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福斯特瑞的亂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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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斯特瑞王國的王都議事廳內,鎏金穹頂在晨光中泛著冷硬的光澤,十二根漢白玉柱撐起挑高的空間,柱身上雕刻的獅鷲紋飾仿佛因殿內凝滯的空氣而收斂了鋒芒。
    猩紅地毯從殿門一直鋪到高台之上,新王布克的鎏金王座就置於那片豔色盡頭,他身著綴滿寶石的紫絨王袍,右手握著鑲嵌獅首的黃金權杖,正站在王座前慷慨陳詞。
    “加征商稅是為充盈國庫,待我組建起更強大的軍隊,福斯特瑞的旗幟將插遍德瑪拉東部的平原!” 布克的聲音洪亮卻帶著刻意的傲慢,目光掃過殿下群臣時,眼角眉梢都浸著不可一世的得意。
    他去年八月踩著前國王德裏克的退位詔書登上王位,如今不過半年,便已將暴虐刻進了每一道政令裏。
    殿下的貴族們卻無一人附和。左側列位的侯爵悄悄用指尖撚著絲絨袖口,嘴角壓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前排的伯爵垂著眼,目光落在地毯上的金線紋路,仿佛那上麵藏著比國王演講更值得關注的秘密;
    就連站在靠近殿門位置的幾位新晉貴族,也隻是僵硬地維持著躬身姿態,眼底藏不住對加稅政策的怨懟 —— 商路被苛稅攔腰截斷,他們倉庫裏堆積的羊毛與香料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這哪裏是充盈國庫,分明是榨取貴族與民眾的骨髓。
    首相愛德華茲站在群臣之首,深灰色的官袍襯得他麵容愈發沉靜。
    他曾是前國王德裏克的軍政大臣,去年布克兵變時他也加入其中,他雙手交疊置於腹前,看似認真聆聽,實則指尖正按在腰間玉佩上,輕輕摩挲著內側刻著的 “玄元” 二字,那是前幾日密約的證明 。
    視線越過幾位貴族,愛德華茲的目光與站在殿柱旁的王廷衛隊長赫爾德短暫相接。
    赫爾德身著玄鐵鎧甲,頭盔上的紅纓紋絲不動,他微微頷首,右手按在劍柄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布克仍在高台上吹噓著自己的 “宏圖偉業”,絲毫未察覺殿外的風雲變幻。
    此刻的王都外城,亨利韋德正騎著烏騅馬穿行在青石街道上。他身披黑鐵鱗甲,甲片碰撞發出清脆的 “哢嗒” 聲,身後跟著數百名精銳步兵,每人手持長矛與圓盾,步伐整齊劃一,踏在石板路上的聲音如同沉悶的驚雷。
    “武器庫留一百人,守住大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亨利韋德勒住馬韁,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兩名小隊長立刻領命,帶著士兵轉向左側的武器庫 —— 那是王都最大的兵器儲藏地,高聳的石牆的牆上嵌著銅製大門,此刻正緊閉著,守門的衛兵見是防務官親至,剛要開口詢問,便被士兵們手中寒光閃爍的長矛逼退,隻能眼睜睜看著大門被貼上封條。
    緊接著,亨利韋德又下令封鎖糧倉與四座城門。
    糧倉外的木質吊橋被拉起,士兵們手持弓箭站在糧倉的了望塔上,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東城門處,原本值守的衛兵被替換,亨利韋德的親信士兵們舉著繪有黑鷹紋章的旗幟,對進出的商隊與民眾溫和卻堅定地說:“奉防務官令,今日城門暫時關閉,明日恢複通行。” 民眾雖有疑惑,卻也不敢多問,紛紛散去。
