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春日宴風雲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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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蒼穹仿若被厚重的鉛板所覆,天色暗沉,沉甸甸的烏雲低低懸垂,仿佛隨時都會轟然砸向巍峨的紫禁城,將這座權力的中心狠狠碾碎。
禦書房內,燭火在幽暗中明明暗暗地跳躍,光影搖曳,映照著朱元璋身著常服卻依舊威嚴的身形。他眉頭緊鎖,全神貫注地審視著堆積如山的奏折,目光如電,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間飛速掃過。時而,他微微點頭,似是對某些條陳表示認可;時而,又擰緊眉頭,陷入深沉的思索,對朝中諸事逐一權衡,斟酌著每一個決策可能帶來的深遠影響。
忽然,一陣急促且慌亂的腳步聲驟然打破了禦書房內的死寂。錦衣衛指揮使蔣瓛神色慌張,腳步踉蹌地匆匆走進來,“撲通”一聲跪地,雙手高高呈上一封密信。朱元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伸手接過,緩緩展開。刹那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原本就冷峻威嚴的麵龐此刻仿若籠罩上了一層千年寒霜,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信中所書,竟是呂本暗中勾結串聯江南士族官員,圖謀再次聯名上書,諫言推遲冊立朱雄英為皇太孫。
“這個呂本,真當朕是泥人,不敢動他?!”朱元璋怒發衝冠,盛怒之下,猛地將手中的奏折狠狠砸在桌上,“啪”的一聲巨響,墨汁四濺,濺落在攤開的文書上,迅速洇出一片烏黑而淩亂的痕跡,恰似他此刻被憤怒與怒火攪得七零八落的心境,雜亂且難以平息。
恰在此時,朱標前來請安。他剛一踏入禦書房,便敏銳地察覺到屋內那凝重得近乎窒息的壓抑氛圍,又見朱元璋滿臉怒容,仿若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忙快步上前,神色關切地詢問:“父皇,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讓您如此動怒?”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努力強壓心頭翻湧的怒火,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向朱標道來。朱標聽後,不禁眉頭緊蹙,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不悅與冷厲。他深深知曉此事的嚴重性,冊立皇太孫,這可是關乎國家根本、社稷千秋的頭等大事,豈容他人肆意妄為地幹涉、破壞。“父皇息怒,呂本此舉實在是膽大包天、放肆至極,全然不顧朝廷大局與江山社稷,兒臣也對他這等行徑深惡痛絕、極為不滿。”朱標恭敬地說道,言辭懇切,字裏行間滿是對父親的堅定支持,以及對自己的嶽父呂本的強烈譴責,態度鮮明,毫不含糊。
又過了幾日,陰霾終於漸漸散去,春日那久違的暖陽奮力穿透厚重的雲層,將金色的光輝毫無保留地傾灑在紫禁城的每一寸土地上。宮中舉辦春日宴,此次宴會規模空前盛大,皇室宗親與朝中大臣們紛紛收到邀請,一時間,眾人齊聚一堂。禦花園內花團錦簇,五彩斑斕的花朵你方唱罷我登場,競相綻放,爭奇鬥豔。微風輕柔拂過,花枝搖曳生姿,送來陣陣馥鬱芬芳,交織成一幅生機勃勃、美不勝收的春日盛景。
呂氏帶著朱允炆早早到場。呂氏精心梳妝打扮,身著一襲華麗無比的服飾,每一處刺繡、每一顆珠翠都彰顯著她的用心與身份。她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弧度恰到好處,試圖完美融入這喜慶歡樂的熱鬧氛圍之中。朱允炆雖年紀尚小,但在母親的悉心教導下,舉止也頗為得體。他乖巧地亦步亦趨跟在呂氏身後,然而,那稚嫩的眼神中卻隱隱透著一絲不安與拘謹,在這繁華熱鬧的宴會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當朱元璋的目光觸及呂氏和朱允炆時,原本正和旁人談笑風生、滿臉笑意的他,笑容瞬間像被定格一般凝固在臉上,緊接著,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暗沉天色。他的眼神仿若兩把鋒利的冰刀,冷冷地掃過呂氏和朱允炆,那目光中裹挾著徹骨的寒意,仿若能將空氣都凍結。呂氏和朱允炆瞬間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仿佛被千萬根針紮刺。呂氏心中猛地一緊,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牽強,她下意識地低下頭,試圖躲避朱元璋那如炬的目光,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朱標在一旁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中瞬間明白了父親的深意。他不動聲色,仿若閑庭信步般走到朱雄英身邊,刻意在眾人麵前,對朱雄英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盡顯慈愛與期許。“雄英,近日學業可有進步?”朱標微笑著問道,那笑容裏滿是寵溺與期待,眼神中也流淌著無盡的慈愛。朱雄英恭敬地回答:“回父親的話,雄英每日都勤勉刻苦學習,絲毫不敢有任何懈怠。”朱標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又詳細詢問他對經史子集的獨特理解,以及對當下朝政熱點的看法。朱雄英條理清晰、有條不紊地闡述著自己的見解,思維敏捷,言辭有度。朱標聽後,不禁當著眾人的麵,毫不吝嗇地誇讚道:“雄英,你的見解獨到深刻,日後必能成為一代賢明君主,為我大明江山社稷開創一番輝煌偉業。”