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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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風從北堤方向吹來,拂過殘破不堪的村頭瓦片,帶著幾縷殘血未幹的氣息,也卷起上南村屋舍間稀疏的燈火,吹得蠟燭搖曳,仿佛隨時都要熄滅。
    此時的上南村,卻異常安靜。
    篝火微明,燒得木柴哢哢作響,火光將村口營地照得如同白晝。
    瓊州車隊的營地已經紮好,鐵拳與蒙尚元為首的親衛統領,此刻卻已漸入夢鄉。
    連日奔波、警覺不斷,使得他們早已疲憊至極,而今夜難得有酒,雖是清淡薄酒,卻也讓人微醺。
    鐵拳靠著一口木桶,打著輕鼾,手裏的鐵盞滑落在地,發出清脆一聲;
    蒙尚元則坐在一塊青石上,頭耷拉著,不知何時也閉上了眼。
    他的手還搭在刀柄上,但手指卻已鬆垮,毫無戒備。
    軍士們一圈圈圍著篝火席地而眠,連平日負責警戒的斥候,這會兒也都靠著斷牆小憩了過去。
    至於兵卒口中的幹糧與湯水,早已由那三十餘名“幸存村民”親手煮製,軍士食之無疑,絲毫不曾設防。
    便在這夜色最濃,萬籟俱寂的時刻,那些被救下來的“村民”,終於動了。
    地窖邊,一個原本躺在草垛中的老者,緩緩睜開了眼。
    他並未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向一旁斜瞟了一眼。
    幾乎同一時刻,角落裏那個孩子也緩緩坐起,目光冷冽,根本沒有半分孩童的純良天真。
    他輕輕推了推身邊一名中年婦人,小聲道:“藥效……差不多了。”
    那中年婦人眼神一凝,低聲嘀咕:“所有人都已經睡熟,鼻息平穩。”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隨後低聲道:“看來,是飯菜裏的藥起作用了!”
    那名老婦人緩緩掀開蓋在身上的破毯,腰間竟露出一柄鋒利的匕首,鋥亮如雪!
    “可以行動了。”她冷冷道。
    霎時間,原本昏昏欲睡的一群“村民”,竟如約定好了一般,紛紛從營帳與村屋之中起身。
    每人動作幹脆利落,手中刀刃寒光四射,眼神凶狠如狼。
    哪還有半點“幸存者”的模樣?
    地窖邊、草垛下、豬圈旁……一雙雙陰影悄無聲息地鑽出,仿佛毒蛇般在黑暗中盤旋潛伏。
    最詭異的,還不止於此。
    就在村中另一處,白日裏累累屍橫的幾戶人家中,幾具血跡未幹的屍體,竟也在此刻,顫動了。
    “……通知所有人,別躺著了,趕緊起來了。”一個低啞的聲音響起。
    “快,把刀遞過來。”
    幾具“屍體”,竟然直挺挺地坐起身,一道道藏匿在屍衣中的身影仿佛重新獲得了生命。
    他們翻身而起,從屋角、爐灶、地縫中抽出藏好的兵刃,有人甚至在屍體堆下扒出長戟,身披殘甲!
    原來,所謂的“屍體”,竟也是假死裝扮!
    這一刻的上南村,徹底變了天!
    幾十名“幸存者”變成潛伏的劊子手,幾十具屍體變成等待複活的伏兵!
    悄無聲息間,他們迅速分頭行動,有人繞向村口,準備先封鎖營地;
    有人滲入軍帳之間,摸向斥候與親兵的腰間兵刃;
    甚至有人已伏至衛清挽所居的馬車周邊,手中短刃寒芒四射,殺意濃重。
    而與此同時,村外荒草地間,另一支人馬,也悄然抵達。
    康王親兵!
    約三百人,皆為康王私養死士,此刻早已繞開官道,從林間奔襲而來,悄然分散在村落周圍。
    他們身披夜行軟甲,手持彎刀、弩弓與火器,悄無聲息地將上南村圍了個水泄不通!
    康王本人立於最後一排,一襲黑袍,背手而立,目光森冷。
    他的身邊,則是墨染早已安插好的親信將領,此刻立於其左,低聲道:
    “殿下,一切準備妥當,是否……動手?”
