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暮剛走到曬穀場，就見蘇傾城胸前的薔薇印記突然滲出鮮血。
    她捂住胸口咳嗽，竹篩裏的草藥瞬間變黑。
    “姐，我的蠱笛……”
    蘇傾城從腰間解下骨笛，笛身上的花紋正以詭異的速度褪色，“好像感應到很可怕的東西。”
    姐妹倆對視一眼，同時奔向寨口的圖騰柱。
    那是苗疆世代守護的靈泉標記，此刻柱身上的蛇形紋路正滲出黑血。
    蘇傾暮將手掌按上去，冰藍色靈力注入的瞬間，整根柱子劇烈震動，地底傳來沉悶的轟鳴。
    “暗河的水在倒流！”
    老蠱婆的妹妹舉著羅盤趕來，指針瘋狂旋轉，“元震天不是要汙染水源，是想把整條靈泉暗河改道，引向他藏在金三角的秘密基地！”
    三天後，“傾顏”的直升機降落在金三角的叢林邊緣。
    蘇傾暮穿著迷彩服，腰間別著蛇形劍和蠱笛。
    沈墨卿背著的醫療箱裏裝著特製的淨化藥劑，是用苗疆的七葉一枝花、漠河的生薑和巴黎實驗室的玫瑰精油調配的，能在三分鍾內中和靈泉汙染。
    “祁鈺破解了元震天的電腦，”
    沈墨卿展開地圖，用紅筆圈出個山穀，“說這裏有個廢棄的日軍碉堡，暗河的改道裝置就藏在裏麵。”
    他指著地圖邊緣的注釋，“但碉堡周圍埋滿了機械蠱，是元震天結合苗疆蠱術和機械技術搞出來的東西。”
    叢林裏的霧氣濃得化不開，蘇傾城的蠱笛吹不出音波，竹簍裏的金蠶蠱縮成一團，顯然被某種力量壓製著。
    蘇傾暮的玉佩燙得像塊烙鐵，她撥開擋路的蕨類植物，發現樹幹上纏著銀色的絲線，是玫瑰商會特製的合金絲，上麵沾滿了石化病毒。
    “小心別碰！”
    蘇傾暮用劍挑斷合金絲，絲線落地的瞬間化作無數機械螞蟻，朝著她們的方向爬來。
    沈墨卿立刻點燃火焰噴射器，火海中傳來金屬爆裂的脆響，卻有幾隻漏網的螞蟻鑽進了蘇傾城的褲管。
    “姐！”
    蘇傾城的小腿突然僵硬，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硬化。
    蘇傾暮立刻掏出修複膏抹在患處，又將冰藍色靈力注入她的湧泉穴。
    看著妹妹痛苦的表情，她突然想起父親手劄裏的話，“雙生花，同根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咬破指尖，將血滴在蘇傾城的薔薇印記上。
    兩道金光從姐妹倆的胸口升起，在空中交織成一朵雙生花，機械螞蟻在金光中紛紛解體。
    蘇傾城的小腿恢複知覺，卻發現姐姐的手臂上長出了相同的硬化斑塊。
    “你用自己的血脈替我擋了咒？”
    蘇傾城抓住她的手腕，眼淚砸在蘇傾暮的手背上，“不行，要解一起解！”
    “傻丫頭，”
    蘇傾暮擦掉她的眼淚，“這是我們的宿命。還記得婆婆說的嗎？雙生花合璧，能破世間萬咒。”
    她舉起蛇形劍，劍身與蠱笛共鳴，冰藍色與金色的靈力在劍尖凝成螺旋狀的光刃，“跟著我，找到暗河的閘門。”
    碉堡的鐵門鏽跡斑斑，上麵刻著玫瑰商會的齒輪標誌。
    蘇傾暮用劍劈開鎖鏈，撲麵而來的是濃烈的血腥味。
    地上躺著幾具穿著軍裝的屍體，皮膚都呈現出石化狀態，手裏還攥著“傾顏”的淨化劑，瓶身已經碎裂。
    “是聯合國的維和部隊。”
    沈墨卿檢查屍體上的編號，“他們應該是先一步找到這裏，被機械蠱偷襲了。”
    他指著牆角的通訊器，“還能開機，祁鈺或許能接收到最後的信號。”
    蘇傾城吹起蠱笛，這次笛音穿透濃霧，在碉堡深處引發回響。
    黑暗中傳來翅膀振動的聲音，無數機械蝙蝠從穹頂俯衝下來，翅膀上的刀片閃著寒光。
    蘇傾暮揮劍斬斷迎麵而來的蝙蝠，卻發現它們的殘骸落地後立刻重組，越殺越多。
    “它們的核心在天花板的通風口！”
    蘇傾城突然大喊，她胸前的薔薇印記正對著某個方向發光，“那裏有靈泉汙染的源頭！”
    沈墨卿扛起火焰噴射器對準通風口，火舌直射進去的瞬間，所有機械蝙蝠同時停擺，化作散落的零件。
    碉堡中央的地麵突然裂開，露出下麵流淌的暗河，河水泛著紫黑，水麵漂浮著機械殘骸，河床上豎著十幾個金屬閘門，每個閘門都連著靈泉分支的管道。
    “元震天想把汙染過的靈泉水分流到世界各地。”
    蘇傾暮看著閘門上的刻度，非洲、歐洲、美洲的字樣清晰可見，“幸好他還沒來得及啟動總開關。”
    她剛要伸手去按關閉按鈕，暗河中央突然升起座石台，元震天的屍體被鐵鏈綁在石台上，胸口插著根水晶管，管裏流淌的紫黑色液體正順著管道注入暗河。
    屍體的眼睛突然睜開，發出機械的嗡鳴：“雙生花血脈……終於來了……”
    “你沒死？”
    蘇傾城握緊蠱笛，笛音化作利刃射向石台，卻被無形的屏障彈開。
    “我早已將意識注入靈泉係統。”
    元震天的屍體緩緩坐起，水晶管裏的液體加速流動，“隻要靈泉還在，我就永遠‘活著’。你們以為摧毀了機械部隊就能阻止我？太天真了……”
    他的手臂突然爆開，露出裏麵的機械骨骼，骨骼上纏繞的電線接入閘門控製台。
    暗河的水開始沸騰，紫黑色順著管道蔓延，“看看你們守護的靈泉吧，現在它是我的武器！等這些汙染水流向各大洲，所有人都會變成我的傀儡，而你們……”
    蘇傾暮沒等他說完，已經拉著蘇傾城躍到石台上。
    姐妹倆的手掌同時按在水晶管上，雙生花的力量化作金色與冰藍色的光網，將紫黑色液體牢牢鎖住。
    “父親說過，靈泉的本質是生命，不是武器。”
    蘇傾暮的聲音帶著靈力的震顫，“你永遠不懂守護的意義。”
    水晶管在光網中寸寸碎裂，元震天的屍體發出刺耳的尖叫，最終化作一堆廢鐵。
    暗河的水漸漸清澈，露出河底的鵝卵石，陽光透過碉堡的裂縫照進來，在水麵映出細碎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