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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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寒洲沒在聞灼庭的病房裏待多久,隻和他說了幾句話以後就離開了,他本來也不是為了和聞灼庭交心的,隻是想在聞灼庭麵前出一口氣,為了自己,也為了時骨。
他這次回來,就是告訴聞灼庭自己和時骨的事情的,聞灼庭這輩子對不起的人有很多,聞寒洲數不清,可他不能接受他對不起自己最愛的人,不管是曾經他的祖母,還是現在他的愛人時骨。
從病房離開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聞景正在走廊裏玩手機,見聞寒洲神色如常地走出來,他把手機收回到口袋裏,“哥,你結束了?”
“嗯。”聞寒洲推了推眼鏡:“送我回家。”
聞景點點頭,沒從他哥臉上捕捉到任何一絲難過或者低落的情緒,不過想想也不奇怪,聞灼庭畢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再加上從前他對他們的祖母也不好,更是逼得聞寒洲和時骨分開了這麽久,現在他到了油盡燈枯之時,聞寒洲能從洛杉磯趕回來見他一麵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聞景毫不懷疑,就算是聞灼庭現在真的死在他麵前,他哥也會麵不改色,吩咐人辦好後事以後就直接帶著時骨離開。
黑色賓利在夜幕中行駛在公路上,聞景開車很穩,車速也不快,他瞄了一眼坐在後排,靠在真皮座椅上的聞寒洲,小心翼翼地問:“哥,你這次帶時骨回來,打算在巴黎待幾天?”
“如果你們待的時間長的話,接下來的行程,我可以來安排。”聞景頓了頓,接了一句。
“不用。”聞寒洲開了口,他的聲音有點啞,透著幾分疲憊,“我們不會在巴黎停留很長時間,我要帶他出去轉轉。”
這幾個月兩個人的工作都忙,他作為主任事情多,那麽身為主任助理的時骨也就跟著受累,好不容易這次借著這件事帶著時骨回來,也就不急著回去工作,帶他出去玩玩,改善一下心情,讓他開心一點,也是好的。
“喔——去哪裏?”聞景下意識問:“我過幾天要去新西蘭玩一圈,最近法國太冷了,而且經常不見太陽,我還是比較喜歡夏天,要是你們沒定下來想去哪裏的話,可以去南半球玩玩,這季節的澳洲和新西蘭都不錯的,小時應該會喜歡。”
聞寒洲說:“那要看他想去哪裏,他想去哪裏,我就帶他去哪裏。”
聞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下,在聞寒洲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翻了個白眼,在心裏罵他死戀愛腦。
三年前就是戀愛腦,三年後還是戀愛腦,如果不是他知道聞寒洲和時骨之間的事,是聞寒洲的弟弟,那聞景絕對想不到,聞寒洲那高冷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英俊外表下,居然隱藏著一顆寫滿了自己愛人名字的心。
聞寒洲不知道聞景在心裏罵他是戀愛腦的事,他隻想要快點回家,家裏有他真正擔心,也真正想見的人。
公寓的門緊閉著,聞寒洲輸入密碼鎖,把門打開,玄關處一片黑暗,客廳裏的燈光灑下來,落在地上,空氣中漂浮著甜甜的蛋糕香氣,聞寒洲在門口換好鞋,向著客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時骨手裏抱著一個沙發靠枕,身上換了從家裏帶過來的睡袍,他手邊擺著一塊隻吃了一點點的芋泥千層蛋糕,靠在沙發裏,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裏播出的綜藝。
似乎是播放到了什麽特別搞笑的片段,時骨彎了彎眼睛,極輕地笑出了聲,而他也在這時注意到了回來的聞寒洲,於是偏過頭,“聞教授,這麽早就回來了?”