    康王點了點頭,陰鷙的臉龐在夜色下更顯扭曲,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按計劃,等裏麵信號一出,我們立刻攻村,絕不放走一人。”
    “是!”
    “今晚……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村內村外,敵影潛伏,殺機四伏。
    ……
    上南村,深夜。
    皎月如鉤,寒風如刃,整座村子在昏黃的火光中,顯得安靜又森然。
    康王一身黑金重甲,披著墨色鬥篷,立於上南村外的堤壩口,身後是他親率而來的百餘死士,全都悄無聲息地埋伏在黑暗之中。
    他們前身是康王府中的親衛,後因墨染之命悄然編入私軍之列,這支兵力雖不龐大,但皆是斬過人的狠角色。
    “回王爺,”前方一人悄聲稟道,“村中人已安排妥當,內應已在引路。”
    康王點了點頭,眼中露出幾分興奮與猙獰。
    “很好,今日便是斬草除根之時!”
    前方,一名打扮成村民的老漢悄然現身,一臉諂媚與興奮:
    “王爺,大事可成矣!那皇後與蕭偕的住處,小的早就探得清清楚楚了!”
    康王眯起眼睛,看向那人:“說吧,在哪兒?”
    “祠堂是幌子,他們表麵說讓那女人住在村中老祠堂裏,其實,那女人是住在村西那口荒廢地窖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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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
    “千真萬確!這兩日,那邊除了幾個守衛,沒人靠近過!那才是她藏身之處。”
    “哈哈哈——”康王仰頭大笑幾聲,眼底陰霾更濃。
    “衛清挽啊衛清挽,你自詡聰明,結果終究落在我手中。今夜,你逃無可逃!”
    他猛地揮手,一道寒光劃破夜色。
    “全軍聽令!”
    “——隨我殺入村中!目標:地窖!”
    死士齊聲應命,呼嘯而出!
    在那村民的帶領下,他們悄然繞過外圍哨點,穿過幾戶廢屋,借著夜色迅速逼近村西方向的地窖。
    與此同時,康王又低聲下令:“另一路人馬,前去解決蒙尚元與鐵拳等人!隻留死人,不留麻煩!”
    數十人立刻分流,黑影翻牆而入,殺氣騰騰。
    而康王本人,則是親率主力,直奔那被稱作“廢棄地窖”的目標而去!
    夜風呼嘯,塵土飛揚。
    一眾殺手繞過籬笆、穿過荒草,終於抵達地窖所在。
    那是一口被枯枝與腐葉遮住的土坑,口子早已斑駁破敗,四周雜草叢生。
    “就是這兒!”那名內應得意地笑著,伸手指著,“今天夜裏,那女人偶爾會出來透氣,其他時間幾乎都不離此地!”
    康王眼中殺意閃爍。
    “來人,破門!”
    “是!”
    兩名死士上前,提刀斬斷地窖的門鎖,掀開木板,刹那間,一股陰冷黴氣撲鼻而來。
    康王親自走上前,探頭向下看去。
    “來,照火。”
    一名死士拋下一根火把。
    火光照亮地窖底部。
    空蕩。
    寂靜。
    沒有一個人影。
    康王一愣。
    “怎麽回事?”
    地窖之中,隻有一些枯草與棉被鋪成的痕跡,還有些空壇碎瓷,甚至連炊具都還在。
    但……
    沒有人!
    一個人也沒有!
    康王猛然轉頭,死死盯住那名內應:“你不是說,她住在這裏?”
    內應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小、小的不知啊!我白日明明看到的……今晚前半夜,我偷偷探過……的確——”
    “混賬!”
    康王一腳踹翻對方,拔刀怒道:“你敢耍我?!”
    那內應撲通跪地,驚惶喊道:“不、不敢啊,王爺,小的是被冤枉的,小的可以對天發誓,的確——”
    “夠了!”康王咬牙切齒,轉頭看向地窖。
    “地窖裏空無一人……她早就不在這裏!”
    “調虎離山?還是早有防備?”
    他抬頭看向漆黑的夜色,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
    “王爺!”一名死士急匆匆跑來,低聲道。
    “我們去清理這女人的那些部下們,那個叫鐵拳的那一處……發現也沒人!整個營帳空無一人,所有人馬都不知去向!”