    與此同時,王宮之內,赫爾德正沿著回廊悄無聲息地調動士兵。
    王宮的回廊由白色大理石砌成,兩側掛著曆任國王的肖像畫,赫爾德的士兵們身著輕甲,手持短劍與斧頭,腳步輕盈如貓。
    他們避開巡邏的王宮衛兵,迅速控製了王宮的四座大門 —— 正門的銅門被關上,門上的獅首門環被鐵鏈鎖住;
    側門處,兩名士兵守在陰影裏,一旦有衛兵靠近,便會立刻上前 “請” 到偏殿等候。
    議事廳的外圍防務更是重中之重。
    赫爾德親自帶著百名士兵來到議事廳外的庭院,這裏原本有二十名王宮衛兵值守,他們是布克的親信,身著銀色鎧甲。
    “陛下有令,今日議事廳周邊防務由我接管,你們先去休息。” 赫爾德語氣平靜,目光卻銳利如刀。
    王宮衛兵們麵露遲疑,其中一人剛要反駁,便見赫爾德的士兵們瞬間圍了上來,短劍出鞘的 “唰” 聲讓空氣驟然凝固。衛兵們見狀,隻得放下武器,被押往旁邊的偏殿。
    一切部署完畢時,暮色已悄然降臨。
    議事廳內的演講終於結束,布克滿意地看著殿下沉默的群臣,正準備宣布散會,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名渾身是血的王宮衛兵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跪倒在地毯上,聲音嘶啞地喊道:“陛下!不好了!亨利韋德大人帶著士兵…… 在城外與您的親信衛兵打起來了!”
    布克臉色驟變,手中的黃金權杖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什麽?!亨利韋德想幹什麽?!這個混蛋!” 他剛要下令召集衛兵,殿外又傳來廝殺聲 —— 赫爾德帶著士兵已經突破了議事廳的外圍,正與布克的貼身護衛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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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王都內城街道上,亨利韋德正指揮著士兵與布克的親信衛兵激戰。
    布克的親信約有三百人,大多是他兵變時帶來的舊部,戰鬥力強悍,此刻正手持長劍與盾牌,在街道上組成盾陣,抵擋亨利韋德的士兵。
    “盾陣推進!” 亨利韋德高聲下令,他的士兵們立刻將圓盾並攏,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盾牆,緩緩向前推進。
    布克的衛兵們揮舞著長劍,劈在盾牆上,發出 “鐺鐺” 的巨響,火花四濺。但亨利韋德的士兵們不為所動,盾牆後的長矛手將長矛從盾縫中遞出,如同毒蛇吐信般刺向敵人。
    一名布克的衛兵躲避不及,被長矛刺穿了鎧甲,鮮血順著矛尖滴落,染紅了腳下的青石路。
    街道兩旁的民眾早已躲進屋內,門窗緊閉,隻有少數人從門縫裏偷偷張望。
    一名布克的衛兵見勢不妙,想要繞到盾陣後方偷襲,卻被亨利韋德的騎兵發現。
    騎兵手持馬刀,策馬疾馳,馬刀劃過空氣發出 “咻” 的聲,一刀便砍中那名衛兵的後背,衛兵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議事廳外的庭院裏,赫爾德正與布克的貼身護衛廝殺。
    布克的貼身護衛隻有五十人,卻個個身懷絕技,身著輕便的皮甲,手持雙劍,動作迅猛如豹。赫爾德的士兵們則以斧頭與短劍為主,斧頭劈砍有力,短劍靈活多變。
    “舉盾!” 赫爾德大喊一聲,士兵們立刻舉起圓盾,擋住了貼身護衛的雙劍。
    一名士兵趁機揮起斧頭,朝著一名護衛的肩膀劈去,那護衛反應極快,側身躲開,手中的短劍直刺士兵的腹部。
