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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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到了上高中的年紀,我考上了重點高中,梁晰言沒那個能耐,就去讀了國際高中,平日裏我在學校裏住,和他見不到麵,我們之間就相安無事了一段時間。”
現在提起這些事,時骨的聲音格外平靜,仿佛在敘述什麽再無關緊要的事一樣,“直到我高三那年,我媽突然提到要送我出國的事,我沒得辦法,也沒得選,就和梁晰言一起來到了這裏,不過唯一讓我覺得比較幸運的是,我們學的並不是一個專業,所以接觸的時候也沒有那麽多。”
“可是他還是不太待見我,也許從我媽帶我嫁進他們家開始,他就不待見我了。”
時骨撇了撇嘴,有點委屈的模樣:“雖然現在想想,那些事已經沒什麽了,但是對於十五歲的時骨而言,那幾年對他來說特別不好過,他肯定總是很委屈,也很孤獨。”
車內很安靜,聞寒洲安靜地握著方向盤,聽著時骨一字一句地把他的過往說出,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晦澀的光芒。
“我其實本來不想出國讀書的,因為在國內的時候學習成績也還好,完全能在中國讀一個好一點的一本。”時骨輕輕揚起嘴角,“但是我媽還是執意要讓我也一起跟著梁晰言出國,所以我沒得選。剛到法國的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想回家,雖然對我而言,那個地方根本就不能算家,但起碼我媽還在那裏,我媽在那裏,所以我也走不了。”
就算時殊婷對他再怎麽嚴厲,再怎麽不顧時骨的感受,她也是時骨的親生母親,而且也是在這個世界上和時骨唯一有血緣關係的人,血緣關係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斬斷的東西,所以他對時殊婷的感情很複雜,愛恨交加,無法做到真正的去愛他的母親,對她卻也不隻有恨意那麽簡單。
時殊婷生養他一場,給了時骨漂亮的外貌,給了時骨優越的生活條件,送他出國來留學,讓他見識到了許多他從前不曾見識到的新東西,甚至還讓他遇見了聞寒洲。
對於時骨而言,他是感謝時殊婷的,可除了這樣的感激以外,他對時殊婷,似乎也沒有別的更多的東西了。
“但我還是很感謝我媽。”於是時骨誠實地說:“也很感謝我那個後爸,雖然他和我沒什麽關係,一年也說不上幾句話,如果沒有他的資金支持,或者說如果他那個寶貝兒子不來到這裏,我也不會來這裏,也不會遇到你了。”
“聞教授,遇到你是我來到法國以後最開心的事,我很幸運能夠認識你。”
時骨彎著眼睛,字字真心。
老實說,他的留學生活很無聊,每天都是家和學校兩點一線,偶爾去一次酒吧消遣,但遇到了聞寒洲以後,一切又變的不一樣起來,起碼他的生活裏多了幾分色彩,有了鮮活的,生動的氣息。
遇到聞寒洲,讓他覺得自己再次活了過來。
邁巴赫在街頭轉角處拐了個彎,在一道岔路口前緩緩停了下來,聞寒洲單手握著方向盤,偏過頭,泛著綠意的眼眸落在時骨身上,一點點地掃視過他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微紅的鼻頭,還有顏色鮮豔的嘴唇以及眼尾的那一顆紅色小痣。
一點點玫瑰花味的香氣飄進聞寒洲的鼻腔,那是獨屬於時骨身上的味道,千嬌百媚,帶著一點欲望的氣息,卻半分也不俗氣。
“看我做什麽?”時骨看聞寒洲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輕聲問。
良久,聞寒洲開了口,他的聲音很輕,在車內的空間裏蕩漾起一條條波紋,回蕩在時骨心上。
“這條岔路口,左轉是回你家的路,右轉是回我家的路,想要走哪一條,選擇權在你。”
“……”
時骨愣愣地看著聞寒洲,仿佛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一般。
半晌後,二人的氣息再次交疊在一起,聞寒洲傾身向前,嘴唇貼上了時骨幹澀的唇瓣,二人唇齒相貼,在狹小的空間內親出一片粘膩的水聲。
這一個吻並沒能持續太久,短短的十幾秒後,聞寒洲便先行分開,時骨貪戀地睜開眼,本能地追著他的嘴唇,想要繼續吻過去,卻被聞寒洲伸出手指,抵住了他的唇瓣。
“先回答我的問題。”聞寒洲的聲音有些低啞。
時骨顧不得手上的傷痛,向前一點,扯住聞寒洲的衣領,貼上他的鼻尖,輕笑著揚起嘴角,不答反問:“你說呢?”
