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乳稱(盤盤還是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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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臉色蒼白,可是沒有休息好,我讓府醫來給你看看。”
    他這話直接讓徐靈君臉色又白了幾分,卻是往他懷裏靠了靠,“不礙事,早前在侯府婆母不是特意讓大夫瞧了嗎,昨夜,夫君又那般勇猛,妾身為了早日懷上夫君的孩子,便每日用些湯藥。”
    戚修凜不語,昨夜,他雖未與她敦倫,卻將她折騰的不輕。
    “辛苦夫人了。”將人扶坐在窗邊的軟榻上,不多時,孟嬤嬤送了湯藥,的確是助孕的好東西,不過喝多了也傷身子。
    戚修凜負手而立,見她小口小口的喝著,鼻尖上還沁出汗水,眉眼柔順,卻並未激起他憐惜之情。
    他就坐在軟榻不遠之處,背脊如山筆挺,看著溫和又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
    徐靈君越發不安,那藥比她調理身體的湯膳還要難喝,忍著想吐的感覺,她用帕子擦拭嘴角,頗為體貼的為他著想。
    “夫君不是要去上差?妾身已經好多了,夫君不必擔憂,還是差事重要。”
    戚修凜正襟危坐,不疾不徐道,“不礙事,時辰尚早。”
    不多時,鐵衣在外揚聲稟報,“爺,世子夫人,東西送來了。”
    徐靈君心頭一跳,撲通撲通的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嚨。
    她使勁按住,給孟嬤嬤使了個眼色,後者快步走出去,從鐵侍衛手裏接過漆木雕花的小匣子,又小心的送了進來。
    到底是什麽值得他這般上心?
    匣子打開,裏麵躺著一方柔軟的潔白帕子,上麵繡著幾片修竹,右下方有個盤字。
    她沒用過這東西,定是徐卿歡落下的。
    “為夫記得夫人的乳名有個圓字,盤字是何意?”戚修凜目光望向徐靈君。
    徐靈君嚇得呼吸發緊,絞著帕子笑道:“上次見了一個遠房表妹就叫盤盤,當時覺得她繡工不錯,便與她討了幾條帕子,一直帶在身上沒想到昨夜遺落在書房,妾身瞧著夫君還未題完字便弄汙了帕子,這條便丟了吧。”
    真是晦氣,拿在手裏都嫌髒。
    帕子上還不知沾染了什麽汙穢。
    這麽想著,徐靈君嘴角的笑都變得僵硬。
    戚修凜微微頷首,眸光掠過那條帕子,叮囑她好生休養,這才舉步離開了內室。
    他甫一離開,徐靈君便用力撕扯著帕子,差點弄斷了指甲。
    “去把那個賤人給我叫過來!”
    她滿心的怒火,眉間盛氣淩人,一改方才柔弱的模樣。
    徐卿歡知曉嫡姐不會輕易揭過,見著嫡姐的瞬間便先發製人。
    “是卿歡的錯,昨夜一心想著幫嫡姐將書信找回來,免得被世子發現誤解了嫡姐這才失了謹慎,嫡姐罰我吧。”
    徐靈君滿心的不悅在聽到她乖順的話語時有了鬆緩。
    “那嫡姐之前答應我的,拿到信件之後還有的賞賜可還作數?”
    孟嬤嬤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件事,為了少生事端,湊近徐靈君耳邊低語,“姑娘眼下莫要計較這些瑣事,儋州來的就是眼界小,這樣也好掌控。”
    徐靈君自然不缺銀子,陪嫁裏就有不少田產商鋪,不過因為經營不善,前些日子關了幾間成衣鋪子,倒也影響不了她。
    “給了她,另外,知情不報還是要罰,就罰你受百針之痛。”
    所謂的百針並非一百根細針紮入皮肉,而是一根貫穿始末,否則依徐卿歡熟悉穴位的功夫,根本不用孟嬤嬤動手。
    事後,她回了耳房,將幾塊碎銀子寶貝似的放在床榻下的木箱裏。
    自從徐靈君折了她的狼毫撕了書冊,她再不敢將東西放在明麵上。
    “姑娘,這麽多銀子啊。”秋蘭挨著她,手剛碰到她手臂。
    徐卿歡倒抽口氣。
    秋蘭趕緊卷了她袖口,看到白皙手臂上滿是針眼,還冒著血珠。
    “這,大姑娘也太過分了,又想讓您伺候世子,又動不動就對您用罰,想馬兒跑也得給點糧草吃吧!”
    徐卿歡忙捂住她的嘴,搖了搖頭。
    侯府的圈子她沒有融入過,但明白被侯爺寵壞了的嫡姐顯然還不算穩重。
    她頂撞,換來的隻有更凶狠的懲罰,適時地求全退讓才能過得舒心些。
    “再過段時日,去見母親,有了這些錢能買好些東西。”
    她眸光清澈,緊緊攥著銀子,笑的極為滿足。
    針紮算什麽。
    能拿到銀子才最要緊。
    ——
    五軍都督府內,晌午的日頭暖意融融的灑在窗欞,折射出的光斑落在一襲偉岸落拓身影上。
    鐵衣帶著新打探來的消息進了大門。
    “爺,查到了,程安去過一次城東翠柳胡同的香粉鋪子,不過那鋪子是夫人的陪嫁鋪麵,每天往來的客人也沒什麽問題,至於那封信,興許是程安跟哪個女子私下往來,寫了些粘牙的東西。”
    戚修凜目光淩厲清冷,信是徐靈君拿走的,為了個仆從居然做如此行經,實在與她主母的身份不匹配。
    加之晨間,她似乎對帕子和詩集的事一無所知。
    一時間腦海裏又蹦出昨夜將她壓在書案上的畫麵。
    海棠沾雨,嬌不勝弱,隻是與白日的徐靈君略有偏差。
    戚修凜捏著文書,指腹用了幾分力氣,吩咐鐵衣讓人繼續跟著程安。
    但到了晚間,他卻並未宿在漪瀾院。
    接連好幾日,不止徐靈君內心焦灼,連戚夫人也有所察覺。
    戚夫人為國公府操持大半輩子,太夫人年紀也大了,近些年身子不大好,前幾日還咳了血,著急之下,便讓後廚燉了些增進夫妻感情的湯膳。
    “你與靈君成婚五載,好不容易回來,正是該濃情蜜意的時候,就是公事再多也不能總宿在書房,你夫人該怎麽想?”
    戚夫人特意將戚修凜喚到佛堂,言語諄告。
    按理說,哪家婆母會為了子嗣的事日夜憂愁。
    但她膝下隻有戚修凜,外麵還有人虎視眈眈,一日沒有喜訊傳出,她便不能安穩。
    用飯時,戚修凜與徐靈君皆喝了那湯,分量夠足,隻不過他定力強,眼下還未發作,依舊麵色如常。
    “母親說得是,兒子本來就打算今晚去漪瀾院。”
    戚夫人疑惑的看著他,“那是你妻子,你莫冷著她就好,畢竟她也為你守了五年。”
    戚修凜神態自若,語氣也頗為順從,他是知曉母親的辛苦,自然以孝為先。
    徐靈君卻不似他這般從容,忍著體內的燥熱,匆匆回了院子裏,就著冷茶吃了好幾盞,依舊消不下心頭的浪潮。
    四肢血液裏似有蟲蟻在啃咬。
    弄的她很不舒服,心裏總是惦記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