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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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之上,烈日已漸升空,天地間卻仿佛突然冷了幾分。
淮北王站在原地,額間冷汗涔涔,一張俊朗莊嚴的麵孔,如今再難維持鎮定。
那雙眼睛四下張望,卻看見的,是如山倒海一般的質疑,是千百道冷冽目光的交錯。
他張了張嘴,想開口解釋。
“我……我沒有做過這事。”
他的聲音不大,微微有些顫抖,但他仍咬牙繼續:
“諸位百姓,我可以對天發誓,那劍客的選拔,是我親自斟酌、親自驗證過武學的。”
“他確確實實有天機山前十的實力,我怎會如此大事上作偽?我若有此念,天誅地滅!”
“他說的話,不是真的……這是誣陷!有人在汙蔑我淮北王——”
然而——
“呸!!”
一聲突兀的唾罵,如利箭般刺入耳膜。
“你還敢說不是你安排的?!那人剛才自己都招了,還跪在地上哭著喊出來的!”
“你就是怕輸,不惜騙人!我們看你是王爺,以為你忠心為國,結果你演的是這一出?”
“當我們是傻子嗎?!秦宗師堂堂七十九歲老者都親自赴約了,你卻讓個假高手來糊弄我們?”
“侮辱的,不止是秦宗師,還有我們全大堯的臉麵啊!!”
“你這是拿我們大堯一州之地胡鬧!”
眾人怒不可遏,叫罵聲接連響起,猶如滾滾驚雷,幾乎將長亭掀翻!
“滾下去!!”
“不要臉的東西!!”
“我們以為你是忠臣!原來也是佞臣!沽名釣譽,仗勢欺人!”
“再說我們都不信了!你就是個騙子!!”
罵聲潮水般蔓延,仿佛從四麵八方壓來,密不透風,惡意滔天。
而那群百姓,本還在今晨為淮北王振臂高呼,為他助威喝彩,如今卻一個個怒發衝冠,眼中不再有半分敬意,有的隻是痛罵、怨憤與失望。
人心是最易燃的柴。
此刻,他們仿佛剛剛從美夢中驚醒,而醒來後的那份羞辱與憤怒,遠比受騙本身更刺骨。
人群中,甚至有人憤而脫下了掛在肩上的披風,上麵繡著“為國為民,北王無雙”的字樣,此時卻被狠狠摔在地上,腳踩而過。
“還我們公道!”
“不要再騙人了!!”
“你配不上百姓的信任!!”
一聲聲怒喝,如鼓如雷。
而在這漫天非議中,淮北王卻是渾身冰涼,如墜冰窟。
他一向精於謀局、善於人心,可此時此刻,他竟發現,所有的辯解、所有的謀劃,竟敵不過那人一句“我不想演了”。
他心中明白得很,這種場麵,一旦失控,就再難收回。
他試圖再次開口,哪怕隻是一句申明。
“我真的沒有安排這事,我……”
“閉嘴!!”
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吼,接著是一片咒罵與噓聲。
淮北王話音未落,便再無機會說下去。
他隻覺一股巨大的羞辱撲麵而來,比這烈日還熾熱的,是民意焚燒的怒火。
“我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一位白須老者拄著拐杖怒喝。
“你若真的無辜,怎麽會不知那人心術?你若真的清白,他怎敢當眾汙蔑?!”
“你是朝廷重臣,卻做出這等醜事,你還想百姓信你?!休想!!”
“你今日這等行徑,辱的是大堯國體,是我們列祖列宗的名號!!”
“你還敢站在這?!滾下去!!”
淮北王終於沉默了。
他目光遊移,看著那片洶湧的人海,看著那無數憤怒而失望的臉龐,一時間竟覺天旋地轉、腳下虛浮。
他仿佛從巔峰跌入穀底。
明明是為了振臂一呼、再獲民心,可結果卻是滿場羞辱、百姓背棄。
他曾為這場比劍籌謀數月,布下無數人力物力,暗中挑選武者,自以為胸有成竹。
可他從未想過,那最致命的漏洞,不在棋局,而在人心。
他原以為人心可操縱,可駕馭,可收買,可欺瞞。
可他忘了,一旦操控的線斷了,那就再也收不回去。
身後站著的幾位親隨亦神色難堪,不知是該怒還是該懼。
而那原先還在巴結他的投機官員,此刻早已悄然後退數步,唯恐與他同列,沾上這場災禍。
“淮北王爺……”
有人低聲勸道,“您……您還是退一步吧。”
退?
淮北王低頭,望著那腳下的長亭石板,望著那飄落的楊絮。
退……他還能退到哪去?
民心盡失,名聲盡毀,這一步退了,他還能站得起來嗎?