二十分鍾後,車子開進了巴黎第七區某高檔公寓的地下停車場,聞寒洲把他那輛邁巴赫停好,朝著時骨微微頷首,“走吧。”
時骨也是第一次來第七區,他自己租的房子並不在這邊,他也租不起這麽高檔的房子,而聞寒洲的家則住在這高檔公寓的第六層。
這公寓大概一百六十多平,房間內彌漫著低調奢華的氛圍,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沉香氣息,與聞寒洲身上的味道很像,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水晶吊燈,折射而出的光芒落在客廳正中間的真皮沙發上,地麵上鋪著一張厚實的灰白色地毯,玻璃茶幾上放著聞寒洲的車鑰匙以及幾張散落的法文報告,屋內隻有他一個人的生活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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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窗外就是矗立在黑夜裏的埃菲爾鐵塔,時骨站在窗邊,向著窗外看去,看著比自家不知道繁華了多少倍的夜景和遠處的埃菲爾鐵塔,一時間有些感慨。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
“坐。”聞寒洲給時骨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茶幾上。
時骨有些拘謹,他看著聞寒洲那雙泛著綠意的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道:“聞教授,你私自帶學生回家,我們這算不算是不正經師生關係?”
聞寒洲站在時骨身前,“我們不正經的可不隻有師生關係。”
時骨:“……”
“也算是不正經醫患關係。”聞寒洲湊上來,握住了時骨的脖頸。
呼吸交疊間,時骨隻覺得氣息有些淩亂,他看著麵前聞寒洲那張俊朗的臉,隻覺得像是醉了一般,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摸上聞寒洲的下頜線。
他一路劃過聞寒洲的肌膚,最終停在了他的喉結上,冰涼柔軟的指尖在那凸起處輕輕打著圈,一邊肆意妄為地做著手上的動作,一邊觀察著聞寒洲的反應,黏黏糊糊地湊上去,想要吻他的唇。
聞寒洲偏了偏頭,時骨恰巧與他的嘴唇錯開,最終吻到了聞寒洲的臉頰。
時骨有些不滿,“幹嘛不讓我親你?”
“比起做這些,我還是更喜歡聽你說說有關於你以前的事。”聞寒洲伸出手,摸了一下時骨臉側的頭發,“能讓我更了解你一些。”
“我以前的事?”時骨一哂:“我不是都和你講過了,我父親在我十四五歲的時候車禍過世,死在了我的眼前,不到一年以後我母親就改嫁了,改嫁到了現在我的繼兄家。”
“不是這時候的事。”聞寒洲望著時骨的眼睛,“我想知道的是以前的事,比如在你小的時候,或者是說,我想知道在你母親沒有改嫁之前的一些事。”
聽他說起這個,時骨罕見地頓了頓,沒有立刻接上他的話。
在時殊婷之前改嫁之前的事嗎。
“以前的事情,那些事情都太久遠了,我也忘記了。”時骨三言兩語把這個話題帶過去,看著聞寒洲,“聞教授,別說這個了,我們聊點別的。”
聞寒洲那雙泛著綠意的眼睛裏閃爍著一點微光,他沒有回答,隻是盯著時骨看了半晌,確認他是真的不想和自己聊這個話題,也沒有勉強,隻是點點頭,在他身旁坐下,“那我們來聊聊有關於今晚的事。”
“我不是都和你解釋過了麽?”時骨有些無奈,“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騙你。”
“我沒說你騙我。”
聞寒洲垂下眼眸,看著時骨纏滿了繃帶的手,“你和別人打架,那是你的事,我無權幹涉,可是打架過後需要承擔的後果,包括打架所帶來的風險,我希望你下次都能考慮到。”
“我知道你在麵對你的繼兄時需要發泄,你打架有你自己的苦衷。”
聞寒洲的聲音很輕,在漆黑的,如同濃墨般的夜色中喃喃低語時格外溫柔,就像在時骨麵前為他唱一首安眠曲那樣,回響在時骨耳邊,聽的他有些困倦。
“可你是成年人了,你也該有更體麵的解決方式。”聞寒洲摸著他柔軟的頭發,“無論什麽方法,打架都是最不可取,也都是最危險的那個。”
他不在乎打架的後果,他也不在乎梁晰言會被時骨弄成什麽樣,無論怎樣,他都可以幫時骨兜底,可他在乎的是時骨的安危,他不想讓時骨那樣危險,把自己落入一個隨時會被傷害的危險境地之中,他想讓時骨安穩一點,哪怕一點點也好。
時骨抬起眼睛,看著麵前的聞寒洲,眼神裏有些懵懂,帶著一點不符合他年齡的天真和稚嫩。
“如果你想的話,你繼兄的事,我會幫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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