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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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聞寒洲帶著時骨去吃了一家當地較出名的西餐廳,奶油蘑菇湯和煎烤的三文魚呈上來,香氣誘人,色澤亮麗,還有一份噴香誘人的扭扭薯條,散發著濃濃的食物香味。
    時骨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奶油蘑菇湯,雖然他也在國外待了幾年了,可始終喝不慣這種西洋湯的味道,但今天坐在聞寒洲對麵,不知怎的,這頓飯都吃的格外香了一些,忍不住多喝了幾勺。
    見他格外鍾情這道奶油蘑菇湯,聞寒洲把香煎三文魚和這道湯調換了個位置,把這道菜推到時骨麵前。
    時骨察覺到他的動作,卻沒有拆穿聞寒洲,隻是咬著勺子,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小聲地請求道:“聞教授,你能不能和我說一些有關於你家的事?我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麽家庭,才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人?”
    “我是什麽樣的人?”聞寒洲切了一塊三文魚,不答反問。
    時骨又盛了一碗奶油蘑菇湯,“就覺得你……反差比較大吧,熟了以後和熟了以前完全是兩個不一樣的人,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也完全不同。”
    他以為聞寒洲是一塊捂不化的堅冰,無堅不摧,永遠沒辦法融化,可今天的聞寒洲又是另外一副模樣,對待時骨不是一般的好,甚至到達了一層本不應該屬於他們現在關係的地步。
    聞寒洲今天的心情似乎是不錯,雖然表麵上依然高冷如月,對時骨的耐心卻明顯比在巴黎時要增加了不少。
    “我家裏隻是普通的法國華裔家庭。”聞寒洲矜貴地開了口,卻也沒說太多:“在巴黎有幾處產業,能夠維持日常家族裏的生計來源,僅此而已。”
    時骨切了一塊三文魚,把他的話細細咀嚼了一遍。
    法國華裔家庭,但在巴黎有幾處產業,他自己開著一輛邁巴赫,在挪威還有房產和車產,他的弟弟在巴黎經營著一家規模較大的酒吧,平日生意相當不錯,就憑這幾點,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的華裔家庭,倒更像是隻有電影裏才會出現的家庭。
    “沒想到river是你弟弟開的。”時骨繼續套的話,“是不是因為這樣,我才總能在river遇到你?”
    “那酒吧不是什麽好地方。”聞寒洲慢條斯理地盛了一碗奶油蘑菇湯,“並不是因為river是我弟弟開的你才會總遇到我,而是因為你總往那裏跑,才會總遇到我。”
    時骨不服氣,雙手撐著臉頰,“你都說了river不是什麽好地方,自己不是照樣去?聞教授,你做人怎麽這麽雙標?別人去就是不正經,你還說過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就算我們再不是一路人,我們現在不也依然一起坐在這裏吃飯?”
    聞寒洲不說話了,不知道是被時骨懟的還是他單純不想講話,他沉默地喝著奶油蘑菇湯,良久才簡單地吐出兩個字:“吃飯。”
    時骨這會兒退了燒,滿身都是汗,又喝了一肚子的熱湯,也吃不下去那麽多東西了,於是放下餐具,“我吃飽了,聞教授,謝謝你請的飯,有機會我會請回來的。”
    這讓他想起他們剛認識不久的那個時候,他死纏爛打地追著聞寒洲,叫聞寒洲和他出去吃飯,兩個人最後也確實是去了river,不過卻是被聞寒洲強迫著寫了作業。
    那不算是一次愉快的經曆,聞寒洲都沒能坐到最後就先行離開了,離開前他警告時骨,和時骨說自己與他並不是一路人,讓時骨離自己遠一點,別讓時骨再靠近自己。
    當時的時骨是怎麽做的來著?他什麽也沒做,隻是繼續對聞寒洲死纏爛打,直到聞寒洲對他沒了法子,逐漸習慣了時骨對自己的追求和騷擾,直到現在,兩人的關係算得上緩和了不少,時骨甚至覺得,聞寒洲對自己的態度都不一樣了。
    說不清道不明那種感覺,可時骨總覺得,像聞寒洲這樣邊界感極強的人,如果不是兩個人之間確確實實地有某種關係的性質發生了改變,他大概不會在今夜帶著自己去醫院清理傷口,又帶著自己來餐廳吃飯。
    在挪威的風雪夜裏,聞寒洲的身影是那麽挺拔,如同一棵高大的雪鬆樹,他的黑色大衣把他近乎完美的身材包裹在其中,那雙泛著綠意的眼睛在黑夜裏顯得格外明亮,無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他呼出一口長長的白色哈氣,和時骨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餐廳大門。
    時骨看著聞寒洲拿著車鑰匙發動汽車,乖乖地拉開副駕駛的門,輕聲問:“我們要回酒店麽?”