遠處,秦玉京負手而立,麵無表情,似早已看穿這一切。
而郭儀那邊,也依舊未語,隻冷眼旁觀,唇角微勾,似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淮北王咬緊牙關,忽然回首看了看那仍跪在地上的劍客,目光冰冷至極。
可那人卻仿佛徹底解脫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呆滯中帶著幾分癲狂的暢快。
“嗬……終於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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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輕喃,卻更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敲在淮北王心上。
而此時此刻,淮北王站在高台,衣袍雖仍獵獵作響,神情卻再無方才的威嚴。
他孤身站立在眾怒之中,如一株腐朽之樹,被風雨包圍,遲早傾倒。
民意如潮,萬馬奔騰,終將他吞沒。
——此刻,曾經叱吒朝野、令萬民側目的淮北王,終於——顏麵掃地,敗走如狗。
人群仍在怒吼,亂象如潮。
可就在此刻,那原本麵色蒼白、幾乎無言以對的淮北王,突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他這一笑,初聽輕微,繼而愈發張揚,那笑聲竟透著一股說不清的寒意,仿佛來自深淵。
“嗬嗬……哈哈哈……”
人群一時噤聲。
百姓們皆愣住了,齊齊望向那台階之上正揚聲大笑的男人——那是他們曾信任、曾敬仰的王爺,曾為大堯立下赫赫戰功的封疆大臣,可這一刻,他的笑容卻讓人心生寒意。
“玩弄人心?”淮北王抬手撫了撫衣襟,整了整披風,聲音低沉卻清晰。
“終究被人心所反噬啊……嗬嗬,果然如此,終究……逃不過。”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更多的卻是一種極度的疲倦與荒涼,仿佛在這短短一瞬之間,從高台跌落穀底的不是威望,而是他內心最後一絲對“眾生”的憐憫。
忽而,他的眸子冷了。
那是一種極為危險的眼神,如冰刃般從眼底直刺人心,令人膽寒。
他腳步一轉,緩緩地走下高台。
眾人皆不明所以,隻是本能地讓出一條路,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寂靜。
直到他站定。
他站在了一位正在怒罵的老者麵前。
那是方才怒斥他“沽名釣譽”的那位須發皆白的耄耋老人,蒼老的身軀微駝,卻眼神堅決,不曾躲避。
“你說我,不配百姓信任?”淮北王輕聲問道,嘴角仍掛著笑意,似是在與人和談。
老人挺直腰背,毫不退讓:“你本就不配!”
“好。”
淮北王點了點頭,聲音忽地低沉下去:“那本王,便與你講講配與不配。”
下一息,光芒一閃。
——白刃入紅!
那柄淮北王隨身佩戴的玉柄長匕,悍然拔出,幾乎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已然刺入老者腹中。
“啊——!!!”
驚呼聲幾乎震天。
人群頃刻大亂,眾人呆滯地望著那一幕。
那位老者睜大了眼睛,臉上的震驚與難以置信逐漸凝固,嘴唇微張,卻再也發不出一個音節。
“你!”他指著淮北王,手指顫抖,卻隻能慢慢垂下。
血,順著他身上破開的衣襟汩汩而出,染紅了淮北王的靴子與台階,也浸透了長亭下的青草泥土。
可淮北王的神情,卻平靜得可怕。
他緩緩抽出匕首,在長袍上隨意擦了擦,那雪亮的刃上仍滴著血珠。
轉身,麵對眾人,他冷冷地吐出一句:
“此事……就是子虛烏有!”
“誰再敢胡亂嚼舌頭根子,別怪本王無情!!”
這一聲怒喝,如雷霆炸響!
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這之前,他們或許還隻是憤怒、失望、怨憤,可這一刻,他們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是的,真正的恐懼!
他們猛然意識到,這位曾以“仁德”自稱的淮北王,並非溫厚如傳聞,而是一頭真正的——狼。
一頭,失控的狼。
“來人!”淮北王高聲道,聲音猶如寒鐵撞鍾,震懾全場。
“將此地維持秩序者,全都給我列隊!”
“司馬南!”他猛然轉身,聲音更冷,“你來!”
那一直站在他不遠處、麵色難堪卻不敢妄動的司馬南一怔,急忙上前躬身:“末將在。”
“你去,帶兵封鎖此地。”淮北王低聲道,字字如冰,“不許任何人離開,誰敢喊叫,格殺勿論!”
“是!”
司馬南一咬牙,雖不願,但也不敢違逆,隻能領命而去。
而此時此刻,長亭上下,數百名百姓俱是戰戰兢兢,不敢再言語一字。
一個剛剛高聲辱罵過淮北王的中年男子,此刻早已臉色慘白,躲在人群中不敢動彈,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他明白,他若再開口,或許就是第二個倒下的人。
“你們以為,眾口鑠金,本王便不敢殺人?”
