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雀兒鬼魅般出現在糧垛上，手裏晃著半塊虎符："四殿下讓我問諸位，是想要個被燒成白地的揚州，還是..."她突然甩出個冒著青煙的竹筒，"開城門迎王師？"
    "我迎你祖宗！"胡凱旋淩空接住竹筒塞進魚簍，反手甩進運河，爆炸激起的水柱澆滅了三處火頭，柳明卿的樓船開始傾斜，周鐵帶人乘亂殺上甲板，卻見艙內堆滿貼著封條的官銀。
    "兵部剿匪的餉銀！"林秋棠劈開木箱，銀錠內側全烙著朱雀紋，胡凱旋突然聽見齒輪轉動聲，撲倒她滾出船艙，整艘樓船解體成數百個火藥筏，順著運河流向各個碼頭。
    紅雀兒立在最後一塊甲板上嬌笑："還是四殿下英明！"突然被橫空飛來的藥杵砸中後腰，噗通栽進水裏，林秋棠趴在船板喘氣："早看你不順眼了..."
    胡凱旋撈起濕透的虎符，對著月光照出暗紋，周鐵說著："將軍，這特麽是東南軍營
    調兵符！"他轉頭看向揚州城樓，火光中隱約有鐵甲反光，"靠！難道要兵變！忍不住喊出了聲。
    "兵變個球！"胡凱旋把虎符往褲腰帶裏一塞，拽著林秋棠就往城樓跑，周鐵剛砍翻兩個叛軍，扭頭看見城頭旗杆上吊著個人，揚州知府正被當風箏放呢！
    紅雀兒濕漉漉地從巷子鑽出來，手裏還攥著半截炸焦的辮子："胡將軍跑什麽呀？不是說好要看煙火..."話沒說完被周鐵一藥杵捅在腰眼："看你先人的墳頭草！"
    三人衝上城樓時，守將正舉著千裏鏡裝模作樣，胡凱旋抄起銅鑼"咣"地砸他後腦勺："兄弟望遠鏡拿反了！"鏡筒裏滾出張紙條，上麵畫著攻城器械的構造圖。
    周鐵刀架在守將脖子上："四皇子許你什麽好處？"這廝突然咧嘴笑，滿口金牙哢哢掉出火藥渣，林秋棠臉色驟變："他吞了霹靂子！"
    轟隆一聲，城牆垛口炸出個豁口，胡凱旋抓著旗繩蕩下去，正看見護城河上漂來艘鐵皮船，船頭站著個戴麵具的，手裏舉的令旗上繡著四爪金龍。
    "裝神弄鬼！"胡凱旋甩出鐵鉤勾住船舷，麵具人掀開袍子露出滿身竹管炸藥："我乃..."話沒說完，被林秋棠的藥粉糊臉，竹管引線"滋滋"地滅了。
    周鐵跳上船掀了麵具，底下是張燒爛的臉："是五年前東宮走水的太監總管！"那閹人突然撕開衣襟，胸口綁著的琉璃瓶裏泡著枚東西："兵馬大元帥夏侯玦兵符在此！"
    胡凱旋掄起船槳拍碎琉璃瓶："泡在瓶子裏，你當標本呢？"兵符滾進河裏瞬間，對岸突然亮起無數火把，夏侯玦穿著戰袍站在戰車上，身後是整裝待發的朱雀營。
    林秋棠突然指著護城河："你們看！"河水泛起詭異的金色，漂浮的金粉遇火即燃，周鐵刀鞘開始發燙："他們在水裏下毒！"
    紅雀兒鬼魅般出現在桅杆上："胡將軍，四殿下讓我捎句話。"她甩出個竹筒砸在甲板上，"要麽開城門放夏侯玦總兵入城，要麽看揚州百姓變烤鴨～"
    胡凱旋擰開竹筒倒出卷帛書，竟是蓋著六部大印的檄文，周鐵一把搶過來撕碎："假的！新任兵部尚書昨日還在京城！"
    "昨日是真，今日可未必。"紅雀兒突然甩袖放出群火雀，鳥喙裏叼著的磷粉撒向糧倉。林秋棠藥杵打落兩隻，掰開鳥腹驚叫："是工部侍郎做的機關鳥！"
    夏侯玦這邊將戰車緩緩推進，車轅上架著的銅炮開始充能，胡凱旋眯眼看清炮身上的梅花印，突然大笑："這陳年啞炮你也敢用？"話音未落，銅炮炸膛，崩飛了戰車頂蓋。
    "就是現在！"周鐵吹響鷹哨，城外密林裏突然殺出輕騎兵，胡凱旋掄起鐵匠錘砸向城門機關："老子的援兵到了！"
    齒輪卡住瞬間，紅雀兒甩出鐵蒺藜纏住鎖鏈："胡將軍可知，這城門機關連著地下火油庫..."突然整個揚州城震動，屋簷上的瓦片嘩啦啦往下掉。
    林秋棠趴在地上聽聲："是地下有爆炸聲！"胡凱旋卻盯著裂開的地縫冒冷汗："夏侯玦炸了地下暗道！"
    護城河開始沸騰，金粉混著硫磺形成毒霧，夏侯玦在親衛掩護下後撤，戰車掀開露出精鐵鑄造的炮管，周鐵瞳孔驟縮："是西域的佛朗機炮！"
    紅雀兒趁機溜上城牆，緋紅衣裙被燎出十幾個破洞，林秋棠剛要追，被她反手撒了把金瓜子："妹妹，姐姐教你個乖"，瓜子落地炸出煙幕，露出藏在牆磚裏的火藥引線。
    胡凱旋扯過軍旗浸水撲打引線，煙霧中瞥見夏侯玦腰間玉佩："那是工部侍郎的遺物！"周鐵聞言搭箭就射，玉佩應聲而碎，掉出把黃銅鑰匙。
    "工部侍郎的寶庫鑰匙！"胡凱旋眼珠子都紅了，林秋棠突然扯開他衣襟，露出同樣位置的刺青："你也有工部刺青？"
    混戰中沒人注意紅雀兒溜到地裂口，朝下麵扔了顆震天雷，轟隆巨響後，塌陷處露出個巨門，門環上梅花鎖孔正在泛紅。
    "都別打了！"胡凱旋舉著鑰匙大吼，"這門後麵是火器庫！夏侯玦想要的是這個！"
    夏侯玦突然策馬衝來，龍袍被火星燎得千瘡百孔："豎子安敢！"胡凱旋把鑰匙插進鎖孔一擰，巨門緩緩開啟的瞬間，所有人都被氣浪掀翻。
    門內是整排的炮管，炮身上刻著"永昌三年監製"，林秋棠摸著冰涼炮管顫抖："師父改良的雷火銃..."突然炮陣後方傳來齒輪轉動聲，十架床弩自動上弦對準眾人。
    夏侯玦突然狂笑："天助我也！"話音未落床弩調轉方向，淬毒箭頭齊刷刷對準他，紅雀兒倚著門框嗑瓜子："總兵大人忘啦？工部機關隻認刺青不認人～"
    胡凱旋扒開上衣露出刺青，床弩應聲垂下箭頭，周鐵突然揮刀劈向夏侯玦："逆賊受死！"卻被突然殺出的柳明卿用折扇架住，扇骨裏射出的銀針釘在弩機上。
    "本帥還有三萬大軍！"夏侯玦撕破戰袍露出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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