了這個人。
於是時骨緊緊把手機抱在心口,那一塊冰冷的顯示屏貼著他灼熱的肌膚,時骨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最終在黑暗中再次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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