    康王猛地一怔,麵色大變:“什麽?”
    “……這怎麽可能?”
    “王爺,我們是不是……中了埋伏?”
    康王目光陰沉如墨,寒氣湧動,握刀的手輕輕發顫。
    “撤。”
    “撤——!”
    他終於意識到,今夜或許從頭到尾,都是對方布好的局!
    但就在他剛剛轉身那一刻,村口方向,轟然爆響!
    “轟——!”
    火光衝天而起,遠處營地驟然燃燒!
    緊接著,無數箭矢破空而來,精準地落在康王身後隊伍的行軍路徑上!
    “埋伏!!”
    有人大喊!
    可為時已晚!
    火把齊起,照亮夜空!
    村頭村尾,數百名披甲兵士一擁而入,殺聲震天!
    而那破舊的祠堂、地窖、屋舍之中,也紛紛躍出大批精銳親兵,兵刃雪亮,殺氣凜然!
    原來……
    他們早就在等這一刻!
    康王麵色慘白,一顆心沉入穀底。
    “衛清挽……”他咬牙切齒,眼中怒火翻滾。
    “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但此刻,所有的憤怒與後悔都已無用。
    他要麵對的,是無數殺意凜然的刀鋒!
    ——今夜,是一場埋伏!
    他以為自己是獵人,結果卻是獵物!
    這一刻,康王心中轟然——
    “完了!”
    康王站在空蕩蕩的地窖前,整個人仿佛石化。
    “王爺!快看!”一名親兵忽然驚呼,指向村口方向。
    康王轉頭望去,原本寂靜的村外此刻火光衝天,隱約間能看見一道道身影如林湧入,遠方傳來雷鳴般的腳步聲,還有一聲暴喝: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被包圍!!投降者可免死,負隅頑抗——殺無赦!!!”
    “殺啊!!!”
    殺聲,轟然炸響!
    一瞬間,整個上南村震動如地牛翻身。
    喊殺聲、馬蹄聲、金戈鐵鳴聲,一重接一重地響起,猶如沉沉夜幕驟然被撕裂,無數火把宛若流星墜地,從四麵八方向村中壓來!
    “敵襲!!!”
    “王爺,我們中埋伏了!”
    “快撤啊——”
    康王如遭雷擊,猛然鬆開手,那內應跌倒在地,嘴裏哀嚎:“我不知道啊王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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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已然沒人聽他的哀嚎。
    康王回頭看著地窖,早已明白——這是個圈套!
    他咬牙切齒,眸子血紅:“他們早知道我要來……”
    “這根本不是他們的藏身之地,這是引我自投羅網!”
    “——可惡!!!”
    他猛地拔劍,四周親兵亦慌忙舉起兵刃,但殺聲如潮,外圍火光越來越近,騎兵已從村口突入,披甲執槍、結陣殺來!
    “王爺,快逃吧!!”
    “不能待了!!”
    “外麵人太多了!!”
    “他們兵馬眾多,是伏擊,是早有準備!!”
    親兵軍陣立刻開始混亂,剛還整齊結陣,如今卻是人喊馬嘶、四處奔逃!
    康王氣得麵目扭曲,忽然轉身就對著一名護衛狠狠一巴掌:“都是廢物!都他娘的亂成一鍋粥了!!!”
    “列隊!列隊——給我擋住外頭!!我們還有三千人!!怕什麽?!”
    “來人!隨我突圍!!”
    可是……他的吼聲淹沒在戰鼓與馬蹄之間。
    瓊州車隊的軍士,已破村而入。
    他們行動迅捷,陣型整齊,恰似百戰精銳,刀鋒過處,血光飛濺!
    康王親兵一觸即潰。
    短短片刻,康王尚未調好陣型,已有數十人倒下,餘者皆驚惶失措,不知所措!
    這場戰爭,還未開始,便注定了敗局。
    康王站在地窖外,舉劍指天,卻已成甕中之鱉!
