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冀北終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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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皆認為落間城一戰會是朝廷大軍的一場苦戰,甚至於那位曾經戰無不勝的女皇陛下,都有可能在落間的堅壁之下折戟沉沙,但是隨著“神威”之火的驟然綻放,所謂的堅壁險關毫無抵抗的選擇了投降,城內的七萬守軍除了開戰之初被“神威”火炮炸死炸傷萬餘人,其餘盡數不戰而降。
    此一戰也讓世人第一次聽聞“神威”之名,神之威能,凡間必不可抵擋,在這般毀天滅地的武器麵前,任何堅守都是徒勞可笑的,也再次印證了那位女皇陛下乃是天君神母下凡的傳言,世人皆言是她將神的武器帶到了人間,用來懲罰那些不尊王命之人。
    克鄭原、除趙猛、定落間的消息傳回京城,大街小巷一片歡騰,天明帝國的朝廷百姓看到了一個欲要大一統的絕代王朝的興起,一時間讓李患之這位女皇的聲威無兩。神威的傳說更是讓百姓相信,這位女皇帝乃是上天之女,奉天命下凡來拯救天明帝國,帶領他們走向繁榮昌盛,於是家家立李患之的牌位供奉,望這位神仙女皇能夠保佑他們平安喜樂,萬事隨順。
    若是李患之知道千裏之外的京城之內百姓這般做法,恐怕要哭笑不得,別人求他保佑,他此刻卻不知道自己的煩惱誰人可以解憂。
    自從攻克了落間城,冀北數萬大軍投誠,李患之的大軍擴充到近四十萬人,雖然人數眾多,但是統屬上卻出現了一些問題,這些冀北軍兵不同於朝廷軍兵,他們並沒有跟隨李患之作戰過,對朝廷的收降雖然不再抵抗,但是凝聚力卻並不強,隻是一時出於畏懼心理才選擇了投降,若是將來有人登高一呼,恐怕會有難以估量的事情發生。
    對於軍隊的控製一直是李患之非常重視的事情,若是出現軍心不穩的事情,甚至是兵變,那將是李患之決不能容忍的,雖然他有力量將突發狀況擺平,但是大規模的鎮壓軍隊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是極度影響自己聲望和統治力的事情,若是處理不好,將會帶來不可估量的負麵影響。
    於是李患之不由又將軍事改革的事情想起,他之前便一直想對軍隊的體製進行改革,但是由於一直處於征戰之中,時機尚未成熟而遲遲未動,現在他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否則恐怕真會造成什麽難以想象的後果。
    既然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李患之也不再猶豫,下令統兵大將全部匯聚與落間城,由於落間城的勝利,落間之南冀北各地的紛紛歸順,目前譙州、雍州、獻州、宛州基本歸於朝廷治下,稍有抵抗的城池也再難掀起什麽大浪,沒有了後顧之憂,統兵大將們稍作安頓便於五日後於落間聚齊。
    “臣等恭請聖安!”
    天明帝國朝廷眾將齊齊跪倒在落間城府衙大堂之內,向高坐於主位上的女皇帝李患之叩首問安。
    天明帝國“崛興”二年五月二十日,李患之端坐於落間城府衙大堂主位之上,目光掃視堂下眾人,霍清明、左英升、杜明、陸明義、萬曆天、高天禮、董向平、藺聞宇、顧俊川、馬仁軌、馬成國、王耽、孫庭堅、嚴景信、任一鳴、王讚銘、夏侯睿、趙催、李辰灝、雲破軍、許儔等將赫然在列,就連阿茶都被李患之喊來立於自己身側旁聽,施梅嬋坐於一旁案幾之後備好了紙筆,準備記錄這曆史性的一刻。
    “朕改革朝廷施政體係及製度,已經初見成效,當時朕便想將軍事體係一並改革,但唯恐牽一發而動全身,正值連番征戰之時,會有所影響,故而一時延擱至今,此番冀北大局已定,且朝廷軍隊目前組成混雜,統屬各不相同,繼續沿用之前的製度已經是不合時宜...”