“你們以為,拿著幾句空話,就能將我逼到絕境?”
淮北王環顧全場,聲音一如既往平靜,但越平靜,越讓人膽寒。
“錯了。”
“你們能給本王的榮耀,本王也能一掌碾碎你們的性命。”
說罷,他轉頭望向那秦玉京,目光中帶了絲複雜。
這老家夥,可是個麻煩啊。
一片肅寂之中,秦玉京望著那被兵馬包圍的山丘,輕輕拂了拂衣袖,平靜地問道:
“這麽看,今日的劍,是比不了了啊?”
他的語氣中無喜無怒,像是對一場本就注定的結局輕聲做了一個結語。
淮北王聽後,神色微滯,隨即又是溫文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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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所言極是,今日之局,諸多意外,實在未能如願。”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那還癱在地上的“劍客”身上,麵上浮現一抹譏誚,轉瞬即逝,旋即朗聲道:
“既是本王無力完成賭約,那便認輸履約。”
他徐徐舉手,朝天一指:
“此局原以一州為注,如今比劍未成,乃我之錯,本王言出必行。”
“如今,既然是本王代政,自當由本王主持大局!即刻起,洛陵以北雲河州,歸於秦宗師所有。”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在場眾人聽得清清楚楚——這是堂堂淮北王,當著朝臣與百姓的麵,將一州之地拱手送出。
原以為他會死撐到底,卻不曾料到,他竟這般“從容”。
“好一個淮北王,竟是認了?”
“秦玉京甚至沒打就贏了?”
百姓驚疑未定,有人激動,有人茫然。場麵一時複雜至極。
而秦玉京,隻是淡淡地一揖手:
“如此甚好,我隻要這一州,既然王爺割讓,我便不再多留。”
他語聲溫和,但那隱含鋒芒,卻讓所有人明白:他若繼續留在此地,今日怕不止一州之變。
說罷,他不再多言,轉身下山,直奔官道,宛若從未踏足過這山丘半步,身影翩然,衣袂飄搖,宛如雲煙。
直到那道身影漸行漸遠,再無蹤影,場中的所有人,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真的就這麽走了。
而他們,也終於鬆了口氣。
可下一刻,遠處山路驟起塵煙,馬蹄如雷!
一支全副披掛的兵馬,自山腳呼嘯而來,旌旗烈烈,殺氣騰騰!
為首之人,正是司馬南!
他目光冷冽,朝前一揮手,便有數百騎兵如潮水般湧入山丘,將原本已鬆弛下來的眾人,再次緊緊圍困!
這一變故,讓眾人再度色變。
“王爺這是……又要做什麽?”
“秦老已經走了,這兵馬為何還來?”
“不是為秦老護送,便是要……肅清?”
一時間,朝臣們麵麵相覷,百姓們更是驚恐萬分。
就在這壓抑到極點的時刻,淮北王緩步而出,立於長亭之上,衣冠不亂,神情平靜,他的目光再無先前的溫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冷冽與威嚴。
“秦宗師既已取州而去,此事已結。”
“但此地……仍是本王治下。”
他抬起手,手指緩緩掃過台下人群,一字一句,冷聲道:
“今之亂象,皆因有人借比劍之名,圖擾一方安寧。為肅王庭威儀,安撫人心,本王唯有暫封此地,逐一審查。”
話音未落,兵刃出鞘!
兵卒們立刻開始驅散人群,朝臣被迫歸列,百姓則被趕入山道,驚呼聲、哭泣聲、斥罵聲混作一團!
“不是剛說完仁義割地,怎麽轉身就翻臉了?”
“這……這不是陷人於死地嗎?”
“他是要殺雞儆猴啊!”
人群中,有人大喊:“秦老啊,回來啊!你走了,他就要殺人啦!”
可那道青衣人影,早已沒入遠山蒼茫之中,再無蹤跡。
此刻的山丘,不再是劍台,而是牢籠!
而那站在高台之上的淮北王,卻如同一尊冷峻之神,俯瞰眾生,語氣冷漠如霜:
“傳我軍令,今日之後,長亭附近十裏內封鎖三日,凡入場者皆須核查。”
“違者,殺無赦!”
這番話一出,朝臣們已驚駭莫名。
有人試圖上前勸阻:
“王爺!這……這若傳入京中,恐對朝局不利!”
