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家省親,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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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六,新春的熱鬧勁兒還在皇宮的各個角落彌漫。紅牆黃瓦間,紅燈籠高高懸掛,彩綢隨風飄舞,處處盡顯皇家的威嚴氣派與新年的喜慶氛圍。然而,在這一片祥和的表象之下,卻隱藏著絲絲縷縷的暗潮湧動。此前,呂本精心謀劃的陰謀被朱元璋識破,龍顏大怒之下,朝堂之上掀起了血雨腥風。江南士族們嚇得膽戰心驚,往日裏的囂張跋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行事變得極為謹慎小心,生怕稍有不慎,再次觸碰到皇上那不可觸碰的逆鱗。
    馬皇後一直溫婉賢淑,心懷慈愛,見宮中氣氛壓抑沉悶,便向朱元璋輕聲提議:“陛下,新年伊始,宮中卻這般壓抑。不如準許宮中妃子帶著皇子皇孫回母族省親,探望家中老人,也能為這略顯沉悶的宮廷生活添些溫情。”朱元璋聽後,沉思片刻,覺得皇後所言甚是有理,便恩準了這一請求。消息一經傳出,後宮頓時熱鬧起來,妃子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紛紛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歸省之事,喜悅的情緒如春風般在宮中迅速蔓延開來。
    常氏在東宮忙得不可開交,她身為太子朱標的正妻,出身極為顯赫,父親是威名遠揚的常遇春。此刻,她的眼中滿是溫柔與期待,正仔細地挑選著帶給母親藍氏的禮物。她拿起一匹從蜀地進貢而來的蜀錦,那蜀錦質地細膩,花紋精美,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常氏輕輕撫摸著蜀錦,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呢喃道:“母親向來喜愛這些精致的料子,這蜀錦她定會喜歡。”隨後,她又拿起一套珍貴的翡翠首飾,那翡翠翠綠欲滴,水頭十足,常氏想象著母親戴上它的樣子,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顏色襯著母親的溫婉氣質,再合適不過了。”
    整理完禮物,常氏又開始為朱雄英和朱允熥收拾衣物。她將孩子們平日裏最愛穿的衣裳一件一件地仔細疊好,輕輕放進箱子裏,還不忘在箱子的角落裏塞些小玩意兒。她拿起一個撥浪鼓,輕輕搖晃了幾下,撥浪鼓發出清脆的聲響,常氏笑著說:“允熥最喜歡這撥浪鼓了,帶著它,路途就不會那麽枯燥了。”又拿起一個小木馬,眼神中滿是慈愛:“雄英小時候也愛騎著這小木馬玩。”想到即將見到母親,還能去祭奠父親常遇春,常氏的眼眶微微泛紅,父親那高大威嚴又和藹可親的音容笑貌仿佛又浮現在眼前。
    與此同時,呂氏在自己的宮殿裏得知了這個消息,心中頓時一陣竊喜。她是朱標的側妃,在宮中的日子原本就過得小心翼翼。自從呂本的陰謀敗露後,她愈發明顯地感覺到眾人對她的疏離。走在宮中的長廊上,那些宮女太監的眼神總是透著躲閃,往日裏和她親近的妃子們也都對她避之不及。這種被孤立的滋味讓她滿心憤懣與不甘,而此次回府,她覺得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心裏暗自打起了自己的算盤。
    常府這邊,常茂得知姐姐常氏要帶著兩個外甥回來,興奮得像個孩子一般。天還沒亮,他就早早地起了床,在府中來回踱步,不停地指揮著下人:“把那間最好的客房收拾出來,給姐姐和外甥們住。還有,把廚房裏的點心都準備好,都是外甥們愛吃的。”藍玉一聽到消息,立刻快馬加鞭趕回常府。他身為軍中猛將,戰功赫赫,此刻卻為了外甥們的到來忙得不亦樂乎。他親自指揮著下人將常府裝點得煥然一新,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喜慶的春聯貼滿門框,處處都透著溫馨的年味。他還特意跑去集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精心挑選了許多孩子們愛吃的點心,桂花糕、綠豆酥、芝麻餅,每一樣都是朱雄英和朱允熥的最愛。又買了各種新奇好玩的玩具,撥浪鼓、九連環、風箏,滿滿地堆了一屋子。常升也是激動不已,平日裏他忙於事務,難得有機會和外甥們相聚,一聽說他們要回來,立馬放下手中所有事,早早地守在府中。
