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老宅的朱漆大門早已斑駁，門環上的銅獸被歲月啃噬得隻剩輪廓。
    蘇傾暮推開虛掩的門，青磚地上的青苔裏嵌著未生鏽的齒輪，顯然有人剛來過。
    正廳的太師椅上坐著個穿旗袍的老婦人，手裏摩挲著個青銅煙杆，煙鍋裏的火星明明滅滅。
    “終於來了，靈泉守護者的後人。”
    老婦人抬起頭，眼角的皺紋裏嵌著金屬光澤，“我是元震天的妻子，明月。”
    她將煙杆往地上頓，地磚突然翻轉，露出通往地下密室的階梯。
    “那孩子的心髒泵，是用靈泉核心做的。”
    密室的石壁上掛滿了元家曆代的畫像，最後一幅是元俊鴻的照片，旁邊貼著張泛黃的報紙，標題用紅筆圈著。
    “靈泉守護者離奇失蹤”。
    “三十年前，元震天偷走靈泉核心時，你父親拚死搶回了半塊。”明月指著畫像下的石台，“剩下的半塊，就在那孩子的心髒裏。”
    石台中央的凹槽裏，機械泵的圖紙正在發光，與男孩項圈的坐標完全吻合。
    蘇傾暮突然明白，元震天的機械泵根本不是要殺死男孩，而是要用他的血脈喚醒完整的靈泉核心。
    “他以為融合核心就能掌控靈泉。”明月的聲音帶著歎息，“卻不知核心認主，隻有雙生花血脈能讓它蘇醒。”
    沈墨卿突然按住腰間的槍，密室入口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
    石壁後鑽出個三米高的機械人，手臂上的槍管正對著石台。
    “明月，你敢背叛主人！”
    機械人的頭部裂開，露出裏麵跳動的紫色核心，“這孩子的心髒泵已經啟動，核心融合後，整個北平都會變成石化區！”
    蘇傾暮將男孩護在身後，玉佩與他項圈的青銅符文同時亮起。
    冰藍色靈力順著指尖流入男孩心口，機械泵突然發出蜂鳴，半塊靈泉核心從皮膚下浮了出來。
    “想融合？先過我這關！”
    她拔劍時，密室的穹頂突然裂開，蘇傾城的蠱笛音如利劍般刺進來，機械人的槍管瞬間凍住。
    元明月將煙杆擲向石壁，隱藏的暗格裏滾出堆淨化彈，“這些是用祁鈺的配方做的，能暫時壓製核心。”
    機械人掙脫冰凍，槍管噴出紫色霧氣。
    蘇傾暮的靈力在身前凝成冰牆，霧氣撞上冰牆，發出玻璃碎裂的脆響。
    男孩突然掙脫沈墨卿的手，撲向機械人張開的胸腔。“奶奶說過，元家人的血能熄滅核心！”
    他抓起地上的青銅煙杆，狠狠刺向自己的心髒泵。
    機械泵發出刺耳的尖叫，半塊核心從男孩胸口飛出，與機械人胸腔裏的另一半在空中相撞。
    兩道光芒炸開時，蘇傾暮與蘇傾城同時躍起，雙生花的力量在半空交織成金色光網。
    核心碎片落入光網，竟開始自動重組，化作顆通體透明的水晶。
    “原來如此。”
    明月看著水晶落淚，“真正的靈泉核心，需要守護者的血脈與元家的血脈共同喚醒。”
    機械人在水晶光芒中融化，化作灘紫色液體。
    蘇傾暮將水晶按在男孩心口，機械泵的齒輪紋路正在消退，皮膚下的紫色脈絡漸漸散去。
    密室的石壁突然震動，沈墨卿抓起對講機，祁鈺的聲音帶著喘息傳來。
    “沙漠的汙染擴散了！元震天的虛影在操控沙塵暴，裏麵全是石化病毒！”
    蘇傾城的袖中飛出靈泉魚，在半空化作張地圖，塔克拉瑪幹沙漠的位置正閃爍著紅光。
    “我去沙漠。”
    蘇傾暮將重組的靈泉核心塞進背包，“你們帶孩子去瑞士，那裏的淨化艙能徹底清除他體內的殘留汙染。”
    她轉身時，明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青銅煙杆塞進她手裏，“這煙杆能召喚元家舊部，他們在沙漠底下藏著淨化裝置。”
    沙漠的月光慘白如紙，沙塵暴裹著紫色沙礫，打在防護麵罩上劈啪作響。
    蘇傾暮按下淨化彈的開關，彈體在空中炸開，中藥吸附劑形成道綠色屏障，暫時擋住了沙暴。
    祁鈺的越野車陷在沙坑裏，車輪旁的仙人掌開著黑色的花，花瓣邊緣在滴紫色汁液。
    “核心重組的波動引來了元震天的主力。”
    他指著遠處的沙柱，裏麵隱約有機械獸的輪廓，“淨化站的濃縮液罐被撞破了，汙染正在順著地下河擴散。”
    蘇傾城吹起蠱笛，沙漠深處傳來駝鈴聲。
    十幾個戴頭巾的族人騎著駱駝趕來，駝峰上綁著苗疆的草藥包。
    “婆婆說用醒神草和靈泉水晶能做沙障。”
    她將銀簪插進沙裏，簪子周圍立刻冒出片綠色嫩芽，“我們得在天亮前堵住地下河口。”
    蘇傾暮握緊青銅煙杆，煙鍋裏的火星突然變成金色。
    沙丘下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二十個機械人破土而出，胸口的元家徽記在月光下泛著藍光。
    “元家舊部聽令！”她將煙杆指向地下河口的方向，“用淨化裝置構建防線！”
    機械人舉起手臂，掌心噴出的不是子彈，而是帶著中藥香氣的綠色霧氣。
    紫色沙礫遇到霧氣，立刻化作透明的水珠，滲進沙漠深處。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沙塵暴終於退去。
    蘇傾暮跪在地下河口，將重組的靈泉核心嵌進河床的裂縫裏。
    水晶接觸沙子的瞬間，整片沙漠突然亮起藍色光脈，如同大地的血管。
    “看那裏！”
    祁鈺指著遠處的沙丘，黑色仙人掌正在褪色，花苞裏鑽出嫩綠的新芽。
    蘇傾城的蠱笛突然掉在沙地上，她捂住胸口蹲下身，薔薇印記與靈泉核心產生共鳴，在沙地上映出幅雙生花圖騰。
    “元震天的虛影在消散。”
    她抬頭時，朝陽正從圖騰中心升起，“他的意識離不開汙染，現在靈泉核心淨化了源頭，他再也不能重組了。”
    三個月後，清北中醫係的實驗室裏，那個苗疆小姑娘正給醒神草澆水。
    花盆裏的草葉上趴著條透明的小魚，是從蘇傾城袖中溜出來的靈泉魚。
    蘇傾暮翻開新的實驗記錄，扉頁畫著沙漠裏的光脈圖騰，旁邊寫著“1981年春，靈泉核心歸位，汙染源頭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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