    士兵慌忙後退,卻還是被短劍劃破了鎧甲,鮮血滲出。就在這時,另一名士兵從側麵衝來,短劍直刺護衛的後腰,護衛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庭院的大理石地麵上很快積滿了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白菊。
    赫爾德手持長劍,親自迎戰一名護衛隊長。
    那隊長雙劍揮舞如輪,劍氣逼人,赫爾德卻絲毫不懼,長劍格擋間尋找反擊機會。
    終於,他抓住隊長的一個破綻,長劍直刺而出,刺穿了隊長的胸膛。隊長瞪大雙眼,倒在地上,手中的雙劍 “哐當” 落地。
    議事廳內,布克早已沒了往日的傲慢,他蜷縮在王座上,臉色慘白如紙。
    愛德華茲站在殿下,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說道:“布克,你這個偽王,你毒死德裏克國王,罪大惡極,肆意妄為迫害貴族和民眾,實在可惡,現在也該退位了。”
    “不!愛德華茲,你要幹什麽!?別忘了,那次的事情你也有參與,你想把罪責都推到我一個人的身上嗎?” 布克嘶吼著,想要起身,卻被衝進來的兩名士兵按住肩膀。
    此時,亨利韋德也帶著士兵來到議事廳,他身上的鎧甲沾滿了鮮血,手中的長矛還滴著血珠。
    他走到布克麵前,聲音冰冷:“陛下,外麵的衛兵已經全部被擊潰,您沒有選擇了。”
    “我是上天挑選出來除掉你這個偽王的救國者,我受玄元之神的召喚,豈能和你相提並論?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愛德華茲傲視布克,說出了一番讓人難以置信的話語。
    “玄元之神?天選救國者?原來愛德華茲大人就是那位坊間流傳的救國者啊!神啊,快救救我們這些可憐的世人吧!”
    “把布克這個惡魔殺掉!”
    “沒錯,殺了他!以天選者的名義!”
    大廳中響起了一片嘩然,很多人聽說了最近坊間流傳的“天選救國者”的傳言。仿佛瞬間受到了神的感召,全身充滿了力量一般,七嘴八舌的叫嚷著,對著布克怒目而視,讓愛德華茲殺掉這個貪婪的竊國弑君的惡魔。
    赫爾德此時也走進議事廳來,看到眼前的場景,他走到布克的麵前,用長劍搭在布克的脖頸上:“你這該死的偽王,要麽退位,要麽...”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布克看著眼前閃亮的長劍,又看了看殿下群臣憤怒的目光,終於崩潰了。
    他癱坐在王座上,驚恐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聲音顫抖地說:“我退位...”
    愛德華茲立刻上前,從懷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退位詔諭,遞到布克麵前:“簽字吧!” 布克顫抖著拿起筆,在詔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筆杆幾乎要被他捏斷。
    當退位詔書被宣讀的那一刻,議事廳外傳來了士兵們的歡呼聲。
    天明帝國駐福斯特瑞王國大使高玉昕,第一時間承認愛德華茲的合法地位,並向其表示祝賀。
    愛德華茲表示了感謝,並邀請天國顧問團進入福斯特瑞王國幫助王國的“重建”工作。
    一個月後,基爾夫帝國。
    都城外的洛瑟河還浮著薄冰,寒風卷著雪粒打在商隊篷布上,碎冰撞擊碼頭木樁的脆響,混著城郊銀杉林的落雪聲,一同融進晨霧裏。