可淮北王目光一掃,那人便再也不敢作聲。
他知道,今日之恥,淮北王需用鐵腕彌補;而這些“證人”,哪怕不死,也不能讓他們自由離去。
於是,在秦玉京走後的第一刻,場中便徹底變天。
百姓的信任,被鐵騎碾碎;朝臣的尊嚴,被命令粉碎;這場比劍的餘波,才真正開始。
而山外的秦玉京,走在通往雲河州的官道上,回首望去,隻淡淡歎了一聲:
“人心既失,天命亦衰。此地……怕要亂了。”
長亭之上,殘陽斜照,灑落下一地肅殺的光。
台下,百姓早已被兵馬驅散,哭喊四起,而那一眾朝臣,則是滿麵驚懼,驚魂未定地擠在角落,宛若待宰之人。
就在這時,一襲青衣的謀士快步而來,正是淮北王座下第一智囊——諸葛南。
他輕聲而急促地走近淮北王,低聲勸道:
“王爺,眼下之事雖有波折,但大勢未失,若再添殺戮,隻怕……會寒了人心,壞了王爺多年積累的名聲聲望。”
說到“名聲”二字時,他聲音格外低,眼神也隱隱帶著勸諫的憂慮。
但淮北王聽後,卻隻淡淡一笑,笑意之中卻帶著譏諷與冷意。
“南先生,你說這名聲……”
他頓了頓,望向遠處那尚未散盡的山煙與混亂,語氣忽然一變,低沉中透著刻骨的冷漠:
“當本王被算計的那一刻開始,就再無什麽名聲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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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今日若是被秦玉京徹底羞辱,割地之後再失勢,明日那街頭巷尾,便要把我淮北王貶得一文不值。”
他忽然拔出佩劍,寒光耀眼,語聲森寒:
“史書,從來不是清流寫的,是勝者寫的。百姓,也非明察秋毫之士,不過是些道聽途說的愚民罷了。”
“隻要我們贏了,誰還記得今日之事?”
他一字一頓,森然道:“百姓的舌頭可以割,朝臣的筆也可以折。”
諸葛南聞言,神情微變,望著王爺臉上那抹陌生的冷峻,竟有些不敢置信。
“王爺……你要封口?”
淮北王不語,隻輕輕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兵甲輕鳴,寒意四起,仿佛連日光也被割碎。
諸葛南下意識回頭望去,正對上那些驚魂未定的朝臣麵孔——其中更有幾位,那是這大堯朝堂天大的人物!
如郭儀、許居正、霍綱等人,此刻一個個噤若寒蟬、麵如死灰。
“王爺……”他低聲開口,試圖再度勸說,“這些大人們……難道也要?”
淮北王仿佛早知他會問此句,反而先他一步笑了:
“這群人,你覺得他們有一個會真正站在本王這一邊?”
“他們今日雖不言,卻皆暗自怨我;他們看我割地,心中幸災樂禍;他們盼我失敗,回京好將我彈劾、削權。”
“他們不可信,也無用,留著作甚?”
他轉過頭,望向那遠處金烏將落的天邊,語氣輕描淡寫,宛如一位在風中整理衣襟的旅人。
“今日劍試之亂,波及數人,本是無可奈何之事。”
“朝廷若追究,大可一言——比劍未成,山間風波,擾亂場麵,有奸人趁亂圖謀不軌,本王即刻剿滅,未使禍患蔓延。”
“誰敢質疑?”
諸葛南聽到這裏,已徹底明白。
這不是一時的權謀之念,而是淮北王本性深處的清算之意。
他想收回民心,但不是用言語與恩惠,而是用鐵與血。
他要掌控局勢,不是靠輿論與仁德,而是靠清除異己、肅清內奸,打造一個絕對服從的“鐵幕”。
諸葛南沉默半晌,終是輕輕一笑,笑中透著冷意,也透著臣服:
“王爺,我懂了。”
他緩緩拱手,低聲道:“這局……我替王爺善後。”
淮北王滿意地頷首:
“你去安排,明日之前,所有在場之人,一一清點,嚴查背景。凡有與其他五王通聲氣者,嚴懲不貸;其餘之人,或遣返或軟禁。”
“記住,不留尾巴。”
“是。”諸葛南領命而去,腳步穩重,不再有絲毫遲疑。
而此時,台下已有幾名將校壓著一名年邁朝臣上來,剛才還在恭維淮北王的牆頭草大臣,掙紮著喊道:
“王爺!你不能這樣做!我們是朝廷命官,是……”
但話音未落,一記刀背擊中他的頸側,將他打得昏死過去。
淮北王沒有回頭,隻一揮手:
“帶下去。”
於是這場比劍之後,山丘未有刀光,卻起血雨;未有劍氣,卻生肅殺。
百姓散去、朝臣被擒、輿論封口、文官肅清。
整個長亭,成了政權清洗的戰場。
秦玉京並未走遠。
一旁的長亭之上。
秦玉京遙望著下麵發生的事情,微微搖頭。
他似有所感,微微側目,望向南方那一抹暮色,長歎一聲:
“割地之後,必有流血。看來的確是……亂了。”
“甲子魁首蕭寧,我倒是好奇了,你的國家都亂成這般了,你究竟還在等什麽呢?”
“如此下去,老夫可真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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