    當常氏帶著朱雄英和朱允熥踏入常府大門,藍玉大步流星地迎上前去,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影瞬間籠罩住小小的朱允熥,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在院子裏回蕩:“我的大外甥,可想死舅姥爺了!三爺長大了不少啊。今天可真是高興,一定要好好喝兩杯!大爺日後肯定能封皇太孫,咱們常家藍家以後可就更有指望啦!”朱允熥也毫不認生,開心地摟住藍玉的脖子,清脆的笑聲如同銀鈴般響起:“舅姥爺,我可想您啦!”那純真可愛的模樣,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常茂和常升則像兩個貼心的大哥哥,緊緊圍在朱雄英身邊。常茂遞上剛做好的糖人兒,五彩斑斕的糖人兒瞬間吸引了朱允熥的目光,他興奮地伸手去接:“哇,好漂亮的糖人兒!”常升則在一旁跟朱雄英說話,繪聲繪色地講著常氏和弟弟們小時候的故事:“你母親小時候啊,可調皮了,有一次偷偷爬到樹上,結果下不來,還是我和你舅舅把她救下來的呢。”逗得朱雄英咯咯直笑,一家人圍在一起,歡聲笑語不斷,溫馨的氛圍彌漫在整個常府。藍氏從內堂出來,遠遠看到女兒和外孫們,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快步走上前,將常氏和孩子們緊緊攬入懷中,聲音略帶哽咽地說:“我的寶貝們,可算把你們盼回來了,娘可想死你們了。”像是要把這些日子的思念都在這一刻傾訴出來,久久不願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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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呂府,呂氏帶著朱允炆剛一進門,呂家人便如餓狼撲食般圍了上來。呂氏的兄長眼神中透著狡黠與算計,他滿臉堆笑,熱情地將呂氏和朱允炆迎進內室,隨後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仿佛要將這陰謀的氣息都鎖在這小小的房間裏。他們心裏十分清楚,朱允炆的身份特殊,若是能想盡辦法讓他登上皇位,呂家便能一步登天,盡享榮華富貴。
    “那朱雄英可是嫡長子,皇上對他十分看重,要想讓允炆上位,必須先把他扳倒。”呂氏的兄長陰沉著臉,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隔牆有耳。
    呂氏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我們可以買通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讓他們在市井街巷、茶樓酒肆散布謠言,就說朱雄英體弱多病,難堪大任。再花重金買通一些宮中的太監宮女,讓他們在皇上麵前時不時地吹吹風,添油加醋地說些壞話。我就不信,這樣還扳不倒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激動,一個陰險狡詐的抹黑計劃逐漸成型。他們商議著如何將謠言編得逼真,如何讓這些虛假的消息像瘟疫一樣迅速傳播,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破壞朱雄英在眾人心中的形象。
    第二天,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言論。有人說在東宮看到朱雄英咳嗽不止,麵色蒼白,連走路都不穩,一步三晃的;還有人說朱雄英智力發育遲緩,學習功課總是一知半解,先生教了好多遍都記不住。這些謠言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京城傳開,人們茶餘飯後都在議論紛紛。
    在宮中,那些被呂氏買通的太監宮女也開始行動起來。一日,朱元璋在禦花園散步,一個小太監故意在他麵前唉聲歎氣,滿臉愁容。朱元璋心生疑惑,便停下腳步,問道:“你這是為何唉聲歎氣?”小太監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身體微微顫抖,支支吾吾地說:“奴婢……奴婢聽說,皇長孫朱雄英近日身體愈發不好了,太子妃為此整日憂心忡忡,愁眉不展。”朱元璋聽後,眉頭微微皺起,心中大怒說道:“那聽來的風言風語!給我拉出去砍了。蔣瓛你給我滾過來。”