    李患之端坐主位,對著諸將緩緩說道,他聲音頓了頓,掃視一周在場眾將,見無人有異色,才又繼續說道:“此番朕欲建五軍都督府,為軍事指揮體係的最高機構,設東南西北中五府軍,每府軍設總督一人統轄,平時由大都督統籌管理,戰時負責戰略、戰術的製定,調動指揮軍隊作戰。
    今後兵部隻負責日常軍隊的管理、訓練、兵源、軍備采購、供應等事項,軍費的批準,采購的計劃等事務也全部交由五軍都督府負責,每次臨戰,朕任命的最高統帥便作為五軍都督府的最高指揮官,其餘所有人員必須配合行動,不得有違!”
    眾將聽李患之這番構想言論,不由心中一陣莫名詫異,這五軍都督府這種體製,之前可是聞所未聞,也不知這女皇陛下是怎麽想出來的,居然有這番創意,他們當然不知道,這是李患之借鑒了現代軍事指揮的作戰體係架構想出來的,就在他們還有些茫然之際,李患之的聲音再次響起。
    “今天叫你們前來,不僅僅是要向你們宣布這件事,更是要將此事推行下去,軍事的改革不僅僅是架構體係這樣簡單,朕有意將原來的官職製度全部改變,連帶軍隊的建製規模也一同重新劃分,但這需要一步步的來,這次就先落實五軍都督府的基本架構,由於目前朝廷的兵力尚未達到充實五軍的規模,故而先設立中府軍、北府軍和東府軍三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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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患之說罷,看了看堂下的眾將,目光落在了馬仁軌身上,麵帶笑意的再次說道:“這東府軍朕意以海軍為主,總督自然要在海軍之中挑選,你馬仁軌現在變為橫海將軍,統轄我天明帝國的海軍艦隊,前番給朕的奏報之中言道最近也是多有建樹,朕看罷心中甚慰,海軍乃是我天明帝國的重中之重,朕便命你為東府軍總督,總攝我天明帝國的海疆防禦,你可有膽量擔此重任?”
    馬仁軌在堂下隨眾將而立,他也聽了女皇陛下之語,言說要建立什麽五軍都督府,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府軍,直到李患之言道這東府軍要以海軍為主,馬仁軌心中大喜,暗想這下自己可以在東府軍中占據一席重要之地,免得現在這般,任誰都拿自己這個海軍的將軍當成不倫不類的怪胎一般,可他萬萬沒想到過李患之會將這五府軍中最為重視的一支府軍交給自己統攝,一時之間簡直難以置信。
    直到李患之問話,他才反應過來不是做夢,這位海盜出身的海軍悍將簡直激動的無以複加,急忙翻身跪倒在地,口中大聲言道:“陛下,臣何等樣人?海賊而已,蒙陛下簡拔才位列將軍,今陛下又授臣府軍總督之位,我馬仁軌萬死不能報陛下之恩,膽子我馬仁軌有的是,陛下盡可放心,若不能將這東府軍弄好,臣必以死謝罪!”
    說罷,叩首不停,李患之見之大喜,下了書案親自將其扶起,拍了拍這位悍將的肩膀笑道:“朕命馬成國為海軍都統,輔助於你,你二人要齊心協力,將我天明帝國的海軍建好,日後朕自有用到之處,萬萬不可怠慢!”
    “臣等領旨!”馬成國聽女皇陛下將自己封為海軍都統,輔助馬仁軌建設海軍為主的東府軍,也是急忙跪倒謝恩,他之前與馬仁軌一同攻略冀北塹江水寨之時便已經結實,馬成國隻看馬仁軌海戰勇謀兼備,攻如疾風,守如磐石,十分欽佩。
    馬仁軌見馬成國老成持重,威望頗高,也是敬佩異常,雙方一見如故,頗有相見恨晚之意,從此之後一同共事,心中也都是十分的歡喜,均是急忙領旨謝恩。
    李患之於是正式傳旨將東南沿海地區的沿岸守衛軍及全部海軍、水師等劃歸東府軍管轄,馬仁軌為總督總攬東府軍務,馬成國為海軍都統,輔助馬仁軌,李患之又交代了幾句東府軍和海軍需要注意的事項,於是又再次看向眾將。
    眾將誰也沒有想到,女皇陛下竟然一下將之前地位不高的馬仁軌封為東府軍總督,心中頓時都有一股期盼,若是說起軍功,恐怕除了新近來投的冀北眾將,其餘淮州、潞州這些舊將哪個不是百戰餘生,隨著女皇陛下打跑了倭桑瀛人的有功之臣,這馬仁軌都能封為府軍總督,那麽他們更是覺得自己有戲,於是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等待李患之的話語。
    李患之看了看眾人,也是心中明了,於是故意賣了個關子,緩緩踱步上了禦座,才再次開口言道:“這中府軍嗎,自然是以禁衛軍為主,既然是禁衛軍,自然是朕親自指揮,誰人擔任了禁衛軍的將領,恐怕是難以快速升遷,不知你們之中何人願意擔任啊?”