    “你還想去哪裏?”聞寒洲沒看時骨,不鹹不淡地問他。
    “我明晚要去看極光。”時骨不回答他,隻是自顧自道:“我朋友聯係的極光獵人說,明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隻要選好觀測點,能看到極光的可能性很大。”
    聞寒洲沒接話,隻是手握方向盤,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可惜了,明天晚上我要陪我的朋友們,我也不能毀約。”時骨靠在座椅上,在黑暗中輕輕揚起嘴角,“不然人生中第一次追極光,應該和我喜歡的人一起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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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寒洲安靜地開著車,他手上的腕表折射出一層銀色的光暈,時骨偏頭去看他,聞寒洲麵無表情,看不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甚至連他有沒有在認真聽時骨說話也看不出來。
    隻是在時骨看不到的地方,聞寒洲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動作輕細,並不引人注目。
    如果不是聞寒洲的心髒也跳動的更強烈了些,他大概也不會察覺到自己指尖的動作和那一點無端流露出的情緒。
    車窗外的路燈閃爍,燈影倒退,時骨滿目映著窗外一片純白的風雪,路燈的光影在他漂亮的臉上熠熠生輝,也把他的三枚耳釘映出奇異的銀色光芒,連帶著他藍黑色的發色一起,鍍上一層流水般的碎金。
    “聞教授,雖然我知道你也不一定會答應,但我還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極光?”時骨聲音堪稱輕柔地問他。
    “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可以等你工作忙完,我們找一個好的極光觀測點,哪怕等上一個晚上也沒關係,哪怕看不到也沒關係,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隻想和你待在一起。”
    車子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聞寒洲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來這邊不是為了追極光的,隻是單純為了開會,結束以後就會離開挪威回到巴黎,所以對於你的請求,大概是不行的。”
    “不行就不行,說的那麽官方幹什麽。”時骨本來也沒對聞寒洲能答應自己抱太大希望,他重新靠回到座位上,“那你什麽時候開會?總不至於後天晚上就走吧?後天晚上你要是沒什麽事,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是謝謝你今晚為我做的這麽多事了。”
    綠燈的光芒劃破了霧蒙蒙的黑暗,聞寒洲再次發動汽車,淡淡道:“不用。”
    “我邀請你去追極光你不去,吃飯的麵子總要給我一個吧?”時骨似笑非笑,如同含著一汪水般的桃花眼望著聞寒洲,“我又沒讓你和我去開房上床,就吃個飯,怎麽搞得我好像能吃了你一樣。”
    這家飯店離他們住的酒店不遠,大概開了二十分鍾就到了酒店停車場,現在不是旅遊旺季,酒店停車場裏的車不多,更是看不到一個人影,聞寒洲把車停好,“你的傷口也包紮好了,晚飯也吃了,燒也退了,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就先回去好好休息,至於其他的事,我們明天再說。”
    時骨這時候又犯了渾,他賴在聞寒洲的車上,換了一個姿勢,“聞教授,我說真的,你答應我吧,我們明天晚上出去吃飯,就在特羅姆瑟,我請你。”
    因為生病的緣故,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聲線又輕又柔,聲音軟軟的,就像是在和聞寒洲撒嬌一樣。
    車內空間狹小,環境昏暗,聞寒洲的車上開著暖風,兩人距離離得很近,近到聞寒洲可以聞到時骨身上那股香豔的玫瑰花香氣,連帶著時骨這個人一塊,從頭到尾都蒸騰著無端的媚意。
    眼波流轉間,聞寒洲看著時骨眼尾的那顆紅色小痣,不知為何,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想要用手指遮住那顆痣,還有時骨眼睛的心情。
    氣氛愈發曖昧,時骨在黑暗中打量著聞寒洲好看的眉眼,咬著嘴唇,有點想要吻上去,於是湊近了幾分。
    聞寒洲並沒有躲,他縱容著時骨靠近自己,卻在兩人相貼的極近時伸出手,從後麵勾住了時骨的衣領,避免他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時骨不滿地挑了挑眉,輕聲開口:“聞教授,現在氣氛這麽好,我們不kiss一下麽?”
    聞寒洲泛著綠意的眼眸微微垂下去,落在時骨顏色鮮豔的嘴唇上,不答反問:“你手腕上的傷還疼麽?”
    “疼,聞教授,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時骨伸出手,想要去抓聞寒洲的衣領,又被聞寒洲手疾眼快地逮住,他握住時骨的手腕,刻意避開了他傷口的部位。
    這下時骨纖細白淨的手腕又被聞寒洲掌握在了手裏,聞寒洲盯著時骨漂亮的臉,眼眸透過那雙無框眼鏡散發著微微的綠色光芒。
    “疼也不是我給你造成的,回去以後好好休息,明天去追極光的時候注意別沾水,好好養傷,後天我帶你去換藥。”
    “你就和我說這些?”時骨被他氣的想笑,覺得自己媚眼拋給瞎子看,“聞寒洲,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滿足我一下我的要求?我不就是想和你kiss一下,有這麽難?”
    “除了心理問題和學業問題以外,別的事情都去找別人給你解決。”
    聞寒洲不買他的賬,捏著時骨的後脖頸把他拉開,硬是讓兩個人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
    時骨:“……”
    不愧是聞寒洲,自己這樣的美人就坐在他麵前,主動對他投懷送抱,居然還能做坐懷不亂,真是他媽的浪費了這大好氛圍和大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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