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對峙
    “樓灣灣和容奇他們說的話背後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但既然他們之間產生了嫌隙，樓灣灣作為這個係鈴人，於克索裏而言已經發揮了充分的價值，再一就是今晚他收拾殘局竟然被警方的人逮了個正著。
    如果我是克索裏的首腦，我一定會拋棄這枚棄子。
    而對於重案組的人來說，樓灣灣已經不被克索裏重用，從他身上挖掘到秘密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等到趙宏業沉冤得雪的那天，樓灣灣一樣沒了作用。”
    “……”唐鳳梧：“沉冤得雪？”
    “……死得其所？”
    “好像都不太合適。”
    “至少在他們視角裏是這樣。”
    兩人陷入了沉默。
    須臾。
    微生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在唐鳳梧驚詫的瞬間，兩人的鼻尖吻在了一塊兒，抬眼就能看見微生商灼灼的目光。
    “我還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麽不把我們叫走，我就算了，你又沒中彈，憑什麽不把你叫走？”
    唐鳳梧短暫地錯愕了一下之後聳了聳肩：“說不定他們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了呢？我們的一舉一動皆在他們的注視之下。”
    “這才說得通。”
    糾纏的呼吸突然變得曖昧：“那他們看見我強迫你了嗎？”
    唐鳳梧陡然從頭紅到了腳：“你有病啊？”
    他轉身就離開了房間：“我睡一覺，等我醒來就讓他們給你檢查身體。”
    唐鳳梧是這麽想的，但一覺睡到傍晚餓得饑腸轆轆，一抬頭，就看見微生商在他房間床的正對麵留下的巨大字報——哥哥我先走了，醒來電話聯係。
    真的瘋了。
    ————
    微生商回了學校，繃帶吊著手臂在脖頸後纏了一圈。
    他又踏上了男女混住的公寓樓，駕輕就熟地站到林婉晴房門前，準備撬鎖。
    隻是這一次，他甫一停下腳步，走廊之中忽然多出了幾道幽暗深遠的眼神，像一道道x光線，在黑暗之中審視著什麽。
    真熱鬧啊……
    微生商暗哂，最後隻是曲指叩響了房門。
    噔噔——
    兩聲之後，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停在了與他一牆之隔的房門前。
    微生商垂眼往貓眼上覷了一眼，微微往後站一步，好讓房內的人看清來者是誰。
    下一秒，門開了一條縫。
    微生商沒看清是王月還是林婉晴，笑著道：“還沒被帶走調查？”
    “……”
    沉默了幾秒，房內響起暗啞的聲響。
    “什麽意思？”
    微生商感到詫異：“難道你已經手眼通天，將關係網發展到官場或是法場上了？”
    王月這幾日接連被不同的人打擾，特別是微生商那個瘋子，直接到她們的住處掀起一場颶風。
    林婉晴被嚇得不輕，連夜收拾起了東西要離開，王月卻覺得他們在學校裏反而還更安全一些，倒不如加固門窗鎖，免得有人像微生商一樣不請自來。
    “昨晚發生了一點有趣的事。”微生商說：“我以為我們已經是盟友了。”
    細微的門縫終於又拉開了一點空間。
    王月站在不透光的客廳裏，幽幽地看著他。
    “……進來吧。”
    微生商沒動，手卡住門框以一種逼迫的姿態開口：“誰的主意？”
    方才還在流動的空氣瞬間凝滯得像墓場。
    微生商以為自己解釋不清，於是補充了一句：“殺死趙軒宇是誰的主意？”
    他們之間沒有太多交集，唯一心照不宣的就隻有這件事，第一次問的時候王月不答，微生商就能猜到結果了。
    果不其然，回答他的，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關門聲，速度之迅速，讓微生商抽回的手都劃出了一道殘影。
    微生商吃了閉門羹，還差點火上澆油連手指骨都交代在這。
    他站在門前略微思索了一下，打結的指尖將下巴揉得通紅，直到來往的人對他起了好奇心頻頻朝他投遞眼神，這才抬步離去。
    林婉晴就算想上位也沒有這個膽量，這個女人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就是她招蜂引蝶的能力，最喜歡的是錢，被威脅了竟然傻傻地拿出自製藥品出來賄賂，以放低底線想要獲得勒索方的信任，城府不夠深沉，也不夠大膽。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樓灣灣裝得倒是有兩把刷子。
    在經曆樓灣灣撕破臉皮露出青麵獠牙之後，微生商再也不敢對誰妄下決斷。
    林婉晴看起來膽小，但說不定呢。
    藏匿在暗處的窺視似乎變了主人。
    微生商想應該是輪班吃飯去了，先前做了多久的手術就睡了多久，他伸著懶腰往外走，微生商感覺此時自己的精神狀態異常飽滿，直到微生殊的電話打來。
    他皺了皺眉，思忖難道男女混住的公寓樓裏也有他微生殊的眼線？他哥也對這所謂的克索裏有興趣？
    可是他哥都是快結婚的人了。
    “幹嘛？”
    “翅膀硬了。”
    微生商撓了撓耳朵，他哥這句話折磨得他耳朵都快長老繭：“我在學校，找我有事？”
    “別以為把位置報備了就萬事大吉，我現在讓你回醫院，一個小時後沒在醫院看見你，我就叫人打斷你的腿，讓你長長教訓。”
    “又是什麽老生常談的威脅了，你就能不能有點新意？再斷幾次腿長得比你都高看你樂不樂意。”
    “這件事你別摻和。”
    “為什麽？”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克索裏？”微生商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那我倒問問你，你又了解多少？親看你弟弟身陷囹圄自己卻置身事外……你也知道，我不是什麽固執的人，隻要我把這事兒弄清楚搞明白了，到那時候一定會遠離危險保護好自己。所以隻有兩個選擇，要麽你告訴我，要麽我還接著查。”
    “你知道的還少嗎！”
    “怎麽，怕我深入查下去戳破你衣冠禽獸的證據？”
    “信不信我讓媽親自揪你回去？！”
    微生商靜默兩秒：“那你叫吧。”
    他說完就把電話掛斷。
    微生殊鐵了心不願告訴他答案，但吼起來中氣挺足，微生商幾分鍾前還擔心他哥跟克索裏的會員是一丘之貉，但現在看來應該可以不用憂慮了，畢竟連媽都搬了出來，他應該不會做什麽違法亂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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