    “臣願意!”
    “臣也願意!”
    李患之話音剛落,兩人站立而出,正是許儔與雲破軍,雲破軍臉色有些漲紅,率先站出來說道:“陛下,什麽官職大小,品秩高低臣不在乎,隻要能留在陛下身邊做一護足矣!臣願為陛下效死,但陛下所指臣萬死不辭!隻求...隻求留在陛下身邊!”
    雲破軍本就對李患之有情,他如何肯外放出去為將,那豈不是再難見到意中之人,於是聽聞李患之的話語急忙率先出班陳奏。
    李患之雖然是男子的靈魂,但是隨著在帝女公主身體內時間日益加長,也逐漸習慣了女人的生活和感情習慣,他平日裏操心國事,又多有征戰,顧不得什麽兒女私情,但是他如何能看不出這雲破軍眼神之中對自己的情意,隻是他自己並非是普通女子,甚至不是一個真正的女子,故而他對雲破軍的情意也是一直故作不知,避而不談。
    此時他本想調侃一下眾將,沒想到這雲破軍卻是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這般情意也不由讓李患之微微動容,他臉色一僵,卻旋即恢複如初,麵帶笑意說道:“破軍,你尚且年少,若是一直待在朕的身邊,卻是誤了你的前程,不如朕另委重任如何?”
    “陛下,臣尚且年少,雖然自認有些武藝,但是若論統兵征戰,臨陣對敵,與在場眾位將軍比起來多有不如,在陛下身邊做個護衛便已經知足,請陛下隨臣所請,臣雖死無憾矣!”雲破軍聽聞李患之要將其前往他處,不由心中發急,口中忙謙讓說道。
    李患之見其這般言語,也不好在繼續說些什麽,於是點了點頭,又問向雲破軍身後的許儔“許將軍,你武藝過人,屢建戰功,朕已有意將其外放為將,何故也想留在朕的身邊?”
    許儔聽聞李患之的問話,也上前一步說道:“陛下,臣當初雖然被鎮民成為義士,不過就是一介剪徑的草寇,蒙陛下收留得以追隨左右,臣無以回報陛下知遇之恩,唯有一身武藝可為陛下所用,外出為將、在內為將皆是陛下臣子,品秩高低又有何不同?臣願為陛下護衛,保陛下之安危,豈是外將可比,如此論之,臣反倒是高於外將!請陛下察臣肺腑之言,準臣所請!”許儔說罷,雙膝跪地叩首不起。
    李患之見許儔說的情真意切,發自肺腑,也不由感動,這許儔乃是武藝絕強之輩,肯安心留在自己身邊為將,也可謂是忠心耿耿,李患之也不能拂了這番好意,於是也點頭示意。
    李患之低頭想想開口說道:“雲破軍與許儔二人乃是朕自民間簡拔,武藝絕強,世所罕有,就留在朕的身邊吧,封許儔為虎賁營指揮使,封雲破軍為龍驤營指揮使,皆封列侯!”
    “臣等,領旨謝恩!”許儔與雲破聽聞李患之的旨意心中大喜,紛紛叩首謝恩。
    李患之又將原自己所統龍驤軍,及眾將所統之虎賁、飛熊、鳳翔、豹韜、鷹揚、羽林、廣武、興武各軍名號收回,改編為禁衛軍各營番號,分設指揮使統轄,每營建製三千人,又挑選各軍精銳士兵組建宣武、振武、英武、雄武、天策、驍騎、金吾七營,再建以“神威”火炮為進攻武器的神威營,共計十七營五萬餘人充作中府軍禁衛,由自己親自指揮。
    從此之後橫掃天下的五軍都督府建製便開始顯露雛形,隻是這北府軍的重任交於何人之手,李患之尚未吐露,眾將心中也不免再生懸念,而李患之看著眾將的表情,不由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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