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還要故作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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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他們的父皇還在位的時候,整日沉迷享樂,偏安一隅,南闕在悄無聲息間壯大,甚至隱隱有超越淵朝之勢。
    在那時,南闕與淵朝的幾十場戰爭裏,淵朝幾乎都是慘敗,幾近到了亡國滅種之地。
    蕭庭風與蕭庭明發誓要玩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
    於是,蕭庭明與蕭庭風謀反。
    他們一個弑父殺兄奪嫡上位,以絕對狠厲的手段割除舊弊,改換新天。
    另一個則馳騁沙場,將淵朝曾經所受之屈辱一點點洗刷。
    “父皇不肯革弊立新,皇兄們肆意妄為,你我隻有謀反這一條路可走。”
    “時至今日,我弑父殺兄奪嫡上位,別人不知,你難道不知嗎?我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我自己嗎?”
    “是你一步步扶著我走上了這個位置!”
    “蕭庭風,你現在卻想悔諾不顧?你以為我稀罕這個天下嗎?”
    蕭庭明從無如此動怒的時候。
    蕭庭風又何嚐不知兄長的心痛。
    蕭庭明卻忽然又低低笑了起來,聲音裏帶上了幾分說不出的癲狂來:“是那個女人,是她動搖了你的決心對嗎?”
    他的笑容帶著說不出的詭異與冰冷:“那我就殺了她。”
    言罷,蕭庭明轉身就要離開。
    蕭庭風拉住了蕭庭明的胳膊,半晌道:“是我的錯,她何其無辜?”
    蕭庭明頓住腳步,許久後漠然道:“蕭庭風,你必須擔起端王的責任,今日的話我全當沒聽說過。”
    言罷,蕭庭明甩開了蕭庭風的手,推門離去。
    另一邊。
    一刻鍾前,紀苭卿正坐在書房看醫書。
    管家徐叔匆匆來報,說殿下與皇上在殿內吵起來了。
    紀苭卿聽了這話,立刻就扔下了手裏的書朝這邊趕來。
    她恰好就看到了蕭庭明正大步往外走,他的右手似乎還受了傷,往外流著血。
    紀苭卿眉心直跳,難不成這兩個大男人還打架了?
    若蕭庭明就這麽走出端王府,紀苭卿甚至不敢想外麵的流言蜚語會傳得多麽離譜。
    於是她趕忙上前一步攬住了蕭庭明。
    起料蕭庭明看見她後更怒,在蕭庭明發作前,紀苭卿打斷了他的話,道:“皇上你受傷了!妾現在就帶你去包紮傷口。”
    然後二話不說拽住了他的衣袖,將他拉到了偏殿內,找來了藥箱開始為他上藥。
    紀苭卿處理傷口又快又好,十分細致的替他包紮了傷口。
    蕭庭明從始至終,都用一種很想殺人的目光盯著她看。
    紀苭卿硬著頭皮處理完,小心翼翼的問:“皇上,您跟庭風乃是親兄弟,兄弟之間哪兒有什麽解不開的結?”
    見她一副小心翼翼勸告的模樣,蕭庭明冷冷勾唇:“我與庭風從未爭吵過,這次爭吵還是為了你。”
    紀苭卿動作一僵,手裏的繃帶瞬間掉在了地上。
    為她而爭吵?
    為什麽會因為她吵架?
    難不成蕭庭明恢複前世的記憶了?
    紀苭卿狠狠打了個冷顫!
    便是此時,又聽蕭庭明緩緩補充道:“他居然說要帶你離開京城。”
    紀苭卿一愣,原本提起的心又重重落了回去。
    一時間情緒起伏過大,她甚至還有些沒緩過來。
    蕭庭明伸出手指,掐住了紀苭卿的下頜,仔細端詳著這張勾人神魂的臉龐。
    她的確有讓男人為之折腰的資本。
    蕭庭明道:“庭風從不愛女色,你究竟是怎麽勾引的他,讓他這般為你神魂顛倒?甚至不惜放棄親王之位?”
    紀苭卿欲哭無淚。
    她怎麽知道啊?
    見少女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似乎很是害怕。
    蕭庭明心裏權衡,如果就這麽了結了她的性命,一切是不是就變得簡單許多?
    想到這裏,他的手逐漸往下,握住了她的脖子。
    紀苭卿琉璃一樣的眸子逐漸被驚恐籠罩,開始掙紮起來。
    就在紀苭卿即將斷氣的時候,蕭庭明的目光瞥到了她給自己包紮的傷口上。
    手上的力氣驀然一鬆,紀苭卿趁機擺脫了他的桎梏,紀苭卿幾乎是破口大罵:“你真是個瘋子!”
    言罷,她腿軟著向外跑去。
    蕭庭明一個人落寞的坐在偏殿內,回想著紀苭卿罵他的話。
    瘋子?
    他確實就是個瘋子。
    紀苭卿甚至都來不及慶幸自己逃出生天。
    若蕭庭明受了傷,那蕭庭風隻有可能傷得更加嚴重!
    畢竟蕭庭風作為臣子,若非危及性命,他絕不會出手的。
    她幾乎是快速趕回了殿內,預想中蕭庭風受傷的情景並沒有出現。
    他隻是衣襟有些散亂,一個人坐在桌案前沉默著喝酒。
    紀苭卿鬆了一口氣,緩緩走到他的身邊坐下,試探著問道:“你……怎麽跟皇上吵架了?”
    蕭庭風聽見了紀苭卿的問話,緩緩轉過了頭,溫和地笑了笑:“沒有吵架,隻是發生了一些爭論。”
    紀苭卿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你幹嘛要當著他的麵說那些話,他那麽重視你,怎麽可能會讓你離開嘛!”
    蕭庭風突然用力將紀苭卿抱入了懷中,低低歎息道:“對不起苭苭,是我卑劣。”
    他不能放下他的責任,卻也做不到放紀苭卿離開。
    是他首鼠兩端,是他卑劣不堪。
    紀苭卿聽了這話,暗暗翻了個白眼:“你跟皇上這麽吵一架,不會有什麽事吧?”
    蕭庭風搖了搖頭:“皇兄從不跟我置氣,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正準備再說些什麽,蕭庭風卻忽然扣住了她的腰,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苭苭,是你說夫妻之間要坦誠相待的。”
    紀苭卿點兒點頭:“是啊,怎麽了?”
    蕭庭風似乎是在掙紮猶豫,半晌後忽然說:“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那位浮生閣閣主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
    紀苭卿愣了愣,實在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你不是不在意嗎?”
    明明撞見她跟施浮生站在一起的時候,他還非常淡定,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吃醋。
    紀苭卿還在心裏想,蕭庭風真是個不錯的男人,甚至連醋都不吃。
    沒想到他不是不吃醋,是喜歡一個人悄悄的躲起來吃醋。
    一邊吃醋,一邊還要故作大度。