    常氏這邊還沉浸在回府的喜悅中,對外麵的謠言一無所知。她帶著孩子們在常府度過了一段溫馨快樂的時光。藍玉教朱雄英常家的刀法,朱雄英雖生疏但學得有模有樣,藍玉看著他,眼中滿是欣慰,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常遇春:“這孩子,將來肯定有大出息,和他外公一樣英勇。”常茂和常升則帶著朱允熥在花園裏玩耍,他們一起捉蝴蝶、放風箏。常茂拿著蝴蝶網,在花叢中穿梭,好不容易捉到一隻漂亮的蝴蝶,興奮地喊著:“允熥,快來看,這隻蝴蝶好看吧!”朱允熥拍著手,笑得合不攏嘴:“好看好看,舅舅真厲害!”笑聲回蕩在花園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隨著謠言的不斷傳播,一些大臣也開始私下議論起來。朝堂上,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有個和呂家關係密切的大臣,在一次朝會上,委婉地向朱元璋進言:“陛下,皇長孫的身體狀況關係到國家未來,是否應該多關注一下。臣聽聞,近日皇長孫身體似有不適,這萬一……”朱元璋聽後,臉色一沉,心中頓時警覺起來,他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但還沒有查到證據,隻能暫時將憤怒壓在心底,不動聲色地說:“此事朕自有分寸,你退下吧。”
    常氏帶著孩子們回東宮後,漸漸感覺到了異樣。一些宮女太監看向她和朱雄英的眼神有些躲閃,說話也吞吞吐吐。常氏心中起了疑,便把自己的心腹宮女叫到身邊,嚴肅地說:“你去給我好好打聽一下,最近外麵是不是有什麽關於我和雄英的傳言。”很快,宮女就回來將外麵關於朱雄英的謠言告訴了她。常氏又氣又急,滿臉怒容地說:“怎麽也想不到會有人如此惡毒,編造這些謠言來抹黑我兒子,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常氏決定要查出真相,還朱雄英一個清白。她找到了自己的舅舅藍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告訴了他:“舅舅,您一定要幫我查出是誰在背後造謠,雄英這孩子被他們汙蔑得太慘了。”藍玉聽後,怒發衝冠,一拳砸在桌子上,大聲吼道:“豈有此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敢汙蔑大爺!”他立刻動用自己在朝中的人脈,四處打聽,開始調查謠言的源頭。
    經過一番艱苦的努力,藍玉終於發現這些謠言和呂府脫不了幹係。他將收集到的證據呈給了常氏,常氏看著這些證據,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旺了:“果然是呂氏那個惡毒的女人,我絕對不會放過她!”她決定要去找呂氏理論,讓她停止這一切。
    常氏帶著證據,氣勢洶洶地來到呂氏的宮殿。呂氏看到常氏進來,心中一驚,但還是強裝鎮定,故作驚訝地說:“姐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這麽大火氣?”常氏將證據扔在桌上,怒聲說道:“呂氏,你為何要如此惡毒,編造這些謠言來抹黑我兒子?你看看這些證據,你還想怎麽狡辯?”呂氏還想狡辯,眼神閃爍地說:“姐姐,你可別冤枉我,我怎麽會做這種事呢?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但在鐵證麵前,她的話顯得蒼白無力。
    兩人正在爭吵時,朱元璋帶著朱標突然駕到。原來,朱元璋也查到了證據,剛剛找朱標商討完。他看到常氏和呂氏爭吵,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朱元璋拿起桌上的證據,臉色陰沉得可怕,怒聲說道:“呂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宮中興風作浪,汙蔑皇長孫。你可知這是何罪?”
    呂氏嚇得癱倒在地,不停地磕頭求饒:“陛下,臣妾知錯了,臣妾一時糊塗,求陛下饒命啊。”朱元璋下令將呂氏幽禁起來,呂家的人也受到了嚴懲。而常氏和朱雄英,也終於擺脫了謠言的困擾,繼續在宮中過著平靜的生活。
    然而,這場風波雖然暫時平息,但宮廷中的爭鬥卻從未真正停止。在這看似平靜的皇宮裏,誰也不知道下一場暗潮會在何時湧起,又會有怎樣的陰謀與算計在等待著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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