這一幕其實很稀鬆平常,每一對同居的戀人,或是已經結了婚的合法夫妻,可能都會在兩人漫長的相處過程中出現一次這樣的場景,可就是這樣普通的場麵,比起親吻和擁抱,卻更加讓聞寒洲心動。
“嗯。”聞寒洲脫掉大衣外套,“我不會在醫院待太久,想著速戰速決,回來陪你。”
時骨換了個姿勢,看著聞寒洲坐過來,身上還沾染著屋外的寒氣,直接貼在了聞寒洲身上,柔軟的發絲蹭著他的肩膀,揚起頭,追逐聞寒洲的嘴唇,找他索吻。
“時骨,我身上涼。”聞寒洲微微側了一下臉,躲開他湊過來的唇,“別冷到你。”
時骨索吻失敗,挑了挑眉,他盯著聞寒洲看了半晌,直接翻身,跪坐到聞寒洲的腿上,雙手軟綿綿地掛住他的脖頸,與他的距離無限貼近。
“你不高興。”
時骨盯著聞寒洲深沉的綠色眼眸,沉默良久後開口,把自己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聞寒洲,你不高興。”
或許是因為聞灼庭的事情,雖然他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也做過對不起聞寒洲的事,可那畢竟是聞寒洲的祖父,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現在的聞寒洲,人在麵對自己至親離開的時候,無論他有多麽的怨恨,無論有多少誤會和傷害,都會隨著生命的逝去而煙消雲散。
“你的祖父,他……他還好麽?”時骨輕聲地笑了笑:“雖然他是你的祖父,但我還是不喜歡他,因為他曾經拿你逼迫我,逼迫我離開,讓我們錯過了整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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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沒關係,都過去了,無所謂。”
時骨歎了一口氣:“他畢竟是你的親人,親人去世的話,你心情不好也很正常,沒關係,感到不開心的話,就發泄出來,我願意當你的出氣筒。”
“時骨,我沒有不高興。”
聞寒洲覺得他可能是誤會自己了,可時骨的感覺也確實很準確,他達不到不高興的程度,隻是心情不大好,卻不是因為聞灼庭的事,而是在擔心,擔心時骨。
“我隻是在擔心你,擔心你的心理狀況,畢竟這是在巴黎,你之前有過ptsd的症狀和反應,又在三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所以,我很怕帶你回來,你會觸景生情,再次回想起以前的事,產生軀體化反應。”
聞寒洲一直很怕發生這種事,雖然時骨現在的心理狀況看上去很正常,也沒有任何的不對勁,但是並不排除突發病症的可能,說他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他本來就想帶著時骨從醫院裏解放出來,出門散散心,如果因為這種事讓時骨軀體化,症狀發作,那他會自責,也會心疼。
聞灼庭是死是活,那是他自己的命數,和聞寒洲無關,他也並不關心,能來見他最後一麵已是仁至義盡,但時骨不同,他是他真正愛護,想要關心一輩子的人,所以他不想讓時骨受到一點傷害,也不想因為他的事,影響到時骨的情緒。
時骨略有驚訝,沒想到他是因為自己的事才心情欠佳,可驚訝過後,他又鬆了一口氣,於是捧住愛人的臉,與他鼻尖相抵:“擔心我做什麽,我自己都不擔心我自己,聞教授,你過於緊張了。”
他是真的不擔心自己,於他而言,自己早已脫離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再度回到了聞寒洲身邊,現在的他們,沒有任何的阻礙,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把他們拆散,時骨愛他,所以會心甘情願地留在他的身邊,也是因為愛他,所以會選擇忘記那些讓自己痛苦的曾經,努力地治愈,修複自己,讓自己變成不會被愛人操心的,心理健康的人。
鼻尖相抵,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時骨的眼眸裏映著聞寒洲英俊的臉,他看見男人的嘴角微微揚起,勾出一抹弧度,“時骨,你可以不用擔心你自己,但是我做不到不擔心你。”
時骨是他的愛人,是他的寶貝,愛讓人如履薄冰,聞寒洲踏進了時骨的情緒裏,並且時刻關注,不想讓他受到一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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