    夜色如墨,烏雲壓頂,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上南村外,隱隱傳來廝殺聲、火把翻滾聲。
    原本死寂的夜晚,已然徹底被戰火撕裂。
    康王怒極反笑。
    “嗬嗬……衛清挽,你果然狡猾!這一次,我算是領教了。”
    他一拳砸在地窖的石壁上,手背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但他迅速鎮靜下來,仰頭望著夜空,吸了口氣,眼中寒光凜冽:
    “算了,就算你逃了又如何?老子帶了三千親兵,你就一支殘兵車隊,也敢跟我鬥?”
    “全軍聽令!”他怒喝一聲,從地窖中跳出,聲音如雷,震徹整個村落。
    “所有人——向西突圍!殺出上南村,進駐前方老林!”
    親兵聞令而動,紛紛調轉方向,往村西疾衝,火把匯聚如流火長龍,一時間聲勢浩大,震天動地!
    康王親自上馬,雙目赤紅,一手橫刀:“讓他們知道,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但就在他們殺出村口不足三百丈時,前方山坳間突然亮起了一排排的火光,早已埋伏的弓弩齊刷刷拉開——
    “放箭!!”
    一聲怒吼。
    “嗖嗖嗖——!!”
    箭如暴雨,裹挾著死神的低語,從天而降,瞬間便將最前排的親兵射成刺蝟,哀嚎連連!
    康王雙目暴睜,大吼:“舉盾!舉盾!!快——”
    還未吼完,側翼土坡又傳來一陣轟鳴,戰馬嘶吼,刀光卷地——
    是瓊州車隊的禁衛軍!
    他們不知何時從側翼包抄,一人持斧騎馬衝鋒,瞬間便砍翻康王親兵十數人!
    “伏兵?!怎麽可能?!”
    康王臉色駭然,抬頭遠眺,借著火光,他終於看到那前方坡地上,衛清挽立於高處,黑披風獵獵作響,麵如冰霜。
    她手持令旗,一揮!
    “給我——破敵!”
    轟!!
    車隊大軍宛如脫韁之虎,鐵甲齊響,步騎聯合,從東南西三麵,徹底封死了康王親兵的退路!
    這哪裏是突圍?分明是——甕中捉鱉!
    康王猛然調轉馬頭,企圖回撤,卻撞上了車隊中埋伏的第二層包圍圈。
    這一次,是鐵拳親率的精銳百人斬。
    這些人全身黑甲,手持重戟,根本不講花樣,專殺軍中主將。
    幾次短兵交鋒後,康王的親兵已死傷過半!
    “王爺!快撤!”有人驚恐呼喊。
    “撤個屁!”康王怒吼,親自策馬殺出,然而還未衝出五十丈,一支飛槍便如長蛇般破空而至!
    “噗!”
    康王胯下戰馬當場倒地,連人帶馬狠狠摔出幾丈遠!
    他滿臉是血,爬起時已然神情癲狂,張口狂吼:“殺啊!都給我殺!”
    但回應他的,隻有親兵越來越稀疏的殘影,以及瓊州軍的重重圍堵。
    最終,在一次突圍失敗後,他的人已不足兩百!
    蒙尚元親自帶隊將其困死在破廟之前,刀鋒寒徹。
    “康王!”蒙尚元喝道:“束手就擒!你已無路可走!”
    康王望著四周騎兵包圍,望著遠處高台之上,衛清挽不動如山的身影,終於……癱軟在地,狂笑連連!
    “哈哈哈哈哈……”
    “果然……原來你們早就知道我要來!”
    “好一個衛清挽,好一個昌南王遺孀……果然,是你贏了。”
    他嘴角湧血,卻依舊罵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你不是婦人,是狐狸,是蛇蠍……是毒瘤!!”
    “來啊!殺了我!你有本事就殺啊!!”