    城內青石板主幹道上,掃雪仆役的木鏟劃過凍土,兩側尖頂市政總署爬滿深綠常春藤,街角聖輝大教堂的鎏金穹頂刺破霧靄,晨禱鍾聲與皇宮號角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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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族府邸的雕花銅門外,披熊皮的衛兵跺著腳取暖,雪橇鈴鐺聲掠過積雪,濺起細碎的雪沫,偶爾有穿厚呢鬥篷的信使匆匆而過,鬥篷下擺掃過雪堆,留下淺淡的痕跡。
    皇宮紫銅大門被銀甲衛兵推開,猩紅天鵝絨地毯從門口鋪向議事廳,廊柱雕刻著基爾夫曆代君主征戰浮雕,穹頂水晶燈的光透過冰雕燈罩,映得青銅兵器泛著冷光。
    議事廳高台上,女皇馬傑拉傑娜二世坐在白虎皮高背椅上,深紫皇袍繡著雙頭鷹紋章,指尖銀質煙管的煙灰輕落在錦緞桌布上,目光掃過下方眾臣時,廳內隻剩呼吸與炭火劈啪聲,連窗外的風聲都似被這威嚴壓得輕了幾分。
    “福斯特瑞新王愛德華茲已經加冕已一月有餘,天國的顧問團昨夜已進駐其王宮,以‘協助重建’的名義留在了王都科林城。”
    皇太子兼首相阿列克斯上前一步,藏青禮服襯得他身形挺拔,手中燙金情報冊的封皮泛著柔光,“東部邊境的緩衝帶若被天國完全掌控,帝國的地緣安全會像洛瑟河的薄冰,一觸即碎。”
    話音剛落,國師米耶哈斯基便握著骨質念珠起身,黑色狐毛法衣下擺掃過地毯,留下淺淺的絨毛痕跡:“陛下,我倒有一個辦法。
    愛德華茲的母親曾是我霜靈教派的信徒,幾年前還在我的座下受過長者祈福,我可以命教派內最擅言辭的祭司攜帶祈福禮前往科林城,以‘舊情探望’的名義接觸愛德華茲。
    一來能避開天國的警惕,二來霜靈教派在福斯特瑞東部有不少信眾,能暗中幫咱們傳遞消息,比直接派官員去更穩妥。”
    他話音未落,大主教哈裏德薩已提著紅色繡金教袍上前,胸前十字聖牌晃了晃:“國師的建議很好,不過還是略有不妥。
    愛德華茲登基之後,就幾次宣稱他是受到玄元之神的感召成為天選救國者的,在加冕之時甚至並未邀請教廷主教出席,這明顯是要改換門庭,信封天國的教派。
    此時派霜靈教派的人去,豈不是讓天國抓住把柄,說咱們幹涉鄰國君主的宗教信仰?依臣之見,該由教廷出麵,畢竟之前福斯特瑞王國就是信封教廷的,現在以教廷的名義前往似乎更合適,若是能夠將他的信仰重新拉回正規,那也是一種助力。”
    這番話看似平和,卻暗指米耶哈斯基的提議 “不合時宜”,米耶哈斯基握著念珠的手指緊了緊,卻沒直接反駁,隻淡淡道:“大主教倒是忘了,數年前帝國與天國的邊境衝突後,福斯特瑞鬧過一場大饑荒。
    當時是霜靈教派的祭司帶著種子糧去幫他們補種,才熬過災年,愛德華茲的母親就是那時入的教。百姓更認實際的恩惠,聖樞教廷總不能靠祈禱幫愛德華茲解決眼下的糧荒吧?”
    兩人話裏藏鋒,誰也沒明著爭執,阿列克斯正想打圓場,軍務大臣梅卡耶夫卻挺著微胖的肚子站了起來,金線軍禮服的領口繃得發緊,胸前的勳章晃得人眼暈:“陛下!沒必要這麽麻煩!直接調駐在東部的第三師團和第五師團,開去科林城外圍紮營,讓愛德華茲親眼看看咱們基爾夫的軍威!他要是識相,自然會疏遠天國;要是不識相,咱們就……”
    “就什麽?” 女皇的煙管突然頓在桌案上,銀質煙嘴撞得木桌發出輕響,冷光從她眼底掃過,“蘇斯霍夫戰死之後,你掌管軍務也有些時日了,動動腦,你想讓我落一個‘威脅鄰邦’的名聲嗎?”
    梅卡耶夫被問得臉色發白,額角沁出細汗,忙低下頭:“臣、臣思慮不周……” 女皇沒再看他,目光轉向內廷大臣赫魯多夫,這位女皇的親弟弟正摩挲著腰間的和田玉佩,銀白色親王禮服的翡翠玉帶襯得他氣質溫雅,隻是眼神有些飄忽。
    “赫魯多夫,你怎麽看?” 女皇的聲音緩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赫魯多夫回過神,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陛下,我都是覺得咱們不必太過急切...”