他還興致勃勃地為朱雄英未來理政出謀劃策,言語間滿是殷切期望,恨不得將自己畢生所學與經驗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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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朱允炆,朱標隻是禮節性地點點頭,簡單問候了幾句:“允炆,近來可好?”朱允炆忙恭敬地回答:“多謝父親關心,允炆一切安好。”朱標微微頷首示意,便迅速將注意力轉回朱雄英身上,那態度的鮮明差別,讓在場眾人都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一時間,眾人的目光仿若探照燈一般,紛紛在朱雄英、朱允炆以及呂氏之間來回流轉,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微妙而尷尬的氣息。呂氏的臉色愈發難看,變得鐵青,她緊緊咬著下唇,下唇都幾乎要被她咬出血來,低下頭,試圖拚命掩飾眼中那濃濃的失落與不甘,可那顫抖的雙肩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宴會進行中,眾人推杯換盞,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熱鬧非凡。突然,朱元璋放下手中的酒杯,動作沉穩卻又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而堅定,仿若洪鍾般在宴會現場回蕩,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大氣場:“今日,朕想借此難得的機會,談一談朝堂上的紛爭亂象。”他的話音剛落,原本熱鬧喧囂的宴會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止了交談,紛紛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出,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朱元璋身上,現場安靜得甚至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有些人,心思不正,妄圖幹預朕的決策,左右國之根本。”朱元璋的目光仿若兩把銳利的匕首,緩緩掃過眾人,眼神中透露出令人膽寒的銳利與威嚴,仿若能看穿每個人的心思,“冊立皇太孫,乃是朕深思熟慮、反複權衡後的決定,關乎我大明江山的千秋萬代、興衰榮辱。朕今日把話放在這,皇太孫之位已定,誰再敢多言,休怪朕不客氣!”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呂本所在的方向,呂本原本還強裝鎮定,故作從容,聽到這話,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額頭瞬間布滿密密麻麻的冷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滾落,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仿若秋風中的落葉。他低下頭,不敢與朱元璋那如雷的目光對視,心中懊悔不已,深知自己此番行徑已徹底觸怒了龍顏,猶如在刀尖上跳舞,將自己置於了萬劫不複的危險境地。
呂氏和朱允炆在宴會上如坐針氈,每一刻都度日如年,無比煎熬。他們坐在角落裏,仿佛被世界遺忘,卻又感受著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那些目光仿若一根根尖銳的芒刺,直直刺向他們。呂氏緊緊握著手中的酒杯,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仿若要將酒杯捏碎,她的心中充滿了苦澀與無奈,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朱允炆雖年幼,但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來自皇室的冷落與強大壓力,他的心中滿是惶恐與不安,小小的身軀在這壓抑的氛圍中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無助。
宴會結束後,呂氏帶著朱允炆匆匆離開。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仿佛有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們心頭。回到府邸,呂氏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神情落寞,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無助,仿若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朱允炆雖年幼,卻十分懂事,他走到呂氏身邊,輕輕握住母親的手,小手溫暖卻又帶著一絲顫抖,輕聲安慰:“母親,莫要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呂氏看著懂事的兒子,眼中泛起淚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她輕輕撫摸著朱允炆的頭,心中卻明白,未來的路,怕是愈發艱難了。此次春日宴上的遭遇,讓他們母子二人深刻地意識到,在這波譎雲詭、波雲詭譎的皇室爭鬥中,他們已處於極為不利的境地,前路荊棘密布,充滿了未知與挑戰,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否則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呂氏心中暗自思忖,要想朱允炆登上那個位置,隻有他們都死了才行!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在她心中紮下了根,仿若一顆邪惡的種子,開始悄悄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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