    鐵拳上前一腳將他踹倒,冷哼一聲:“殺你?你也配?等著吧——等夫人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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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王被押下,雙手反綁,鮮血淋漓,狼狽不堪。
    他的親兵,或戰死,或被俘。
    三千親兵,換不來一個活口。
    夜色沉沉,上南村血腥未散,屍骸未清,天邊僅有一輪寒月,慘白地灑下冷光,映得村中篝火也多了幾分蕭殺。
    衛清挽臨時居所的地窖門外,已重重布防。
    幾重崗哨配合明哨暗哨,將四周百丈之地守得密不透風。
    這時,鐵拳與蒙尚元聯袂而至,剛剛從村西清理戰局回來,身上還沾著尚未幹涸的血跡。
    “夫人!”兩人步入地窖,一進門,便是抱拳行禮。
    衛清挽盤坐在一張舊木幾後,身前一盞茶,依舊嫋嫋升騰著熱氣。
    她睜眼看向二人,神色未改,卻也多了幾分清明。
    蒙尚元率先開口:“夫人,大局已定。康王已擒,其麾下兵馬傷亡過半,餘者盡數俘虜。”
    “我等方才清點,全營損傷不過三十餘人,皆為皮外之傷,未傷根本。”
    “這場突襲,被您識破布局,提前防範,才得以反敗為勝……末將佩服!”他說到最後,神情真切,語氣鄭重。
    鐵拳也重重點頭:“是啊夫人,若非您早早看出那些‘幸存者’的異常,安排我們暗中調換地窖布防,隻怕今晚——”
    他話未說完,卻已滿麵敬佩。
    衛清挽輕輕抿了口茶,放下茶盞,淡聲問道:“村外屍體的情況處理得如何了?”
    “皆已焚燒,並立木碑封村,以防疫病流竄。”鐵拳答道。
    “很好。”衛清挽點頭,隨即話鋒一轉,道:“那幾個‘幸存者’呢?”
    “全數擒下,經過審問,確係康王提前安插的死士。口供中提及,為的是引誘我等深入死地,然後配合康王突襲,一舉拿下。”
    蒙尚元應道。
    “確實是他們的手筆。”衛清挽冷聲低語,目光越發深邃。
    鐵拳卻仍不解,皺眉問道:“隻是……夫人,您究竟是如何看出那些人有異的?我們那時檢查了三遍,連他們身上舊傷都查過。”
    衛清挽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輕輕點了點桌上的茶盞,茶麵平靜無波。
    良久,她才幽幽開口:
    “那三十幾人,被囚於地窖數日,卻無一人出現因缺水而脫水暈厥的症狀,體表更未見大麵積擦傷與凍瘡。”
    “且他們神誌恢複得過於迅速,不似剛曆屠村慘案的人。”
    “更巧的是,村中竟‘恰好’留有幹糧和飲水,還‘剛好’足夠我們軍隊一日之需……”
    “你們覺得這像是巧合嗎?”
    聽到這話,蒙尚元與鐵拳麵麵相覷,神情凝重。
    “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們是有備而來。”衛清挽輕聲道。
    “而我也隻能將計就計,把他們送到離我們最近的巡邏組,監視交給你們,讓他們自己露出馬腳。”
    “如今看來……他們果然動手了。”
    鐵拳這才恍然:
    “難怪……難怪夫人當時非要將那些人分散安置,還私下吩咐我們更換夜哨順序,撤掉外圈火堆……原來早就有所布置!”
    “不過夫人……”蒙尚元卻忽然低聲道,“屬下有一點不解。”
    “這次偷襲,竟然是……康王?”
    鐵拳也附和:“對啊!我們不是想引出晉王嗎?怎麽成了康王?”
    “會不會是康王擅作主張?和晉王想到一起去了?”鐵拳嘀咕著。
    衛清挽聞言,眉頭微蹙,茶盞放下,沉聲低語:
    “我也想不通。”
    她走至地窖前門,望著遠處夜色沉沉的村外山影,低聲自語:
    “這件事情,究竟和晉王有沒有關係?”
    “晉王,真的動了嗎?”
    “我們此計,是為引蛇出洞,是為逼他不得不出手。”
    “可到頭來,落網的……卻是康王。”
    她輕輕搖頭,眼中隱隱有一抹擔憂:
    “這不對勁。”
    鐵拳與蒙尚元聽得一頭霧水,卻也不好多問。
    鐵拳搓了搓手,小聲問道:“夫人……您是覺得,晉王還藏著什麽後手?”
    衛清挽沒有正麵回應,隻是輕聲道:
    “局才剛開始。”
    “康王,不過是一子而已。”
    “而那真正的對手,還未露麵。”
    她眼神一凜,冷意漸濃:
    “這是越來越怪了,這次……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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