    “好了,別說了!”女皇馬傑拉傑娜二世沒好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她這個弟弟對天國女皇一見鍾情,上次自己利用他刺殺對方不成,還引起了一場雙方的大戰之後,赫魯多夫就對自己這個姐姐變了一種態度——敷衍,任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想的什麽,但隻要是遇上涉及天國的事情,他必定是“留有餘地”。
    廳內一時安靜下來,這時外交大臣西菲娜佳娃輕輕整理了一下天藍色絲綢長裙的裙擺,卷發上的珍珠發簪隨著動作晃了晃,她上前一步,聲音清亮卻不失溫婉:“陛下,我倒是有一個建議,或許能兼顧穩妥與實效。
    咱們可以和愛德華茲麵談,承諾未來三年內,分季度向福斯特瑞提供十萬石糧食,解決他們目前的糧荒問題,到時候援助的糧食優先運往愛德華茲的嫡係勢力範圍,讓他的支持者先得實惠;
    然後提議在科林城設立基爾夫專屬貿易站,既能幫福斯特瑞刺激經濟,咱們也能借著貿易站安插情報人員,隨時掌握天國在當地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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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頓了頓,補充道:“這兩件事都不涉及對方的內政,天國應該也無力阻止;而且糧食和貿易都是愛德華茲眼下急需的,他沒有理由拒絕。
    等咱們和他建立起合作關係,再慢慢滲透,讓他意識到跟著基爾夫比跟著天國更劃算 —— 畢竟天國給的‘援助’,從來都是要拿礦產或者關稅來換的,咱們給的糧食,是無附加條件的。”
    西菲娜的話剛說完,情報大臣米拉耶琳娜便打開了手中的黑色皮盒,她穿著黑色勁裝,襯得下頜線格外利落。
    皮盒裏的密信和地圖被她一一鋪在桌案上,指尖指著地圖上科林城的位置:“陛下,西菲娜大人的提議很穩妥,臣這裏的情報也能佐證。
    根據咱們安插在福斯特瑞王宮的線人傳回的消息,天國派去的顧問團正在幹預愛德華茲的官員任命,希望能夠使用更多天國推薦的人。”
    她拿起一封密信,繼續道:“愛德華茲對此很不滿,卻不敢明著反抗 —— 他剛剛登上王位,根基不穩,需要天國的支持來壓服國內的反對勢力。
    但他私下裏已經讓心腹給咱們的線人遞了話,說‘願意與基爾夫保持友好關係’。
    咱們要是此時遞上糧食和貿易協議,正好順了他的意,也能讓他有底氣去抵製天國的過分要求。
    另外,臣還查到,天國最近在科林城周邊增派了不少探子,他們在盯著咱們的東部邊境動向,咱們的貿易站設立後,正好能反過來監視他們。”
    “恩,這個主意倒是不錯...”馬傑拉捷娜二世用白皙的手掌托著下巴,仿佛思考著什麽,片刻之後才有繼續說道:“阿列克斯,你是太子,又兼任首相,你按這個方案去辦吧。大主教和國師就不要參與了,目前這個容易引起天國的敏感神經。
    西菲娜佳娃和米拉耶琳娜你們兩個協助阿列克斯辦理...我累了,讓我安靜一會,都退下去吧!”
    眾臣領命後,依次退出議事廳,阿列克斯關上廳門的那一刻,他無意間瞥了一眼靠在高背椅上的母親,那一瞬間,他感覺母親仿佛蒼老了許多。
    廳內隻剩女皇一人。她推開窗,晨霧已散,陽光灑在皇宮的鎏金穹頂上,洛瑟河的薄冰正慢慢融化,碎冰順著水流往下漂,像散落的水晶。
    女皇望著東部的方向,指尖的煙管輕輕晃動,寒風卷著她的發絲,卻吹不散她眼中的堅定:“愛德華茲,這盤棋,你要是選對了,福斯特瑞能保平安;要是選錯了,基爾夫不會看著東部屏障落入天國手中 —— 咱們都輸不起。”
    窗外的雪還在零星下著,卻比清晨時小了許多,陽光透過雲層,在雪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像是為這場關乎東部安危的棋局,鍍上了一層不確定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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