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低頭吻了吻寧萌發頂，她在睡夢中嚶嚀一聲，手臂摟得更緊。
    窗外的巨浪再次拍打車身，鐵皮發出沉悶的聲響，卻絲毫驚不醒屋內的酣眠。
    煤油燈的光暈在晃動的雨幕中搖曳，將兩人交纏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仿佛整個狂暴的世界都被隔絕在這層木牆之外。
    河水在黑暗中咆哮，黑雲裂開的縫隙裏偶爾閃過青紫色的電光，卻隻能照亮瞬間翻湧的浪尖。
    而木屋中的毛毯下，明野的掌心貼著寧萌後腰的溫度，她的呼吸拂過他胸口的舊傷，兩人的心跳在寂靜中重合。
    奶酪的鼾聲與醜寶細微的咕噥，和著壁爐裏木柴燃燒的輕響，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安全網，將屋外的風雨雷電徹底隔絕。
    當又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明野睜開眼，看見寧萌睫毛上的光暈。
    她在睡夢中蹙了蹙眉，他便輕輕拍著她的背，直到她重新舒展眉頭。
    窗外的雨勢絲毫未減，河水仍在瘋狂咆哮，而木屋中的溫暖卻像永不熄滅的燭火，將兩人包裹在安穩的夢境裏，任憑外界天翻地覆，這裏始終是一片被守護的寧靜港灣。
    明野仰躺在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上，目光茫然地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煤油燈影。
    窗外的雨勢越來越大，鐵皮屋頂被砸得如同密集的鼓點，混著河水拍打車身的轟鳴，在密閉的空間裏織成一張喧囂的網。
    他無意識地摳著毛毯邊緣的線頭，嗅著寧萌的發香，忽然覺得這片刻的安寧有些不真實。
    “怪誕法則。”
    很快，明野召喚出了怪誕法則。
    泛著幽藍光芒的古籍應聲懸浮在床頭，書頁自動翻開，聊天頻道的文字如螢火般跳動
    “誰能告訴我這雨還要下多久？明明才中午，天都已經黑了！”
    “+1！老子的破船差點被浪掀翻，剛才觸礁了，船底漏了個洞！”
    “樓上知足吧，我昨晚遇到個會飛天的大魚，船帆都被衝爛了……”
    “我今天發現一座小島！上麵全是銀礦石，有組隊來挖的嗎？”
    “真的假的？別是陷阱！”
    “騙你幹嘛？我發定位了，島上還有棵發光的樹，看著就值錢！”
    明野的指尖劃過懸浮的文字，屏幕上瞬間彈出數十條新消息，全是詢問坐標和組隊的請求。
    “奶酪。”
    他喚了一聲，金毛犬從床底鑽出來，濕漉漉的鼻子蹭著他的手心。
    醜寶撲棱著翅膀落在枕邊，喙尖指著窗外，一道青紫色的閃電劈開黑雲，將瞬間照亮的河麵映成鐵灰色，浪尖上隱約可見扭曲的黑色陰影。
    聊天頻道還在瘋狂刷新，有人說看到了漂浮的古城遺跡，有人抱怨引擎在暴雨中失靈。
    明野關掉頻道，怪誕法則化作光點消散，他重新躺回床上，聽著寧萌均勻的呼吸聲，忽然覺得這搖晃的木屋竟成了風暴中最安穩的孤島。
    明野閉上了眼睛，寧萌的臉頰貼著他胸口，發梢掃過鎖骨，帶來一陣酥癢的麻意。
    燭光在她蜷曲的睫毛上跳躍，將眼瞼映成半透明的粉，鼻尖微微翕動時，能看見細小的絨毛在光暈裏浮沉。
    她的手臂環著他的腰，指尖無意識摳著他後腰的舊疤，像握著一枚安心的繭。
    毛毯滑落至腰間，露出她肩線優美的弧度，昨夜未拆的繃帶在燭光下泛著微光，邊緣被體溫烘得微暖。
    明野能感覺到她每一次呼吸的起伏，胸膛與他的輕輕相貼，像兩片隨波搖曳的葉子。
    窗外的雨勢忽然變大，鐵皮屋頂的聲響密集如鼓，卻絲毫未驚擾她的酣眠。
    她在睡夢中蹙了蹙眉，他便抬手替她捋開額前濕發，指腹觸到她眉骨的溫度。
    奶酪趴在腳邊，尾巴偶爾輕掃地麵，醜寶蹲在窗沿，黑曜石般的眼珠盯著窗外的雨幕，卻始終安靜得像一枚守護的紐扣。
    明野重新閉上眼，感受著她發間的皂角香混著藥膏的苦澀，在鼻尖織成一張溫柔的網。
    當寧萌的鼻尖蹭過他胸口舊傷時，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與她的重合，在狂暴的雨聲裏，奏出唯一安穩的節拍。
    寧萌是被鼻尖縈繞的皂角香喚醒的。
    她睫毛輕顫著掀開，眼尾還沾著未消的睡意，像沾了晨露的花瓣。
    明野的心跳透過胸膛傳來，規律而溫熱，她下意識往他懷裏縮了縮，發頂蹭過他下巴時，聽見他低笑出聲。
    "醒了？"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手掌順著她背脊輕輕撫摸，指尖擦過腰間舊疤時，她癢得蜷了蜷身子。
    晨光本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此刻卻隻有一片濃稠的漆黑——窗外的雨幕密得像墨汁，將天地裹成一團混沌，狂風裹挾著巨浪拍打木屋的聲響，如同巨人的心跳。
    寧萌仰起臉看他，發絲散落枕間，幾縷濕發黏在臉頰，燭光將她眼瞳染成琥珀色。
    她鼻尖蹭過他鎖骨，呼吸拂過未愈合的咬痕，忽然伸手勾住他脖頸，將臉埋進他肩窩。明野能感覺到她睫毛在他皮膚上輕掃，像振翅的蝶。
    "外麵還在下雨……"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剛醒的軟糯。
    明野攬著她腰往毛毯裏掖了掖，指尖觸到她後腰的溫度。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窗戶，玻璃上凝結的水珠蜿蜒成河，將翻湧的黑色浪濤切割成破碎的畫麵——黑雲低垂得仿佛要壓到水麵，浪尖卷著白沫撞向天際，卻在觸及木屋時被無形的屏障彈開，碎成萬千銀珠。
    奶酪打了個哈欠，金毛蹭過兩人膝蓋，醜寶從窗沿飛下來，喙尖輕輕啄了啄寧萌垂落的發絲。
    壁爐裏的木柴劈啪作響，火星濺起又落下，將她側臉的絨毛照得發亮。
    明野低頭吻她額角，嚐到殘留的雨水涼意，她卻忽然笑起來，溫熱的呼吸噴在他喉結。
    窗外的雷轟然炸響，木屋輕輕晃動。
    寧萌的手悄悄探入他掌心，指腹摩挲著他虎口的老繭，兩人交疊的腳踝露在毛毯外。
    當又一道閃電劈開黑雲，明野看見她睫毛上的光，忽然覺得這狂暴世界裏，唯有懷裏的溫度真實得像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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